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循抵達鳴雀公會時已經是晚上10點,公會的選手們大多都去休息了。
鳴雀換了新會址,如今的辦公樓要比原來的更氣派。在肖俊苦心孤詣的經營下,鳴雀的發展蒸蒸日上。
陶雪晴穿著柔軟的羊羔毛外套,外套的帽子還有兩個白兔耳朵。
她剛剛給會客廳的小魚缸換過水,現在抱著魚缸,要把它放回原處。
魚缸內只有一條紅色的金魚悠閒地游著,搖曳的魚尾在水中拖出絲絲縷縷的波浪。
陶雪晴路過大門口,魚缸就要放在這邊的一個黃花梨木架之上。
她彎腰放魚缸時,玻璃窗外,有人輕輕敲了敲。
陶雪晴有些驚訝,這麼晚了,還有訪客?
等她抬起頭,發現外面站著的是鄭循時,不免露出又驚又喜的表情。
「鄭哥!你怎麼來了?」
她從裡面把公會大門打開,將鄭循迎進來。
室外在下雪,鄭循戴著外套的帽子,抖了抖帽子和肩膀處的雪花。
「抱歉,沒有提前打招呼,就來了。」
鄭循這次來鳴雀沒有告知任何人,他只是不知道該回去哪裡。
陶雪晴皺皺鼻尖,似乎對鄭循的客氣很不滿。
「你想什麼時候來鳴雀都可以,這裡永遠對你敞開大門。」
她讓鄭循到裡面坐,門口冷。又給他端來一杯熱可可,還有幾塊她今天下午剛買的點心。
「程哥和蘇姐各自帶隊下本了,我因為上次副本的腳傷還沒好,所以留在了公會裡。」
陶雪晴給鄭循解釋著,後者一看,果然,女孩的右腳腳踝還有沒拆除的繃帶。
「我哥哥跟程哥一起下本呢,現在公會內沒什麼人。啊,肖哥在,但他剛剛說要開會,我給他發個消息告知你來了?」
鄭循點點頭。
「如果肖哥太忙,就不麻煩他了。」
「沒事兒,我先發,他有空沒空都會說的。」
陶雪晴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手機,手機殼上也有卡通兔子的支架,看來是真的很喜歡這種長耳朵的小動物。
他們目前所在的地方,是一層的小會客廳。
鄭循坐在雙人沙發上,陶雪晴在他左手邊那個單人沙發,茶几上擺了兩個馬克杯,和一碟點心。
陶雪晴比之前長高了些,臉上的嬰兒肥也在消退,乍一看和原來相比,容貌更出挑了,笑起來卻依舊是曾經的樣子。
「鄭哥你從鳴雀搬出去之後,感覺時間一下子就走得快了,似乎很久沒見面了。」
和陶雪晴聊天很讓人放鬆,鄭循緊繃的精神終於得到片刻的喘息。
他把禮物盒隨意地放在手邊,身體靠在沙發背上。
「是啊,好像一直從這個副本到下個副本,奔波個不停。好不容易在四螟本結束後想休息一下,結果,只是去探病,又被捲入副本中。」
鄭循不加掩飾的乏累讓陶雪晴擔憂。
「副本對於人的身體精神和心理都有很大的傷害摧殘,還是給自己留出充足的休息時間比較好。」
陶雪晴作為經驗豐富的玩家,給出一點建議。
鄭循仰頭,手蓋在眼睛上。
「我知道,但現在……身不由己。」
陶雪晴見他實在是疲憊,便有意換了輕鬆一點的話題。
「鳴雀最近熱鬧很多呢。肖哥調整了幾個隊伍的人員,又從別的公會買進來幾位精英。而且青訓營也開起來了,招了第一批新人。
他們上周被教練拉到外地訓練,估計明天會回來,說不定鄭哥你還能見到他們呢。」
聽說鳴雀這邊有好消息,鄭循也不由得有一絲笑意。
「我在網上看到過新聞,一隊進了雙胞胎?據說新人很難管,程傑那裡整天雞飛狗跳的。」
陶雪晴想起這事兒就要樂。
「也不能算是新人難管,他們倆還是很聽我的話的,只是很喜歡惡作劇,惹程哥生氣。程哥總是抱怨,說肖哥這是在一隊招進來鄭循乘二。」
鄭循上一秒還在傻樂,下一秒就把笑容收回去。
「這裡面怎麼還有我的事兒……」
他們又聊了些其他的話題,聊得很愉快。鄭循手中的熱可可不知不覺喝了一半,這時陶雪晴的手機響了一聲。
有新消息。
陶雪晴把手機拿在手裡看了眼鎖屏。
「是肖哥發來的,說讓你直接去他辦公室。」
「好,那我去了。」
鄭循伸個懶腰,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
「雪晴你也早點休息吧,很晚了,謝謝你跟我聊天。」
陶雪晴眼裡噙著融融笑意。
「我也很高興能和你聊天。其實有時候想想,人與人之間的相遇真的很不可思議。如果當初沒有遇到鄭哥,如果不是鳴雀堅持要救我,恐怕現在我也沒有機會站在這裡吧。」
鄭循聽了也有些感慨。
「槐音四中的那條走廊……這一切仿佛發生在昨天,時間過得可真快。」
陶雪晴莞爾。
「如果這次鄭哥不忙,就在鳴雀多待幾天吧,大家都很想念你。」
陶雪晴和鄭循一起上了電梯,然後在七層下了,和他揮手拜拜。
鄭循一直坐到頂層,這是肖俊的辦公室。
其實本來陶雪霽任會長後,肖俊就打算把這個留給他,自己另外找個地方。
但陶雪霽不想他麻煩,況且他自己又喜歡和隊員們待在一起,就讓肖俊在頂層辦公。
這裡比較清淨,不會受人打擾。
房門是虛掩著的,鄭循敲敲門,裡面的人說了聲「請進」,他才進去。
辦公室內,只亮了一盞檯燈。肖俊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面,面前有數個虛擬光屏,屏幕上都是各大公會的掌管者,還有一些與公會有合作的企業等。
肖俊的神情冷淡,眼睛不時在某個光屏上面停留,一般是在對方發言的時候。
鄭循推門進來,走廊的燈光在地面留下一個狹長的四邊形。
肖俊的眼眸微微轉動,隔空望著門口的鄭循,眉眼柔和下來。
他對著鄭循稍一招手,讓他坐到自己對面那張空的皮椅上。
鄭循入座後,沒有發出聲音,而是默默地望著那些懸在空中的屏幕。
正在發言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西裝革履,不苟言笑。
因為除了肖俊之外,他在這些禿頂的老頭之中算是年輕的,所以鄭循多看了他幾眼。
在他的屏幕下方,標註了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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