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緹蘭、奧蕾絲,還有新認識的蘇拉坐在篝火旁。
叢林間的木頭帶著不少水份,燒起來白煙裊裊,其中的截面不時鼓出細微的氣泡,發出滋滋的聲響。
篝火旁是斜放的石板,上面是泛黃的干硬麵餅,烤熱後散發出淡淡香味。
奧蕾絲此刻斜臥在緹蘭身旁,頭放在少女膝蓋上,手臂稍微收起,呼呼的睡著,銀色的長髮落在白皙的頸間和草葉上,為火光映照,折射出淡淡光暈。
緹蘭偶爾拿起樹枝撥弄火堆,和對面的蘇拉交談,此刻蘇拉正用工具鼓搗手中的銃槍,似乎是在維護和修理。
「槍是你自己做的嗎?」緹蘭的目光透過火堆,略微好奇的看向那木質槍托的銃槍。
「是的,最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廢棄的車床,將它修好後第一件事就是做了這把槍,不過看起來它還有很多要改進的地方。」蘇拉一邊解釋,一邊用螺絲刀卸下各個部件檢查。
「雖說我接受過不錯的訓練,但個頭和力氣還是太小了,能不近戰的話,還是不要近戰為好。」她解釋著自己的行為,然後似乎想起什麼,詢問緹蘭。
「看你用長槍很不錯,以前是學過嗎?」
「嗯,以前跟一群騎士學過。」緹蘭回答。
「騎士啊,看來你出身的家族應該不小。」她似乎毫不意外這種中世紀的稱呼。
「這裡附近也有騎士嗎?」緹蘭詢問。
「這附近應該沒有,灰羽種聚集的地方可能有少量類似騎士的防衛人員吧,真要說到成建制的騎士,應該說東方的鼠耳族王國,她們有很勇猛的戰隊。」
「鼠耳族的個頭都不高,都和我差不多,但她們數量很多,王國也組建了巡遊騎士團,一直維護領地的安全。」
「你之前不是說有戰爭機械四處遊牧殺戮嗎,為什麼鼠耳族還能建立王國呢?」
「那是因為我聚落和種族比較弱小嘛,也有一些強大的種族,他們能維護自身領地的安全,並有方法支開戰爭機械,使其遠離自己所在的領地,否則任憑那些機械殺戮,這個世界早就滅亡了。」
「機械議會嗎……」緹蘭回憶教團的漫長歷史。
「對,好像是叫ρ機械議會吧,它們是太陽·柔的創造物。」蘇拉表示自己很博學。
「聽起來格外古老呢。」竟然是已經滅亡的第十七代ρ機械議會,緹蘭意外不已。
兩人慢慢聊著天,當麵餅兩面都烤熱後,蘇拉將其拿起來,分成三瓣,遞給緹蘭其中兩瓣。
「今天只能將就了,等明天回到聚落點應該能吃點好的,駝鹿老大雖然手腳有些粗魯,但做飯還是不錯的。」
「嗯。」緹蘭接過來,然後搖晃膝蓋上睡熟的奧蕾絲,讓她醒來吃東西。
迷糊糊中醒來的奧蕾絲眼神有些迷茫,看到火光和少女手中的麵餅後才稍微回過神來。
「緹蘭,要吃。」她簡單直接的說著心中的欲望。
「好,你慢慢來,別咽著了。」害怕奧蕾絲吃的太急堵住喉嚨,緹蘭將麵餅掰開成更碎的小塊,遞給她,之後又拿起一旁臨時用木頭挖出的水杯,讓她喝點水。
不久,這三分之一麵餅吃完,但奧蕾絲明顯還沒吃飽,眼巴巴的看著緹蘭手中剩下的部分。
「唉……」緹蘭笑著搖搖頭,再次分出其中一半,也就是六分之一,遞給奧蕾絲。
「剩下的可不能給你了,至少讓我嘗嘗味道。」
奧蕾絲繼續小口的吃著緹蘭掰碎的麵餅,最後還用舌頭舔了舔緹蘭沾染麵粉粒的手指,指尖傳來的微癢和濕潤讓少女不自禁的收回來。
「不要亂舔,不是很乾淨的。」緹蘭教導她,隨後將自己那份也慢慢吃下。
麵餅中的麥粒磨的並不是很精細,其中甚至還夾雜了少許麥麩顆粒,這樣的情況在現代社會幾乎是遇不到的,讓緹蘭感到些許新鮮,至於味道,則很平淡,畢竟也沒任何其他調料配料,好在這種麵餅烤制後能保存較長時間,適合出遠門時攜帶。
「蘇拉這次出來是為了什麼呢?」
「當然是出來打獵,可惜沒遇上什麼合適的獵物,倒是碰到的那些『黑斑獸』。」
「『黑斑獸』就是白天你刺死那頭野獸吧,它不算獵物嗎?」
「它當然不算,別看它肉不少,但都不能吃的,全身是毒。」蘇拉搖搖頭。
「這些傢伙可不是什麼自然產物,而是『紅毒種』培養的戰獸,那些傢伙和喜歡殺戮的戰爭機械一樣,都是大陸上各族討厭的存在。」
「糟。」她突然想起什麼。
「明天我們得趕快點回去了,如果『黑斑獸』出現在這裡,那說明『紅毒種』也應該就在附近了,這些傢伙是四處劫掠的強盜,到處放火抓奴隸,我們得趕緊回去告訴駝鹿老大。」
「哎,這麼嚴重嗎。」緹蘭頗感意外。
「當然,雖說各個種族裡都有好人壞人,但『紅毒種』你最好一個也別信,都是壞到骨子裡的那種,他們可不是神聖太陽的眷屬,純粹是為了戰爭創造出的種族。」
「我聽說以前各個神聖太陽爭鬥的時候,這些傢伙就被投放到敵人的星球上,他們對各種毒素輻射的耐性極強,同時自身又不斷播撒各種毒素輻射,破壞當地星球的環境,這樣作為眷屬種族的大量死亡,神聖太陽也就變得虛弱了。」
「這群傢伙走到哪都是毒害,要不是他們格外狡猾奸詐,早就被滅族了。」說到這,蘇拉氣憤不已,連手中的工具也崩出一道劃痕。
「嗯,那今天早點睡?」緹蘭想了想,這麼回答。
「嗯嗯,早睡早起。」蘇拉說著大口吃完手邊的麵餅,然後咕嚕咕嚕灌下清水,隨後將手中的工具和銃槍收拾好。
之後三人圍在火邊躺下,將篝火熄滅,隨後用折斷樹丫和枝葉將周圍圍住,遮蔽視線,阻攔其他可能的動物靠近,然後緩緩睡去。
第二天清晨,早起的三人在天剛剛亮起不久就開始出發,向著叢林外的方向穿行而去,一路上草叢和密布的植被不斷,三人因為趕路,弄的頗為狼狽,身上沾染不少落葉和泥土,不過當走出叢林後,三人目視的遠方則是一片廣闊的稀樹草原,枯黃和青翠交錯,悠悠天穹下,幾隻鷹隼從天空翱翔而過。
「走吧,在那紅色的山岩下,就是我們聚落家園!」蘇拉站在小小的土坡,指向遠方那隱約可見的紅岩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