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送走馬文後,意猶未盡地又找小妾嗨皮了一番,沉沉睡去。
而吳全市長就沒那麼幸運了,半夜兩點鐘他被秘書的敲門聲吵醒,伸手摸到床頭燈開關,卻發現不亮。
是的,王昊在得到了宋寶林回報的消息之後,果斷地掐斷了H市的電力供應,坐等談判——沒辦法,軍營救人做不到,實力不足,只能靠談判了。
「小武,你來給大家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深夜三點半,吳全披著外衣,叼著一根煙,在自家的小客廳裡面會見了幾個心腹。這些人在吳全失勢前就是他的心腹,這次吳全成為市長之後也是被安排在各個重要位置。「小武」武雲磊則是吳全的秘書,之前就是。
「是這樣的,四個小時前全市停電了。這邊馬上派人用對講機人傳人把消息傳到了變電所。變電所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他們判斷電廠出了問題。於是連夜派人開車去電廠交涉。」他頓了頓,看了一圈臉色,接著說道:「電廠那邊回覆說是負責傳輸電力的工程師讓一個小隊長給押了,主控室也占領了,要提條件,不然誰也別想用電。」
「什麼條件?」幕僚中有人擅長捧哏,立刻接道。
「那個小隊長叫胡威,他姐姐是張元的小老婆,被張元送給了李萬鈞……後來張元帶著李萬鈞把他父母給抓走了。」武秘書說完自己也是咋舌不已,心說這破事是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這麼講,大家都明白了吧?」吳全環顧眾人,「這就是要挾!只不過恐怕不是那個什么小隊長在要挾,而是咱們秦大老闆……只不過這張元的事到底是不是真實原因……」
「不一定,」說話的叫賀立人,以前是吳全的辦公室副主任,目前在市環衛所當所長,吳全鐵桿心腹之一。「吳市,我建議還是把王廠長跟秦會長分開看問題。首先,秦會長不會因為一個員工家屬,在沒和張元李萬鈞交涉的情況下就直接針對全市。相反秦會長很可能會選擇無視或者放棄員工家屬。其次,他如果是別的目的,跟我們提要求,不會立刻發動的,一定會先把事情搞大,把他的訴求也摻和進來之後,才會圖窮匕見。」
「沒錯!」「老賀說得有道理!」「我也是這麼想的!」眾人紛紛支持。
賀立人也是自傲地環顧一圈,繼續補充道:「而且據我的情報,這位王廠長,也就是秦家的准女婿,除了陣營是和秦家綁定之外,其他事情可以說完全獨立決策。他自己的底盤外的事,他不管。自己底盤的事,都是他自己說了算。而且這位王廠長,可沒有秦會長那麼老辣,為了心腹手下做出點出格的事情,並不奇怪。」
「唔,這倒是一個新情報!」吳全點上另一根煙,若有所思……雖然這小子威脅了自己,但同時也能看出來,他的獨立性很強,似乎可以不經過老秦那邊,就能做很多大事的決策。那這樣的話,自己是不是能夠爭取一下呢?不需要他背叛老秦,只要他在不針對老秦的情況下能夠聽自己的指揮……
想到這裡,吳全咳嗽了一聲,抱怨道:「這個張元,還有李萬鈞,真是不懂事。多大個人了還意氣用事!」
市長這麼一說,大家就明白這個基調算是定下了,紛紛暢所欲言。賀立人一看吳全聽明白自己的意思,也是微微一笑,緩緩坐下,端起茶杯品起了茶。
第二天一早,神清氣爽的張元聽到下人匯報吳市長召開緊急常務會議,好奇地問原因。得知是因為H市大停電的時候,臉色一變,肅然道:「宋寶林,是個人物啊!」
上午九點半,H市緊急常務擴大會議,除了王昊,有頭有臉的都來了。
「秦會長,這事你不管管嗎?」李萬鈞率先發難,他站起來,厲聲喝問道:「電廠你就管成這個樣子?你任命的廠長為了私事斷全市的電?」
「你吼什麼?」老秦也不是吃素的,「電廠是我送我女兒的嫁妝,人家王昊又沒入贅,我秦家還管不到他王家事!倒是你李大營長,你女人跑了你去找你女人,你把老丈人抓起來算怎麼個事兒?哎不對呀,你女人跑了,你抓張常務的老丈人幹啥嘞?」
噗嗤!有幾個軍官當時就繃不住了,雖然也是憋著沒有放肆大笑,但還是發出了噗嗤聲。李萬鈞臉當時就紅了!
「你!」李萬鈞知道自己說不過老秦,於是轉頭對吳全說道:「吳市長,顯然電廠被恐怖分子控制了,我請求帶人前去剿匪!」
「好啊!但是電廠關係H市民的生計,不能用重型武器,一會兒李營長你帶人拿手槍和刺刀去剿匪,我先替你保管那些大炮手雷。」劉得志在一旁不咸不淡地說道。
「哎呀,這不太好吧?那就憑近身功夫,電廠那一幫可以說是H市頂尖戰力了,這得打到什麼時候呀?沒電,我的兵都沒辦法開燈學習思想知識了。用不了幾天,兵都變野了,到時候出去強搶民女啊,擄人父母啊什麼的,我可管不住了噢!」齊志武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是王炸。既沒贊成劉得志,也夾槍帶棒暗諷了李萬鈞。
吳全看在眼裡,心中一樂。李志剛一死,這軍方也成了一盤散沙,而且軍紀似乎真的像齊志武說的那樣,逐漸向烏合之眾發展了。這更加堅定了他用李萬鈞交換王昊好感的想法。於是他開口勸到:「各位……不至於,不至於!不過就是一樁誤會而已,李營長,你抓了兩個老人,也肯定不是想要這個結果對不對?既然沒達到目的,那就從長計議唄!咱們先把人放了,恢復H市供電,哪怕恢復供電以後你再把人抓回來也行啊,你說是吧?」
「你!」李萬鈞感覺自己血管都要爆掉了,這吳全把自己當傻子呢?而且他環顧一圈,發現連張元也沉默不語。
孤立,這種感覺叫孤立!自己被孤立了!李萬鈞非常討厭這種感覺。自從吳全奪權以來,自己都是以一個「關鍵先生」的身份受到萬眾矚目,毫不客氣地說,當初如果自己站在李志剛一邊,那吳全一根毛的機會都不會有!張元,劉得志這些人都得被清算!而現在他們一個個的坐穩了位置,老神在在地看著自己的笑話!
「王昊……老子一定要弄死你!」想到這裡,李萬鈞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哎?」齊志武攔住李萬鈞,「李營,這兒開會呢?沒解決問題你往哪去啊?」
「滾開!」李萬鈞一怒就要拔槍!
「別動!」齊志武比他還快,已經用槍頂住他的腦袋。因為李志剛的事,齊志武第二恨的就是這位「關鍵先生」。如果不是李萬鈞的站邊,劉得志都不願意下場。除非李萬鈞要打劉得志,否則齊志武絕對不會幫他。
「你們這是幹什麼!」吳全當起了和事佬,「快把槍都放下!有什麼事不能商量,李營,不是我說你,你這就一個面子問題而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