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眼睛】
「……發現一頭死去的白鯨，死因不明，以及許多蛾獸的屍體，方位……報告人：娜娜……」
夏夜讀完「通訊債」中傳來的信息，轉頭說道：「強襲魔女們有新發現。」
「什麼發現？」雅哈立刻問。
夏夜將娜娜傳來的信息複述了一遍。
「死去的白鯨和蛾獸，在距離德布索塔這麼近的淺海區？」雅哈皺著眉頭望向夏夜，「看來你說的對，應該讓莫比迪克號和伯倫希爾號加速前出。」
夏夜點了點頭：「提前做好準備吧。不過，強襲魔女們應該才剛剛返航，我先通過她們看一眼現場，再做決定。」
說完，她將意識投向上方，半空中的巨大腦袋如同一隻熱氣球，緩緩離開艦橋，向上飄升，直到1000米左右的高度才停下，接著，夏夜控制著它睜開了雙眼。
她看到了無數極細的半透明絲線。
絕大多數絲線集中在東側，起始於莫比迪克號，延伸向德布索塔的方向，那是她發行的「白鯨債」。
另外有四條指向西方，那是對娜娜等人發行的「通訊債」，夏夜挑出其中一條，讓自己的視線順著它延伸出去，遠方的景色向著她急速縮近，就像被吸入真空管道中的水，輕微的暈眩後，一位紅髮少女的身影出現在夏夜眼前。
根據「回魂」契約中補充條款第-6.2條，【眼睛】的數量可以提升夏夜的【視域】與【視矩】，自從激活了唐玥給的那顆大腦袋，她便發現自己的視線範圍有了極大了擴展。不過，這種擴展依舊需要沿著債務關係，才能夠延伸出去。
就如同現在這樣，她順著「通訊債」看到了遠在數百海里外的娜娜，就仿佛她就在少女身邊一樣。
「娜娜。」她「說」道。
夏夜實際上並沒有開口，那是她的意識在震盪，震盪沿著代表著債務關係的絲線傳遞出去，最終在娜娜的意識中響起聲音。
「咦？夏……夏夜大人？！」少女明顯吃了一驚。
「是我。我需要你回到剛剛的地方再看一眼，你的其它三名隊員可以繼續返航。」夏夜儘可能簡短地說。
延伸視野與遠距離通話並非是沒有代價的，在「回魂」契約中，補充條款-6.3已經出現，按照條款中的內容，維持超遠距離的是視野需要持續消耗自身的可透支額度或可融資額度，而通話需要消耗更多。
不過，這種消耗只是暫時的，只要閉上【眼睛】，被消耗的額度就能夠以一定的速度恢復，條款中並沒有明確消耗及恢復的速度分別是多少，夏夜正好趁這次機會嘗試一番。
「是，夏夜大人！」娜娜回復到，「不過……我擔心她們自己返航會找不到艦隊。」
「娜娜隊長？伱在跟誰說話？」身邊的薩妮婭奇怪地問道。
「是夏夜大人……」娜娜將夏夜的命令向三人複述了一遍。
「我來領航吧。」薩妮婭主動說，「我能辨認出方向。」
在以太風的吹拂下，強襲魔女即使不刻意轉向，也會在飛行中漸漸偏離原本的航向，因此需要領航者不斷地修正，而這種修正主要依靠經驗、記憶以及……
「告訴我修嘰在哪。」娜娜說。
薩妮婭立刻指了一個方向，娜娜看了一眼，對方指對了。
理論上講，每個貓魔女都能依靠身後的尾巴與修嘰建立感應，但這種感應非常微弱，需要天賦以及大量的練習才能使其變得足夠清晰，而清晰的感應，也是強襲魔女找到莫比迪克號的最可靠的保障。
「薩妮婭，我委託你暫代隊長職責，帶領小隊返回莫比迪克號。」娜娜說。
「是！」
娜娜與三人告別，脫離編隊，重新朝著發現白鯨的方向飛去。趁此機會，夏夜看了一眼額度的消耗。在此之前，她有10000魔爾的可透支額度，以及大約32000魔爾的可融資額度，合計42000魔爾。
而如今，可融資額度已經變成了30000魔爾。從將視線落在娜娜身上算起，到現在只過去了兩分鐘，與娜娜的交談也不過兩句，而額度已經被消耗了2000魔爾。
消耗速度比想像中還要快，夏夜暗想，同時查閱了一下額度被消耗的明細情況，很快發現，維持視線每分鐘需要消耗500魔爾的額度，而每說一句話，根據話語的長度，需要消耗500-1000魔爾。
照這麼算，即使自己有42000魔爾的額度，也維持不了太久，但好在娜娜距離目的地並不遠，僅僅幾分鐘後，夏夜就看到了對方口中那條死去的白鯨。
「飛慢一點，靠近它。」
「是，夏夜大人。」
娜娜將速度降到290節，以最小的轉彎半徑繞了白鯨一圈。在【眼睛】激活的情況下，白鯨身體上的一切細節都清楚無比，但就如娜娜所報告，夏夜也沒能在白鯨身上看出任何致命傷。
「再帶我去看看那些蛾獸。」夏夜又吩咐道。
「是！呃……夏夜大人，您剛剛說帶您去？」娜娜好奇地問。
「嗯，因為如今我的視線跟在你的身上。」
「咦？咦咦咦？！」
「怎麼了？」
「沒、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有點緊張……」
「專心任務吧，我現在每說一句話都要花不少魔爾。」夏夜說。儘管消耗的只是額度，但因為懶得解釋，被她「簡化」成了魔爾。
「多、多少？」娜娜小心翼翼地問。
「大概500魔爾一句話吧。」
「……」
大概是被嚇到了，娜娜不敢再吱聲，老老實實地帶著夏夜的視線向蛾獸所在的位置飛去。片刻後，夏夜看到了那些飄蕩在雲海中的蛾獸屍體。
「繼續向前飛，娜娜。」
夏夜一面吩咐，一面儘可能地讓視野向前延伸，很快，她看到了20海里、30海里……乃至50海里外的景象，直到那個位置，依然能看見零星的蛾獸屍體散落在雲海中。
這已經到了視野距離的極限，如果想要看到更遠距離的景象，就只能讓娜娜繼續向前飛行，可按照眼前的狀況，這無疑是個冒險的做法。
「返航吧，打開加力脫離這片區域，返回莫比迪克號。」夏夜命令。
「是！」
娜娜開始轉向，夏夜沒有急著收回視線，一直等到對方飛離了白鯨和蛾獸所在的位置，才合上了【眼睛】。
她的意識重新回到了莫比迪克號的駕駛室內，環顧四周，雅哈等人正等著她的消息。
「就像娜娜報告的那樣，從外觀上確實看不出那頭白鯨的死因。」夏夜對她們說，「另外，蛾獸的屍體向西延伸了超過50海里還沒到盡頭，那些蛾獸看起來像是追逐著白鯨而來。我仔細觀察了它們，其中大部分確實是被鯨息所殺，但另一些看起來卻不像。」
「等我們解剖了那頭白鯨的屍體，說不定就能找到它的死因。」大副也來到了駕駛室參與討論，「反正我們也要收割它的鯨油。」
夏夜沒有意見，轉頭看向雅哈。
雅哈明白她的意思，立刻下達了命令：
「全部推進器進入加力狀態！左舵5度脫離編隊，以最高航速前進！」
片刻後，高亢的轟鳴聲從船尾傳來，菱形的艦隊漸漸分裂成了兩半，莫比迪克號帶著伯倫希爾號加速前出，在雲海中劈出兩道長長的尾跡，向白鯨所在的位置疾馳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