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豐澤刑偵大隊的調解室里。§.•´¨'°÷•..× ➅9𝓼Ⓗยχ.𝕔o𝐦 ×,.•´¨'°÷•..§
張麗芳一臉侷促的坐在椅子上,掌心抵在桌沿位置,身體微微前傾,左右四顧臉上的緊張情緒顯而易見。
而在她的旁邊,則坐著無法離開人的余如意。
完全沒有被當前的環境所影響,認真盯著面前的大悲咒經書,口中依舊在念誦超度不停。
同時,旁邊還擺放著一把桃木劍,念誦到中途的時候,還會突然將桃木劍拿起揮舞兩下,似乎正在斬鬼一般。
......
沒讓張麗芳等待太久。
出去拿了個筆記本後,林天便和黃強、汪齊兩人,快步走進了調解室中,準備開始深入的了解有用線索。
而看到林天三人走進後。
張麗芳臉上刻意露出更為緊張的表情,毫不猶豫的害怕詢問道。
「警官。」
「這...這是要......」
儘管沒有說完。
但經驗豐富的三人,自然也是清晰感覺到張麗芳的緊張和擔憂。
不過。
這種緊張並沒有讓三人有什麼懷疑,感覺有什麼不對,甚至反而是覺得...如果一臉平靜的來到刑偵大隊,那才是古怪的事情。
畢竟,刑偵大隊和治安派出所可不一樣。
在絕大多數民眾的慣例印象中,刑偵代表著大案、重案、命案,一旦不小心沾上的話,那可能都是極其嚴重的事情。
所以一名沒有多少文化的保姆,在他們面前露出這樣的緊張和害怕表情,其實才是真正的情況。
至少。
單憑張麗芳的這種姿態,讓林天三人對她身份的懷疑,已經是略微減少了幾分。
豐澤刑偵大隊的負責人—汪齊,緩緩坐到椅子上,對張麗芳輕輕的壓了壓手,和藹的講述道。
「別擔心,張麗芳。」
「我們並不是找你,而是想要了解下...有關於余大媽兒子—江肅龍的相關線索。」
「況且我們當前還是在調解室,而不是專門的審訊室,所以暫時放輕鬆,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就行。」
汪齊所說的這番話。
似乎是令張麗芳情緒略微舒緩了幾分,臉上的緊張也消退不少。
但下一秒。
卻好似突然反應過來般,猛然瞪大眼睛,眸中滿是不解的問道。
「余姐的兒子?」
「如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余姐應該是只有一個兒子吧?好像是那一年死在了國外,這...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余姐兒子沒死,可那也不對啊,沒死為什麼不來看余姐,要知道,余姐每天可都在念經超度自己的兒子。」
「說不定,兒子突然回來後,余姐的老年痴呆也就好了啊。」
不得不承認。
張麗芳的這個反應非常正確,先是放鬆、接著驚愕,最後表示對余如意的心疼。
這一系列沒有絲毫瑕疵的動作,明顯是有暗地練習過無數次。
就為了...當警方追蹤到牧師的原本身份時候,被要求協助案件調查的她,能夠安然的走出警局。
很明顯。
付出時間成本的練習,得到了極其有效的反饋。
看到張麗芳這種毫不浮誇,甚至無比貼合中年保姆身份的反應和話語,令對面三人內心的懷疑再度下降數分。
林天理了理腦中思緒,手指輕點桌面,認真詢問道。
「江肅龍的生死,並不是你需要關心的事情。」
「我現在要知道一件事,余大媽有沒有和你說過,有關於自己兒子的事情?」
「無論是什麼事情,只要是關於江肅龍就可以。」
知曉當前時間寶貴的林天。
已經是直接跳過前面的眾多試探,開始詢問本次最需要的情報。
張麗芳略微愣了一下,而後迅速的皺起眉頭,眼睛還看向天花板位置,露出一副正在認真回憶的表情。
數秒後。
張麗芳猛然點了下頭,明顯是有些激動的攥緊拳頭道。
「有了!」
「我記起來一件事!」
「我是在兩年前,被余姐的女兒聘請來照顧她的。」
「因為,在兩年前,余姐的老年痴呆就已經是有些嚴重了,會經常性的忘了沖廁所,忘了帶鑰匙,忘了關煤氣灶等等。」
「在這種情況下,甚至有兩次都差點發生了火災,所以我就被請來照顧余姐了。」
「剛開始的時候,余姐除了忘性大以外,還沒有其他的症狀,至少並沒有像現在這樣子,徹底失去了自理能力。」
「然後,我就經常性的發現,平時沒事幹的時候,余姐會拿著餐桌上的那個相框,重複性的輕輕擦拭,還會時不時的抹抹眼睛。」
「原本按照保姆的職業規則,不應該去問東家的任何私事,但有次我真的是忍不住了,所以我就開口問了句......」
「余姐,既然這麼想兒子,為什麼不讓他回來看看你。」
說到這裡。
張麗芳再度停了一下,轉頭看了眼身旁的余如意,而後又繼續看向對面的林天三人,搖頭感慨道。
「她說......」
「自己兒子五年前死了,在國外被炸彈炸死了,直接當場死亡都沒有搶救的機會。」
「當她緊急趕去國外的時候,甚至就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眼前只剩下一壇冰冷的骨灰了。」
「然後,又開始抱怨自己,說是都怪自己沒能好好的關心兒子,就連他在國外做什麼工作都沒有認真打探過。」
「說什麼就信什麼,最後就連照片都只剩下懷裡的這一張。」
「我能感覺到...余姐那時候非常的自責,如果再給她機會的話,絕對是不可能讓她兒子出國工作。」
聽到這裡。
坐在對面的林天等人,則是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因為,通過張麗芳的這番話,他們已經是能夠大致判斷出......
要是余如意直到牧師假死的那一天,才知道他的兒子是一名外籍僱傭兵的話,那所掌握的線索怕是沒有多少。
從這一方面突破的可能性,很可能是概率很小了。
正當林天心頭有些說不出的無奈,打算繼續接下去詢問的時候。
張麗芳猛然抬起頭,好似想起了什麼關鍵事情般。
立刻連忙左右四顧兩眼,刻意擋著嘴巴,像農村大媽嚼舌根般壓低聲音道。
「對了,幾位警官。」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一年前,大概是在一年前,余姐的老年痴呆已經更加嚴重,經常會發呆說胡話的時候。」
「我記得,有次余姐懷裡抱著相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突然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全怪小美,全怪小美啊,明明是早就知道這件事,竟然還跟著她弟一起瞞著我,最後...最後落到了這種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