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飛機引擎的聲音震耳欲聾。
帶著強烈的失重感,從廬州新橋國際機場起飛。
K特地拉開遮光板,透過窗邊看下廬州市的夜景,現在凌晨兩點的都市,也已經沒有多少燈光亮著。
緊接著。
K又看向興盛大廈所在的位置,他足足停留了六年,建立起一個龐大販毒帝國的地方。
這一刻。
他的思緒前所未有的複雜,更有些說不出的遺憾。
這才短短几天。
自己好像就已經輸的一敗塗地了。
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帝國,也在這瞬間崩塌,不再有任何的價值。
但這並不重要了。
K輕輕摩挲著帶著左手中指的純銀戒指,眼神從有些失落和遺憾,變得無比的堅定和冷冽,更帶著些許兇殘和瘋狂。
輸?
自己怎麼可能會輸,無非只是從頭再來罷了。
起飛就代表了安全,落地就代表他將尋找機會捲土重來。
但可惜的是......
下一次,可沒有為首的那隻狗,那隻叫做蘇銘,嗅覺敏銳的狗。
當K思緒複雜無比的時候。
飛機也從起飛階段,到了平穩的自動航行階段。
先前那位靚麗的空姐,亦是端著一杯紅酒,來到K面前,溫柔道。
「趙先生。」
「這是我們進口的澳洲精品紅酒,希望您能夠滿意。」
說完。
空姐便將紅酒端到K旁邊的餐板上。
K毫不猶豫的端起輕抿一口,而後露出一抹溫和淡笑,示意道。
「紅酒很好。」
「到時候,我會給你寫一封感謝信,麻煩後面就不要讓人來打攪我了,只需要快到經停點的時候提醒下我就好。」
聽到感謝信這三個字。
空姐臉上頓時露出驚喜表情,而後連忙點頭回答道。
「好的,趙先生。」
「中途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麻煩您直接叫我們就好。」
「除此之外,我們不會再來打攪您,您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享受我們本次的航程。」
說完之後。
空姐便立刻緩步離開,不再來打擾這位公司的貴賓。
而當這架飛機開始巡航時。
廬州市新橋國際機場,以及周邊數個城市的機場,但凡是出境航線的安檢都明顯嚴格了數倍。
甚至都有專門的民警前來,負責查看乘坐人員的身份和信息。
......
而在此刻。
距離嘉禾市足有五百公里遠的魯省蔬菜批發市場,眾多的農戶和菜販子,正在給數十輛卡車裝著蔬菜。
卡車的旁邊。
則是數十位卡車司機,正在旁邊聊天吹牛,等待著那些農戶裝好。
只幫拉不幫裝,幫裝和幫卸那得要額外的價格,這都已經是廣大卡車司機默認遵守的一件事了。
一位剛吃完早飯的卡車司機,像個二流子般,晃蕩到人群中。
從口袋中掏出一包魯省人偏愛的白將軍,開始給在場眾人分起煙。
當他分到最後的時候。
忽然發現,還有一位穿著黑夾克的中年男子,面無表情的躲在旁邊,似乎在想些什麼。
作為好客的魯省貨車司機,他也是上前一步,遞出一根白將軍香菸,緩聲開口道。
「兄弟,新來的?咋看你有些面生啊。」
黑夾克男人抬起頭,瞥了一眼這自來熟的貨車司機,有些木訥的點了點頭道。
「今天剛來。」
「不知道要做啥活計,別人就讓我來拉這些蔬菜。」
「說是...只要你把貨車開到這裡來,甭管之前有沒有拉過,有沒有熟悉的東家,都能拉到滿滿一車貨。」
貨車司機立刻嘖了一聲,而後又抬了抬手中的煙,再度示意道。
「抽嗎?」
黑夾克木訥男人搖了搖頭,頗為認真的回答道。
「不抽。」
「抽不慣這種東西。」
貨車司機毫不在意的將手中香菸收回,直接就塞到自己嘴裡,點燃用力吸了口道。
「不抽好啊。」
「這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做卡車司機好幾年了,總感覺不抽就沒勁啊,但作為過來人,兄弟我不得不勸你一句話。」
「這種綠通蔬菜真不好拉,不賺錢也就算了,東家還催得要死。」
「特別是過收費站的時候,雖然國家不讓惡意打開檢查,也不讓故意卡農產品,總是會有人各種找茬,就是要讓你多交點額外的費用。」
「說句實話,我們卡車行當里就有這麼句話,窮死不拉卷,餓死不拉管,打死不拉綠通。」
「要不是這段時間沒啥活,我是真的不想拉這些東西啊。」
「對了,兄弟,你這車是拉到哪個城市啊?我幫你看下那邊的綠通整不整我們這些人。」
「嘉禾市。」木訥男子的回答依舊很簡短,但這完全沒有影響自來熟的貨車司機。
「嘉禾市?」
「這個好,那這個城市,你就不用太擔心了。」
「嘉禾市的經濟比較發達,那些收費處的人,也不會刻意卡我們這些人,搞什麼創收,用來發年終獎。」
「我之前也拉過幾次去嘉禾市的綠通,基本都沒被開過,看到沒啥問題就讓通過了。」
「說實話,還是經濟發達的城市好啊,有些地方真是...越窮越沒人情味,越窮越卡人啊。」
當貨車司機說完後。
木訥男人的口袋中,突然響起了新簡訊的震動。
趁著身旁這名貨車司機抽菸看向其他地方的時機,男人將口袋中的手機拿出看了眼新簡訊。
沉默兩秒後。
隨即緩步朝著自己那輛廂式貨車走去,眼神更是深藏著冷冽和堅定。
正聊著開心的貨車司機,回過神看到木訥男人不在,還在朝著自己車走去,連忙喊到。
「嘿,兄弟。」
「你去哪裡?他們都還沒裝好,你這麼早去做什麼?」
木訥男人並沒有回頭,而是沒有絲毫遲疑的緩聲答道。
「有人在催了。」
「我去搭把手,早點裝好,早點啟程去嘉禾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