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在空間裡忙得不亦樂乎,七隻怪物似乎意識到了不對勁,可它們在裡面被壓製得太厲害,不管修為多高,都無法發揮出絲毫戰力,只能任人宰割。
隨著體內的黑血被放得越來越多,它們的身體也變得越發虛弱,更不可能反抗了。
黑血被抽乾它們並不會立刻死去,而是會像殭屍一樣,變成一張皮,等到它們流出的黑血被主人吸收乾淨,它們才會徹底死去,開始新一輪生命。
可現在它們流出的黑血並沒有被主人吸收,而是被煉製了,所以它們不知道,此次徹底死去以後,會不會在主人的世界裡復生。
對於這樣的輪迴它們一點也不畏懼,而是早就麻木了。
在主人圈養的世界裡,它們大半時間都在沉眠,讓體內的黑血儘快養回來,等到黑血達到主人的標準,它們就會死亡。
所以對它們來說,死亡並不可怕。
它們也知道自己只是分身,並不是主體,這樣反覆輪迴死亡對它們的本體並沒有影響。
可它們的本體早就與主人一起死去了,只有主人復活了它們的主體才有希望復活。
它們不記得自己輪迴了多少次,更不知道它們死去到底多少年了。
地底世界永遠處於昏暗之中,沒有日升月落,不知道歲月更替,時間的流逝它們沒有任何概念。
行屍走肉就是它們的狀態,可它們真正活動的時間實在少得可憐,有時候可能一世輪迴都是在沉眠中度過的。
此次被抓進這個與外界隔絕的獨立空間裡,它們已經感應不到與主人有關的一切聯繫,甚至感應不到主體的存在。
它們知道,如果它們在這裡死了,可能就是真的死了,主體的這個分身就將徹底被抹殺。
只要主體存在,它們就不算真的徹底死去,主人肯定有辦法再為它們的主體分離出新的分身。
可那還是它們嗎?
它們有一種感覺,如果能夠熬過此間的考驗,真的能夠在此間活下去的話,它們可能就會徹底擺脫與主體的牽扯,只要不再回到主人的世界,它們就會真的變成與主體斷開一切聯繫的新生命。
因此根本不用商量,七隻都十分配合。
老者想放血,隨便放。
老者讓它們去靈泉里泡澡,它們就跳下去。
哪怕是渾身被靈泉水泡得滋滋冒煙,它們也咬牙忍著。
想要獲得真正的新生,就要忍受各種比死難受百倍的煎熬。
就連老者都佩服它們的忍受力。
隨著體內黑血的流失,失去了主人環境的滋養,它們的體內不再滋生新的黑血,所以它們的身體也在急劇縮水,變得乾瘦如柴。
可它們心頭與主體的牽絆卻在減輕,這讓它們興奮不已。
在它們體內的黑血流失了一大半以後,它們都變成了骨瘦如柴的模樣,即使是老龜,身體也萎縮得厲害,龜殼都小了好幾圈,而它的四肢與腦袋幾乎快要看不見了。
老者怕它們熬不下去,馬上會死,準備讓它們去喝靈泉水,卻第一次受到了集體抵制。
原來,它們怕體內的黑血沒有流盡,喝進去的靈泉水又會變成新的黑血,所以寧願最後變成一張皮,再將它們丟盡靈泉里,讓身體自動吸收靈泉水。
老者看外界的樊曉曉離高台只有一千多米了,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直接將它們的黑血全部放干,然後將七張皮都丟進了靈泉里。
隨著七隻怪物的黑血被老者徹底煉製,樊曉曉終於感覺到身體一輕,那道一直控制著她往前的意念一下子弱下去了。
各種負面情緒也減弱了不少,那些暴起的青筋也驟然失控,讓他整個人都輕鬆起來。
她心頭一喜,心知老者的煉製工作終於徹底完成,至於七隻怪物怎麼樣了,她沒時間去操心。
她停下腳步,雖然仍然有力量在牽扯她向前,卻不是無法抗拒了。雖然這種抗拒讓她十分吃力,卻總算找到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此時她離祭壇還有一千多米,祭壇的模樣已經大致可以看清了。祭壇高出地面幾十米,是一個方圓超過千米的大圓台,七個黑色石質棺槨懸浮在高台一百多米之上,七隻黑黝黝的石雕或站或趴在棺槨上。
每一個棺槨都是長寬高十米左右的立方體,上面的石雕也是體長十米左右,有的因為身體太過龐大,趴在棺槨上竟然超出了棺槨的邊沿。
之前因為離得太遠,才覺得棺槨和石雕都不是很大的錯覺。
棺槨和石雕黑沉沉的黑色可以吸收所有的光線,所以那裡的黑深不見底,看一眼就會給人一種陷入深淵的感覺。
因為棺槨與石雕都是一片死氣,仿佛那裡就是死地,只要接近,立刻就會變成一個死物。
樊曉曉心頭凜然,如果她靠近祭壇,她的小身板真的就像一隻小螞蟻。
整個祭壇都十分昏暗,如果不是她現在的視力超強,根本看不清棺槨與石雕的存在。
她的心臟突然一緊,仿佛被什麼東西突然攥住了,腦中也隨之一空,出現了一瞬間的迷茫。
「破!」
就在她下意識要邁腳的時候,老者一聲輕斥,她立刻清醒過來。
她一個激靈,知道剛才多麼兇險,那個東西怎麼會放過她這個已經到了嘴邊的美食?
「注意,棺槨被鎖鏈懸吊著,同時也有鎖鏈與祭壇連接,你只要靠近祭壇五百米之內,就會被其中一條鎖鏈困住,到時候恐怕想逃進空間都不可能了。」
老者的聲音異常嚴肅,樊曉曉立刻明白了事態的嚴重性。
「怎麼才能破解?」
樊曉曉又出了一身冷汗,她現在離祭壇只有一千多米了,再前進幾百米,就會進入五百米的危險範圍內。
難怪那道意念不甘心,要想方設法將她拉進五百米的範圍之內。
「七隻怪物的黑血已經被全部煉化了,它們的黑血沒有進入祭壇,讓祭壇失去了一次補充新鮮血液的機會,但它的儲存應該不少,要想破解,只有將七個棺槨與石雕全部毀了,讓祭壇徹底失去補給,你才能掙出一線生機。」
樊曉曉倒吸一口冷氣,七個棺槨與石雕都是龐然大物,讓她以一己之力全部毀掉,無異於痴人說夢。
之前抓住七隻怪物,完全是藉助隱身術,可現在自己已被那道意念鎖定,隱身術已經失去意義,根本騙不了對方。
「用黑色長劍,應該可以砍斷那些鎖鏈,只要砍斷一根,那個棺槨就會不穩,你就有機會。」
「您不是說,我只要進入五百米範圍,就會被困住,現在您讓我去送死?」
「只有這一個辦法,如果你不想被困死在這裡,只能如此冒險。」
深呼吸了幾次,樊曉曉竭力讓自己鎮靜下來。
她知道,老者說得對,如果不是事態危急到無法解決了,他不會讓自己去冒生命危險。
現在明知道那裡是一片死地,卻不得不破釜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