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歲,時間彈指而過,前線戰事再起。禍使倏忽造物再次於仙舟「羅浮」洞天作亂。造翼者的羽衛,步離人的父狼,高如山嶽的視肉巨獸,不死孽物毫無規律的出現在星海之中。】
【前方戰報頻傳,雲騎軍的傷亡逐日增加,鱗淵境中的建木似乎受到感應,封印出現鬆動,持明龍尊丹楓調動古海之水,加固建木封印。隱約中,一團恐怖的陰雲似乎籠罩在了整座「羅浮」的上空。】
【在仙舟「羅浮」面對外憂的情況下,內部也出現了不同的聲音。名為藥王秘傳的勢力再度興起,它們信仰壽瘟禍祖,讚美豐饒,試圖製造內亂。】
【雲騎軍在「羅浮」境內對這些擾亂人心的藥王信徒進行抓捕,通過十王司判官的審問,你們得知。藥王秘傳的魁首便是由禍使倏忽點撥,如今,他們宣揚禍使即將再度登臨仙舟「羅浮」,意欲解開建木封印,令藥師的賜福重臨仙舟。】
【此刻,山雨欲來。】
這幾日,「羅浮」各處洞天的人造星辰也像是仙舟人的心緒一般黯淡。
持明龍尊丹楓於鱗淵境再引波月古海之水掩覆玄根,以此加固建木封印。
這一舉動,也使得多處洞天出現了陰雨的天象。
太卜司的卜者在這風雨飄搖之際動用大衍窮觀陣,對「羅浮」的未來進行卜算。
可卜算出的結果,「羅浮」雖能夠度過此劫,卻是慘勝,雲騎將士十不存一,悉數洞天也將毀於這場即將到來的戰爭。
........
窗外的風雨裹挾著時令的銀杏樹葉,細細簌簌,像是鼓點一般落在窗台之上。
屋內點著油燈,工造司送來的供暖機杼緩緩釋放著熱量,抵消著這場窗寒秋雨。
「雖說你們長生種的體質要遠比我們這些域外的短生種要好,但也經不住你為了追查藥王秘傳的人三天不合眼,回來後又在雨中練了那麼久的劍啊。」
白衡端著用丹鼎司的藥方熬製的藥湯,一口一口餵著此時躺在臥榻之上的鏡流。
因為淋了雨,隱約有些發燒,鏡流白皙的臉蛋少了一抹血色,卻更顯我見猶憐。
「要.....你.....管.....」因為很少發燒的原因,鏡流覺得有些昏沉,說出的話聽著都有些斷斷續續。
「師尊姐姐,這時候就別嘴硬了。」白衡嘆了一口氣,用手搭在鏡流的額頭上。
感覺很燙。
仙舟人的長生種很少生病,但只要生病,往往都會比他們短生種更加難熬。
像是發燒這種疾病,其實就是身體免疫系統做出的應激反應。
仙舟長生種因為受到過藥師賜福,體內細胞活性和自我修復能力要遠遠強於短生種。
這也導致仙舟人在患病時的應激反應要遠遠超於常人。
白衡端著手中藥湯,一勺一勺的舀出,餵給鏡流。
可剛餵了三分之一,鏡流忽然低聲呢喃道:
「苦.....拿......來......」
還沒等白衡反應過來,便看到鏡流單手撐著虛弱的身子,一把接過白衡手中的藥湯,然後緊咬薄唇,一口飲盡。
白衡有些傻眼。
但看著鏡流重新把碗塞到自己手裡,然後又像是靈魂歸竅一般仰倒回去的憨憨模樣,他忽然又有些想笑。
「師尊姐姐,你還真是特別啊。」白衡服氣的搖了搖頭,道:「等著,我去廚房把熬好的杏仁銀耳湯端來。」
說罷,白衡起身出了門,沿著走廊來到廚房,盛了一碗提前熬好的杏仁銀耳湯,接著快步返回了鏡流的臥室內。
將銀耳湯端來後,他原本以為鏡流還會嫌一口口餵麻煩,於是他將熱湯放在床前,準備讓她自己解決。
可白衡剛轉身欲走,便聽到了鏡流那虛弱的嘟囔聲:
「餵.....我.....」
白衡微愣,隨後釋然點頭:
「嗯。」
窗外,雨,風,雷還在不斷作響,劍首府邸還是太靠近鱗淵境了。
那股海潮傾倒的氣勢讓屋外的世界顯得格外陰鬱,如同真的世界末日一般。
白衡一勺一勺的舀著冒著熱氣的銀耳湯,直到木碗見底,他出聲道別:
「今天就先這樣了,師尊姐姐,好好休息。」
可話剛說完,白衡的衣袖卻被輕輕拽了一下。
未等他回過神來,一股拉扯的力量沿著手腕傳來,直接把他拽進了床帳之中。
「???」
「師尊姐姐,鞋.....我鞋子還沒脫呢。」
「別.....說......話......」
白衡屏住了呼吸,因為此刻,那平日孤傲清冷的劍首大人正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一般,蜷縮在他的懷裡,她的一隻手抵在白衡不斷跳動的心口,修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而那雙一直充滿自信的赤瞳,此刻卻也被脆弱漸漸填滿。
「就.....這樣.....別動......」
她緊咬著貝齒,輕聲開口:
在如此之近的距離,白衡能夠感受到鏡流師尊溫熱的呼吸,微微起伏的心跳,以及那寒曇般的清香.....
他的心同樣在跳。
可是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握住了鏡流的手。
不過,哪怕她燒的這麼燙了,那雙素手卻依舊是冰涼的。
房間很安靜,白衡能夠聽到窗外的落雨聲,以及懷中之人輕微的呼吸。
直到,那呼吸漸漸均勻,白衡輕呢道:
「師尊姐姐?」
沒有得到回應,因為她已經在白衡的懷中睡著了。
白衡保持著這樣的狀態,躡手躡腳的為她蓋上被子,輕聲道:
「晚安,師尊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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