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安全屋
Z公司，控制著北美大陸將近2000萬平方公里領土的巨型托拉斯集團。在生物製藥、基因工程、人工智慧等方面，Z公司的技術甚至比亞太電力更先進。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關鍵在於，為什麼Z公司會知道「黃昏」，而且這麼快？
「要麼亞太電力中有Z公司的商業間諜，而且又剛好發現了這個情報。」冬晝分析道，「要麼在亞太電力之外，有人泄漏了秘密，如果是後一種情況，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教授。」
「嗯。」
夏夜點了點頭，昨天特別行動小組闖進去的時候，那個教授的腦機接口上還連著數據線，如果他之前就與Z公司有聯絡渠道，那麼在那一瞬間，就足以讓他將關鍵信息傳送出去。
「那……冬晝你想選擇哪一邊？看樣子Z公司開出的價碼更高，而且，他們在醫療方面確實有優勢，爸爸的病治好的可能性也更大。」
冬晝低頭思索了一小會，答道：「我建議還是選亞太電力。」
「為什麼？」
「因為風險更小。」
夏夜無奈地笑了笑：「我和你是一樣的想法。」
基於此時兩人已知的信息，選擇亞太電力顯然是風險低得多的做法——這裡是亞太電力統治的土地，而他們已經與亞太電力達成了交易，假如貿然背叛，姑且不說Z公司能不能兌現他們開出的條件，夏夜、冬晝還有父親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裡都是問題。
「其實，我一直覺得有一點不對勁的地方。」夏夜又道。
「嗯？」
「你不覺得無論是亞太電力，還是Z公司，都對『黃昏』過於熱心了嗎？」
「是這樣嗎？」冬晝疑惑地歪了歪頭。
夏夜知道自己現在就算把自己的想法具體說出來，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因為那是當時沒有發生過的事。那時，儘管他已經隱隱約約捕捉到了一些疑點，卻始終沒能想通原因，更沒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下午我們再去一趟公司吧，向他們報告Z公司聯繫我們的事。」她說。
「嗯。」冬晝應道。
……
下午3點，在同一個會議室里，夏夜和冬晝再次與公司總部的人開始了視頻會議。
但首席技術官沒有再出現，參會者中級別最高的是安全部負責人，聽完夏夜講述完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向夏夜點了點頭：
「感謝伱對公司的忠誠。」
接著，又將視線轉向冬晝：「感謝冬晝小姐對『亞太電力』的信任。」
「我們會立刻安排人手追查這起泄密事件，不僅限於公司內部，也包括剛剛你們提到的教授。後續，在不違反公司保密條例的前提下，我們將及時告知二位任何調查出的結果。另外，你們將得到5萬信用點，作為向我們提供這些線索的獎勵，這筆錢將在本月末打到夏夜的工資帳戶上」
但夏夜關心的並不是這些。
「我認為我和冬晝有生命安全危險，希望公司能給予保護。」她直截了當的說。
「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因為我們拒絕了Z公司，既然他們得不到製造『黃昏』的技術，便有可能直接殺死我們，以此來延緩亞太電力製造出『黃昏』的進度——這個推測很合理吧？」
安全部的負責人露出了笑容：「夏夜，還有冬晝小姐，雖然這樣說有些不太禮貌，但為了讓你們正確地評估現狀，我不得不坦誠地告訴你們一個事實：不錯，『黃昏』確實很重要，但也沒有重要到你們認為的那種程度。
「在公司研究中心的實驗室中，每個月都有數以百計的研究成果誕生，這其中有極為重要的，也有相對不那麼重要的。而『黃昏』，大概只排在整個序列中的中上游，最多，中上游再偏上一點的位置。
「而在研究中心裡，絕大多數科學家，都是沒有必要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的。
「對我們潛在的敵人而言，比如說Z公司，暗殺科學家是一件收益小而代價大的事，暗殺意味著挑戰亞太電力的底線，這往往會帶來對等報復，甚至擴大為公司間的戰爭；但對研究項目本身而言，即使一名關鍵的科學家死去，試驗相關的一切資料仍然存在，對研究進度的影響往往非常有限。
「如果你們依舊不放心，或許可以換個角度去想：如果暗殺是一種常用且有效的手段，那麼，恐怕你們每天都能在網上看到科學家『意外身亡』的新聞了——但事實上並沒有，對吧？」
安全部負責人說的是事實，絕大多數科學家確實無需擔心自己的安全，而且以常規的標準去評估，「黃昏」的重要性也確實沒有達到那「極少數」的程度。
但作為一個已經經歷過整個事件的人，夏夜知道，冬晝和自己恰巧就成為了一個例外，「黃昏」的重要性遠比亞太電力以為的要高，因為它能夠……
能夠……
能夠……什麼來著？
夏夜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這部分記憶……
而安全部的負責人已經繼續說了下去：
「不過，我們依舊決定採取一些措施……以防萬一嘛，就算最後什麼也沒發生，也總比事後再來後悔要好。你和冬晝小姐會被轉移至安全屋，在那裡，會有專門為你們配備的安保人員24小時執勤，在泄密事件被徹底調查清楚前，對你們的保護措施都不會解除。」
對公司而言，這已經是一個破例的行為，但夏夜知道，這些保護措施也和那時一模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所以說——
腦袋讓自己回溯這段記憶到底有什麼意義？
難道真的就只是為了讓城主恢復記憶？可既然如此，為什麼又要將自己也拉進來，當一個清醒卻什麼也改變不了的看客？
直到會議結束，夏夜都一直思考著這些問題，卻沒有找到任何答案。
亞太電力的效率非常高，兄妹兩人剛走到樓下，就發現一輛黑色的吉普車停在門口，一位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年輕女性在車邊等候，見到兩人，她立刻迎了上來。
對方穿著一身得體的女士西裝，長發束著馬尾，顯得乾淨而幹練：
「夏夜、冬晝小姐，接下來一段時間裡，由我和我的同事負責二位的安保工作。」
她一邊自我介紹，一邊向兩人展示帶有安全部標識的工牌。
「你們可以稱呼我『斷路器』，至於另一位同事……」她指了指坐在駕駛位上的司機，「他的代號是『空氣開關』。」
即使第二次聽，夏夜還是忍不住吐槽：「這兩個不是一個東西嗎？」
「這兩個確實是同義詞，而這種做法正是我們設置代號的慣例。」對方笑著解釋了一句，然後邀請兩人上了車。
車輛啟動，目的地卻不是夏夜和冬晝的家，它將兩人直接送到了安全屋，同時「斷路器」告訴她們，可以將需要的東西列成一張清單，她會安排人去兩人的家裡拿。
……
這一晚，夏夜和冬晝睡在了一間嶄新的臥室中，「斷路器」和「空氣開關」則居住在隔壁的另一間臥室，和這邊不同，那個房間裡只有一張單人床——他們需要輪流值夜，一張單人床就已經足夠。
如同昨晚一樣，夏夜耐心地等著冬晝睡著，想看看城主是否會出現——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
可她等了好一會，也依舊沒有等到任何動靜。
「城主？城主？」
她輕輕喊了兩聲，回應她的，只有冬晝平穩的呼吸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