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陛下何意反耶？
【八國之聯軍，再加十七國之聯軍，如此陣容，基本就等於是西牛賀洲的全部戰鬥力了。】
【他們之所以這般如臨大敵，主要還是你來得太過於兇狠：你三萬八旗大軍駕黑船而來，剛一上岸，就命令當地國主直接投降！】
【國主憤而不從，於是你便帶著八旗一波沖爛了京城，把國主及土著朝廷一鍋端掉，繼而火速傳播西王神教，取代各地野神。】
【由於動作實在太大，加之因為伱想節省時間，所以大規模動用了血神子給土著洗腦，沒過多久就全國一片忠誠的讚歌……】
【「忠！誠！」】
【「恩！情！」】
【全國狂熱，比入魔都恐怖！】
【這一詭異度拉滿的景象，自然是嚇壞了其他各國，於是在唇亡齒寒的局勢促使下，一個覆蓋西牛賀洲的大型軍事同盟組織飛速建立，本來互相敵對的他們，閃電般走上了統一戰線！】
【而西牛賀洲不愧是能對標於南贍部洲的獨立精華區，這統一戰線形成後，本來勢如破竹的八旗頓時就有點打不動了……】
【各國可不是大順那幫弱小的野神藩鎮，他們自古以來就是獨立發展的修士集團，雖然因為香火限制而上限不高，但強度絕對遠超野神。】
【而八旗自東北入關以來，所過之處全是平推，從來沒遇上過足夠強大的對手，如今終於碰上西方聯軍，驕傲自滿的他們也只能陷入拉鋸戰……】
【眼見實在打不動，你經過與七位旗主的商討，最終決定見好就收：反正也打下來兩洲之地了，所獲人口雖然沒有想像的多，但此次出征也算大獲全勝。】
【況且離家近十年了，將士們也很想家，再打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不如早些回師。】
【但考慮到「來都來了」，不撈一把實在不太得勁，於是你向西方聯軍送去了停戰書：「考慮到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可以撤軍回師，但你們必須要給我足夠的好處！」】
【西方聯軍面面相覷……】
【雖然有主戰派想繼續打仗，直到把你們團滅為止，但這顯然是不現實的：你們只是不願繼續打，又不是打輸了。】
【所以聯軍內部一致決定：接受和談！】
【談！都可以談！】
【於是你遞出了一份條約：割讓西牛賀洲沿海諸島，並允許西王神教傳道，再來幾個通商口岸……】
【看著這份不平等條約，諸國面面相覷……】
【但為了送走你這尊瘟神，他們最終還是咬牙籤了條約。】
【……】
【六十九歲之年，你經過了九年「西字軍東征」，接連打下東勝神洲、北俱蘆洲二洲之地，並以八旗精銳迫使西牛賀洲各國聯軍和你簽下不平等條約，從此將西王神教的信仰灑遍了全天下！】
【收穫如此之大，離家如此之久，你早已與八旗眾軍思念故鄉，於是在處理完條約事宜以後，便駕起船隊，帶著從西牛賀洲取來的真經……不，是不平等條約，回返了東土大順……】
【也正因為你這場環四洲遠洋航行，你第一次證明了世界是一個環形，極大地推動了天文地理的發展……】
【船隊歸來的那天，年近六十的老皇帝拖著病體，親自帶著太后與太子等皇家成員前來迎接於你！】
【記憶中的年輕小皇帝，早已經成了個垂垂老矣的老皇帝，經過這九年，本來還挺健康的他現在時常患病在床，每日都要由太子進獻湯藥，眼瞅著壽命無多……若非要來迎接你，他根本不會離開皇宮。】
【望著這位老朋友，你不禁感慨萬千，而後便與他聊起了這些年來的見聞……老皇帝聽得興起，畢竟他這輩子也沒怎麼出過皇宮，你所講的域外之事對他而言，與神話無異……】
【聊著聊著，老皇帝忽然話鋒一轉：「林老將軍，朕恐怕命不久矣了……」】
【說著，他開始講起了從前：什麼君臣之情，什麼封賞之恩……】
【你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他這是想打感情牌……於是你直接問：「陛下有何吩咐，儘管講來，臣自當竭盡全力！」】
【「好！」】
【老皇帝頓時笑了：朕也沒什麼可吩咐的，如今將死，只有一個心愿。】
【「朕想傳位於太子，不知……可否？」】
【老皇帝希冀地望著你，同時，一旁剛剛二十歲出頭的太子，眼裡也是期待與忐忑並存……】
【皇家不幸，長子早夭，老皇帝只有這麼一個小兒子，他當然想把皇位傳給太子，縱使皇帝在被幕府架空後已經等於是吉祥物了，他也還想把大順的皇位傳承下去！】
【當然，這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於你身上：你的遲遲不受禪，讓皇帝看到了一線希望！既然你不受禪，那大順或許還能苟！】
【對皇權的喪失，他已經無所謂了，只求能世代保留皇位，把祖宗基業儘可能延續下去，哪怕只做吉祥物也行……】
【他的心思，你當然清楚。】
【考慮到皇位對你已經沒用了，你想了想，覺得也不是不能繼續保留大順皇帝的世襲之權……於是你點頭答應了：「一切由陛下決定就好。」】
【此言一出，老皇帝與太子都不禁鬆了一口氣……】
【……】
【是年十月，六十歲的大順天子駕崩於皇家園林中，帶著他興復祖宗盛世的夢想，永遠閉上了渾濁的雙眼。】
【次日，在老太后的主持下，二十二歲的皇太子繼承大統，成為新的大順皇帝！】
【剛剛登基，新皇帝就晉封太后為太皇太后……等封完了皇家中人，他又遵從遺詔，加封東北八旗幕府將軍林六為「皇父攝政王」、「太師」、「丞相」……除了沒直接禪讓以外，能給的名頭都給了。】
【你聞聽此詔，一臉難繃：太師、丞相倒還好說，可「皇父攝政王」是個什麼東西？】
【這是直接認你當爹了啊……】
【雖然很難繃，但你最終還是接受了，因為你得到了老皇帝給你的遺詔：太子願輔則輔之，不願輔則君可自取之！】
【這父子二人是鐵了心要靠攀附你來維持皇位了……】
【在你接受以後，皇帝大喜：皇父攝政王是我大順第一巴圖魯……第一阿其那……呸！是第一攝政王！】
【接下來，他再次重申了先帝的口號：「政由林氏，祭由寡人！」】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仿佛真的君臣之間一片和諧……但，真的會和諧嗎？】
【……】
【顯然不會！】
【甚至在皇帝剛剛登基的第一個月，猴子就悄悄地向你匯報了朝廷百官送來的秘信。】
【信上說，新帝剛剛即位，就私下裡詛咒太師，扎小人、信巫蠱……甚至還私下操練宮中小太監，意欲圖謀不軌……反形昭然若揭！】
【「師父！這小皇帝是想造反啊！」】
【猴子憤憤：「依我看，咱們就應該打下京城，奪了鳥位！」】
【可你卻只嘆了口氣，負手在屋子裡緩緩走了一個又一個來回……】
【「為什麼要逼我？」】
【你長嘆一聲：明明已經打算保留皇室了，可為什麼這小皇帝卻給臉不要臉呢？】
【「徒兒。」】
【你抬起頭，蒼老的臉上寫滿了無奈。】
【「弟子在！」】
【「你去一趟京城，把皇族從宮裡趕出去……切記不可粗暴行事。」】
【「是！師父！」】
【猴子歡歡喜喜地領命而去……】
……
皇宮之中，新皇帝正在操練太監。
一旁的太皇太后看得欲言又止：
「孫兒，你這不會有用的……」
孫子想幹什麼，她當然心知肚明：
「你能立志興復，自是好事……可現在都到這份上了，你就算是殺了他，也不可能再興復了！」
早年間她也想過要依祖制來殺死威脅皇家的林六，但後來仔細想想，有這麼個忠臣願意保留皇家，其實是最好的。
假如世上無他，還不知會有幾人稱帝幾人稱王呢！
況且如今幕府統治天下多年，人心皆附，只知征夷大將軍而不知大順天子，八旗也兵鎮天下，群雄莫能匹敵。
八旗是什麼驕兵悍將？沒有人比太皇太后更懂了，真要是林六死了，八旗分分鐘就能給大順滅族！
眼下能得個吉祥物身份，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運氣好的話，大順說不定真能千秋萬代、萬世一系……
「不！」
新帝一臉狠色地看著操練的太監們：
「我大順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決不能苟活下去……我寧效前朝哀帝死，也不效前朝獻帝生！」
「他林六老賊奪我社稷，我必不能放過他！」
「何況我聽說他還沒有成為真神，還是肉身凡胎，只要配合得當，就有可能殺了他……而若再拖下去，等他成就真神，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甚至已經定下了誅逆計劃：
「我已經聯繫好了不少民間神道義士，他們都恨林六奪占天下，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我們已經約好了，等我殺了林六，他們就幫我驅除八旗、恢復大順，到時候朕只要運營得當，也不是沒有機會借著平衡藩鎮而重掌大權！」
操練太監的皇帝眼中透著對權力的希冀：
「有皇父攝政王的封號在，他林六必不可能對我有所防備……等我操練好了太監，就把林六誘進宮來……大業可成！」
太皇太后越聽越心驚：
「孫兒啊，豺狼的話怎麼能信呢？何況就算你能重掌大權，到時候為了剷除林六信眾，天下會死多少人啊……」
「我不管！」
皇帝咬牙道：
「我不管野神要殺死多少人，也不管野神們要如何收斂香火……只要我能繼續當有權的皇帝，一切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心驚的太皇太后還要再勸：
「孫兒，這不是……」
砰！砰！砰！
突然一陣整齊的腳步聲開始響起，並越來越大，仿佛滾滾悶雷！
皇帝與太皇太后驚愕地望去，卻見宮門被粗暴地大力踢開，一隻金毛大猴子領著一干八旗精兵，一臉桀驁地開進了宮來！
「猿……你……你們……你們要幹什麼？！」
剛剛還兇狠發言的皇帝一見此景，當時就嚇軟了，顫抖著看向金毛猴子。
「桀桀桀！」
猴子桀桀怪笑：
「陛下何意反耶？臣師徒功存社稷，陛下卻要謀害忠良……看來是斷不可留了！」
猿世凱，堂堂上線！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