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至理之石
光明主宰的臉色大變。
他根本無法理解，事情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這就好像，一野心勃勃的皇，不斷發起戰爭，終於統一世界，成為世界上至高無上的皇。
可是突然有一天一個人過來，拿來了世界證明，並且說這個世界是他的私有財產。
這讓光明主宰如何能忍？
他看向那團火焰，雙目流溢出白色光輝：「我……你何德何能，成為天命，我不甘！」
光明主宰瞬間出手，無盡的光輝沖向了林朝，也就是那團燃燒的火焰。
林朝根本沒有在意。
他看向光明主宰，聲音淡漠：「你的光明，僅僅是你一人的光明。
文明的火焰則是所有生靈的火焰。
所以，伱是天命之子。
而我，是天命，也就是你的父親。」
化為天道的林朝，用很嚴肅的語氣陳述一個讓光明主宰很尷尬的話。
他說著，火焰在不斷蔓延。
觸碰而來的光輝，瞬間被同化。
光明主宰最大的倚仗，便是天命。
他是這個世界的天命之子，是世界的寵兒。
然而如今，這個世界的天命換人了。
他最大的倚仗沒了。
而林朝，則成為這個世界上真正的限之極。
兩者的差距，宛如神明和凡人。
化身天道的林朝，也有頗多感悟。
這個世界，由父神所創。
在父神的定義中，天道才是極限。
除非，林朝的本體實力超過了父神，或者具備某種特殊的特性，否則這種定義不會改變。
所以，林朝才會代替這方世界的天道。
唯有這樣，他才能離開這個世界。
至於對付光明主宰，則是順手為之罷了。
文明之火不斷燃燒。
光明主宰此刻已經有些癲狂。
他的性格，本來就很偏執，否則也不會走萬靈歸一的路。
兩者不斷碰撞。
光明主宰始終位於下風。
或者說，兩者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光明不會敗！」
「世界勢必會處處都是光明！」
光明主宰一聲神吟。
所有的主宰，以及他煉化的神明，都在這一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他們的神軀破碎，靈魂化為碎末。
最終……都變為了……光輝！
此刻，這個世界上，沒有光明主宰，只有光輝。
光明主宰明顯想的是，以自身的光輝代替文明之火，奪取天道的控制權。
桉淺看到這一幕，內心微嘆。
不得不說，光明主宰真的很大公無私，寧願自己沒有，不存在了，也要讓這個世界處處都是光明。
不過，她看向那團火焰，眼眸中有過一絲黯然神色。
她終究是騙了林朝，告訴他，離開這個世界，便能見到心中最在意之人。
可是，化身為天道的林朝，已然不可能離開這個世界。
又或者說，當初的林朝已不在。
如今的天道，並不是林朝。
化身天道所代表的含義……就算在太古時期，就算在上個紀元，大破滅之前，也不是誰都能身合天道。
而那些身合天道的大能，無疑都失去了自我，成為了天道。
只有……幾個變數罷了。
然而，一個紀元才有幾個變數而已。
林朝身處的這個世界，只是一個荒蕪的世界，一個本該毀滅，並不完整的世界，根本不可能出現那種變數。
另一邊，文明之火在燃燒，無盡的光輝蔓延而來，似乎要將文明之火吞噬。
林朝的內心平靜，他開口道：「天命不是那麼好當的。」
說完，他放棄了所有抵抗，將天道的核心擺在了無盡光輝前。
無盡光輝，即便沒有了光明主宰的意識控制，但卻也展現出急迫、貪婪的姿態。
所有的光輝，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沖入了天道最核心。
「不！」光明主宰最後僅存的意識，發出悽慘的嚎叫。
光輝碎成一段一段，一片一片。
光輝在逐漸變淡，文明之火閃耀其中。
桉淺看到這一幕，沒有任何的驚訝。
這種結果，在她的預料之中。
天道，是一種極其特殊的東西。
天道之中，蘊含著海量的信息與無盡的規則。
有序、無序、混亂、絕對。
這些東西，並不是一個低限小世界的強者可以承載的。
即便是大世界，能夠承載天道污染的生靈，也少之又少。
桉淺十分不解，林朝到底是如何承載天道的污染。
而且，她還感知到，林朝似乎保存了一縷自己的意識。
這幾乎不可能！
同時，桉淺有著巨大的驚喜與激動。
光明主宰註定隕落。
她便能夠帶著源回到自己的族群。
族群便能夠得到延續。
天穹之上，火焰蔓延。
至純至白的光輝，被燒成晚霞，如血一般紅艷。
最終，光輝消散，成為了晚霞。
光明主宰至死都難以理解。
他才是天命之子。
他一直很重視這個身份。
也就一會的功夫，他怎麼就被偷了家，爹換了一個人。
他的偏執成就了他，也得罪了林朝。
否則，林朝融合成此方世界的天道之後，根本不會去找光明主宰，會直接離開這個世界。
光明主宰，依舊是天命之子。
文明之火跳動，散發著令人深邃的氣息。
金屬之神、白蛇之女、厄運小姐等諸神震撼莫名。
帝亞看著那團火焰，心中閃過一絲沒落。
玩家們，則十分興奮。
他們贏得了守城戰。
他們也不知道，迎接他們的將是什麼。
……
桉淺的頭髮上，再次增添了幾縷白髮。
她站在蒼茫大地上，看著附近那團火焰，她眼中露出欣喜神色：「林，多謝你。
如果不是你，我或許拿不到源，我的族群或許……渡不過這一次大劫。」
文明之火，也就是林朝看向了桉淺：「你來自哪？」
林朝的聲音，已經有些僵硬，或者說遲緩。
天道的意識，始終在污染他。
即便他有無拒道心對抗。
可是，這是融合天道的代價，或者說，這不是污染。
反而是營養。
所以，這個時候無拒道心發揮不了多大作用。
當然，若沒有無拒道心，林朝或許會和光明主宰一般，根本無法融合天道。
「我來自……一個叫做間隙的地方。」桉淺目光變得溫暖起來，「那裡沒有陽光，沒有植物，也沒有細菌，也沒有規則。
不過，那裡有一條很美的河。
那條河，也是我們生存的希望。
不過，那條河如今快乾涸了，所以我才來到這裡找源。
不然的話，我的族群，無法繼續延續下去。」
林朝沉默。
這個世界很大，他所知曉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源是什麼？」
林朝繼續發問。
「源……」桉淺的眼中露出熾熱神色，「你應該知道神職，便是一種規則，對吧？」
「嗯。」林朝點頭。
主世界的神明，也需要有神位，才能成為神明。
神位，也就是一種規則。
「你如果去過主世界，就應該知道。
主世界的規則，和這個世界的規則並不通用。
而不同的世界，規則其實也存在著一定的差異。」
林朝認可桉淺的話。
八階的神明，並不是萬能的。
一個小世界，八階的神明能夠屠殺完上面所有的生靈，但無法將整個世界毀滅。
而九階主神，卻能夠毀滅小世界。
主神與神明之間的差距，其實就是破壞力的差距。
兩者都掌握著同一種規則。
對現在的林朝來說，卻不是質的提升。
「源，又名至理之石。」桉淺開口，「至理，其實也算得上一種規則，但是比規則更高級。
如果說，規則只適用於某一個世界。
那麼至理，則適用於……任何世界。
或者說，任何可觀測的世界。
又或者說，任何存在觀測者的世界。」
「至理。」林朝沉默，「司命之境，掌握的是至理嗎？」
「你知曉司命？」桉淺訝異，旋即笑道，「你應該見過司徒的神魂殘影。
司命之境，當然無法掌握至理。
司命，僅僅代表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罷了。
當然，關於司命我知曉的不多。
我只知道，掌握至理，應當在司命之上。」
「多謝告知。」林朝聲音越來越淡漠。
「這個源……已經失去了至理。
對你而言，沒有任何的用。
但對我的族群來說，卻是救命的東西，所以我無法給你。」桉淺說道。
林朝心中也沒有貪婪的念頭，沒有搶奪源的心思。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桉淺看向了林朝。
「嗯。」
「根據我的觀測，你會成為我的男寵，還會在最後的關頭背叛我。
為何……你的表現，與我的觀測不同？」桉淺眼中帶著一絲好奇，「對了，我身處間隙，所以也算得上一位觀測者。
在時間的尺度上，可以看到一些世界的……過去與未來。」
林朝沒有回答。
桉淺繼續輕笑：「萬物皆有變數，我觀測的又不一定為真，你不用回答了。
林，謝謝你，我得走了。」
「男人。」
林朝看到，桉淺的頭髮又多了不少銀絲。
她的皮膚，也在以一種微不可察的速度蒼老。
桉淺……離開了這個世界。
林朝有些悵然，他也……該離開了嗎？
……
神殿之中，希瓦娜緊緊牽著小冰的手，她的精神有些恍惚。
剛剛，她去見了厄運小姐，厄運小姐告訴她，融合了天道，成為了天道，會逐漸消散意識。
也就是說，為了對抗光明主宰，王子殿下她……
希瓦娜牽著小冰，沒有言語，靜靜等待著。
不知過了過久，希瓦娜的眼中露出驚喜神色。
「殿下！」
只見，在她不遠處，出現了一團跳動的火焰。
小冰臉上也露出欣喜神色：「爹爹！」
林朝看著二人，眼中露出欣慰神色。
桉淺走後，他去了深淵，幫助黑牛把諾瑪，也就是小夢的靈魂給帶了回來，給了黑牛。
然後他便來到這裡，做最後的告別。
「希瓦娜，幫我照顧好小冰。」林朝的聲音極其淡漠。
希瓦娜依舊身著紅甲，她目光堅定，點了點頭：「我會的。」
「小冰，好好跟著希瓦娜姐姐。」林朝再次吩咐道。
他的本意，是不在這個世界留下任何牽掛。
但是桉淺說的對，萬事皆存在變數。
小冰仿佛早已明白了什麼，此刻沒有如往常一般哭泣，反而臉上帶著笑容：「爹爹，你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嗎？」
「嗯。」林朝點頭，他看向希瓦娜，「我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爹爹，我會和希瓦娜姐姐一起等你回來的。」今日的小冰，格外地乖很聽話。
林朝沉默。
希瓦娜此刻身體有些微微顫抖：「殿下……厄運小姐告訴我，融合了天道，意識會消散是麼？」
「對。」猶豫了一下，林朝答道，「不過……我得離開這個世界了。
文明之火還會留在這個世界，成為新的天道。
不過……文明之火不再是我。」
「啊？」希瓦娜有些不解，她猛然想到了什麼，眼中迸發出驚喜神色，「殿下，你說的離開是……」
殿下的意識不會消散？
而是離開這個世界？
林朝沒有回答，而是說道：「我要離開了，好好修煉。
我希望看到你……」
林朝的聲音越來越淡。
「殿下，我可以抱一下你嗎？」希瓦娜看到了林朝的狀態不對，最後忍不住問道，她的眼中帶著期盼神色，甚至說，有些哀求。
「嗯……」
希瓦娜上前，緊緊抱著那團火焰。
熾熱的灼燒感襲來，無比痛苦，她卻感覺到巨大的幸福感。
文明之火的火焰依舊在跳動。
燃燒她的鎧甲，燃燒她的毛髮，燃燒她的肌膚。
她承受著刻骨的痛意，卻不願鬆手。
這是殿下的溫度。
她只希望時間過得慢一些。
她的感受再真切一些。
一道淡漠的聲音傳來。
「牽好小冰的手……」
世界歸於靜寂。
希瓦娜看著空空如也的神殿，眼眸中閃過一絲落寞。
殿下他走了。
她低頭，一眼看不到腳，白皙豐滿的胸脯之上，蓓蕾處，正有一縷火焰的印記。
那是殿下的痕跡。
她伸出手指，觸碰在火焰印記上，臉上露出滿足的神色。
「殿下，我答應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
她伸出手，身上重新多了一套衣服。
她牽著小冰的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離開了神殿。
ps：（此段文字不收費）後面的劇情，也就是接下來的劇情，我糾結了很久，還是寫吧。
不過……可能不是很討喜，因為男主的存在感……會降低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