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張天賜大叫了一聲。
伴隨著兒子的叫聲,葉清也發現丈夫已經不動了。
「夫君!」兩個女人一起大哭起來,各自抓住林皓明一隻手,撲在了他身上。
「爹!」兩個兒子也跟著跪了下來。
緊接著門打開了,林楊氏帶著孩子和其他妻妾一起進來跪在了兩個人的身後。
半天之後,皇帝葉玄生下令給張紫耀國葬,並且親自到張府弔唁,緊接著張紫耀門下三千弟子,紛紛一身縞素前來張府弔唁。
張家所有子孫,就連在禹州劍派修煉的張詩雨也回到家中,給爺爺送終,一時間整個張家都陷入了一種悲傷之中。
十里長街,千人麻衣相送。
墓前立碑,三百弟子吟詩相送。
妻子、子孫在墓前痛哭流涕,皇帝陛下聖旨褒揚。
夜裡墓前點起長明燈,日夜不息。
半夜,忽然明月被烏雲籠罩,不久落下雨滴。
守墓之人怕燈火熄滅,立刻去取雨傘遮擋,等他回來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人影從墓中鑽出來,頓時嚇了一跳,整個人摔倒在地。
等他爬起來再仔細看,哪裡有什麼人,想來已經是燈火關係自己看走眼了。
林皓明在黑夜之中看著那個打著傘,拿著燈籠朝著張紫耀墓碑照去的守墓人,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半個時辰之後,林皓明出現在了張府之中。
透過窗戶,他看到自己的兩個妻子,此刻並排坐在床頭,一起聊著當年的事情,只是臉上都是淚痕。
孫子孫女大部分都睡了,兩個兒子,此刻在房間裡,互相對飲,也早已酩酊大醉,只有張詩雨,一個人在後堂頂著雨滴在舞劍,小丫頭十三歲了,雖然臉上還帶著稚氣,但卻也已經亭亭玉立,臉上還帶著一絲女子少有的英氣。
張詩雨容貌有著幾分她奶奶的影子,比起清兒更要漂亮一分,自己曾經也最為寵愛這個孫女,如今離開,也不知道這女孩將來會如何,她的資質倒是不錯,實在有些可惜了。
「是誰!」忽然張詩雨叫了起來。
林皓明直接走了出來,看著她柔聲道:「你是李寶兒的弟子吧,按照輩分,你要叫我師叔祖!「
「你,你是林師叔祖!」張詩雨等林皓明走到了跟前,似乎看清了他樣子,有些驚喜的叫了起來。
「你認識我?」林皓明略微有些意外。
「師傅那邊有師叔祖你的畫像,我沒想到能見到師叔祖你!」張詩雨有些害羞道。
「我和你爺爺是莫逆之交,沒想到這次出關卻得到了他病重的消息,最後也沒有來得及看他最後一面。」林皓明嘆息道。
「師叔祖是連夜趕來的?」張詩雨道。
「算是吧,我剛才見到你出手,稍微有些不對勁,我可以指點你!」林皓明道。
「真的,多謝師叔祖!」張詩雨驚喜的叫道。
「不用謝我,謝謝你爺爺吧!」林皓明嘆息了一聲,隨後就開始指點起來。
張詩雨聽得很認真仔細,林皓明也教的很用心,林皓明發現張使用的額資質確實比自己想像中要好,自己兩個兒子沒有繼承自己的資質,但是在這個孫女身上卻體現出來了,林皓明就這樣認真教導,直到天亮的時候這才離開。
接下來的日子,林皓明每晚都會教授張詩雨,似乎想要把自己所學都交給她,這樣一來,張詩雨對林皓明也越發的佩服。
每一日,張詩雨最期盼的就是能夠得到林皓明的指點,但是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將近一個月後,這一日張詩雨依舊等候林皓明,但是林皓明在應該出現的時候卻沒有出現。
張詩雨心裡有些焦急,腦子裡總是想著可能師叔祖有事耽擱了,一直等到了快要天亮的時候也沒有見到人,這讓她心中十分不安,但還是安慰自己,師叔祖不可能不辭而別,明天一定回來的。
等到她回到自己房間裡的時候,發現自己床頭竟然多了一本冊子和一封信,她心頭這才一顫。
信是林皓明留下來的,冊子也一樣,裡面是林皓明對於玄氣修煉的心得體會,也算是林皓明留給這個孫女最後的東西。
在張詩雨感激的拿著信,流著淚對冊子跪拜的時候,林皓明已經遠離京師了。
就在昨天,葉薇也唐斕也到了京師,林皓明知道自己不得不走了,於是才留下這兩樣東西。
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林皓明教導張詩雨,也看著家裡變化,兩個妻子依舊傷心,但是流淚的時候也越來越少,兩個兒子對母親都很孝順,兩個已經兩鬢生白的女人,面對自己的子孫,也逐漸露出了笑容。
兒子開始主持家業,孫子一輩也各有各的命運。
十幾天之後,遠在西龍關林天陽的墓前,林皓明三人最後一次到墓前看望父親大哥,丈夫兒子。
三個人沒有哭泣,也沒有傷感,只有一種沉默,和略微的不舍。
一個月之後,林皓明已經到瞭望海郡,林皓明找到了厲雨跟自己說的那間鋪子,然後拿出了那塊玉佩。
一天之後,鋪子的老闆帶著林皓明出城,一路朝著海邊而去,最後抵達了一處天然的海岸洞窟之中。
這洞窟在一山崖之下,不坐船到這裡,很難發現,洞窟里十分巨大,一條巨大的黑漆漆的海船被數條粗大的鎖鏈,鎖住在這洞窟之中,不至於因為潮水的關係,出現意外。
「林皓明,就你們三個!」厲雨就在船頭看著坐著小船進來的三人,仿佛老熟人一樣朝著林皓明打招呼。
「就我們三個!」林皓明原本是告訴了黃龍子的,但是在自己和葉薇會和的時候,發現黃龍子並沒有來。
黃龍子已經沒有多少壽元了,如果再年輕幾十歲,或許還有一搏的想法,可現在他已經沒有了當年的雄心,也不捨得離開禹州劍派,因為黃龍子很清楚,禹州劍派隨著林皓明和葉薇的出現,達到了頂峰,而一旦有人發現他們不在了,他存在,依舊可以震懾其他人,如果他隕落了,那麼禹州劍派或許也會出現動盪,所以他至少希望後面的人能夠接替他,而他也能在守護禹州劍派幾十年。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就像自己選擇離開,黃龍子選擇留下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