「昊哥，咱們連她的名字都沒問。」吉普車裡，華小苗嘆道：「真不知道該怎麼幫她。」
「能幫她的只有她自己，時代變了。」王昊感慨道：「現在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自己有本事，靠自己的人。第二種就是依附於人的人。而第二種在依附的人面前，不叫人。我們應該恭喜她，雖然活得艱難，但她活成了第一種人。」
「嗯，現在不比以前了，想要有尊嚴，必須有獨自活下去的本事。至少她獲得了尊嚴。」
「是啊，秩序的崩壞不是一天能夠完成的。喪屍剛剛爆發那會兒，大家都認為雖然是災難，但是會很快過去。後來知道不會很快過去的時候，就會有一些悄然發生的變化。隨著這種日子越來越久，很多不敢做的事情，從鼓起勇氣第一次去做，到習以為常去做，也不過一兩年時間而已。人心的變化是存在一個過程的，就算是我們，在喪屍爆發之初，誰有有魄力去抬槍射擊活生生的人呢？現在我一炮轟過去都不帶猶豫的。這不也是變化嗎？很多小說，一旦喪屍爆發就立刻能夠不聖母，視人命如草芥，那也是很假的。不是沒有那樣的人，而是那樣的人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變成那樣的。如果一個人喪屍爆發之後就可以立刻舉刀砍向無辜的人，那這個人在喪屍爆發之前也是個壞種，喪屍爆發只是一個他希望的環境而已。」王昊笑道。
「那我呢那我呢？我算是靠自己本事嗎？」華小苗追問。
「你？我問你，如果現在把你扔下車，你會覺得自己死定了嗎？」王昊反問。
「啊？當然不會啊，我不但能活下來，還能比剛才那個女人活得好。但是如果是喪屍爆發最初的時候，我可能不行誒。我要不是老華的女兒，恐怕……不好說。」華小苗又提出假設。
「人都是逼出來的！你看看那個女人，如果不是把她丟在垃圾場，又恰好讓她猜到了吉山澤的計劃，有了『希望』，那麼她會是什麼下場？失魂落魄地走向屍群，還是被脫光了在垃圾場任人欺辱，最後曝屍荒野？求生的本能終歸要靠自己來激發。再說回你，其實投胎也是一門技術，運氣也算是一種本事！」王昊調侃道。
「討厭！」華小苗白了王昊一眼，繼續感慨：「那位姐姐，以後恐怕不會再找男人了。」
「我看不一定。我看這個女人現在恐怕活的比大多數人通透了，找男人不難，難的是對一個男人產生感情。她建立的是心理防線懂不。反而身體可能會成為她的工具，去達到一些目的。將來指不定那天就出現一個女土匪，或者某個聚集點被這個女人統治，我是一點都不會意外的。」王昊一邊說一邊搖頭。
「那這樣好嗎？」
「……不好。」王昊不得不承認，人與人之間的隔閡加深，這並不是一件好事。以前也不是說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但至少大家都在框架內行事。不像現在，一轉身可能就會被背刺，而且被背刺的人很可能懶得轉頭，因為他自己都覺得十分合理，這就很搞笑了。
「想要改變這一情況，恐怕只能想辦法改變這個世道了。」華小苗感慨道。
「是啊，必須把整個華國……至少某些個地區整合起來，頒布法律。前提必須是保證大家的生存，才有人買你的帳……路還遠，咱們現在也還停留在串連溝通的階段，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都會好的。」說到這裡，王昊下意識看了華小苗一眼，後者怔怔看著窗外發呆。如果娶了她，至少東部兩個老傢伙會全力支持自己的吧？能不能在東部區域建立一個樂土呢？法律，秩序都是要靠權力來維持的。王昊這樣想著，視線偏移，看到了全身覆甲靜坐不動的秦明月：「啊呸，王昊啊王昊，你個臭不要臉的，不但娶了小姨子，還跟別的女人生了兒子，現在又起了不該有的心思，而且還是為了權力，你對得起明月嗎？」
「啪！」王昊冷不丁抽了自己一巴掌，把駕駛位的弗蘭克嚇了一跳，急忙看向王昊，想瞧瞧老大發了什麼瘋。「嗯？昊哥，你怎麼了？」華小苗也收回目光，疑惑看向王昊。
「咳咳，沒事兒，有蚊子。」王昊在二人的疑惑眼神中越解釋越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