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睿所施展的星空之門並非回到暗月領地,而是去了死亡之海的彌羅海域。
由於封星台的特殊能力,他無須使用輝煌之塔,直接可以將賁薨收入封星台穿梭星空之門。在離開光明聖山後,陳睿又解除了賁薨的融合狀態,一起朝前飛去。
看到賁薨思索的表情,陳睿開口道:「是不是想問我,先前對拉斐爾的那一擊……為什麼沒有發出去?」
「你不是一個關鍵時候會手軟的人,相反,比許多人更加殺伐果斷,」賁薨略一皺眉:「之所以那樣,在你的眼裡,拉斐爾應該活著比死去更有價值……至少是現在這個階段來說?或者說,你擔心米迦勒和加百列的瘋狂報復會破壞你的某種大計?」
「首先,我也不確定那一擊是否能夠徹底地殺死拉斐爾,畢竟剛才我們所在的是光明聖山,拉斐爾擁有與沙利葉同樣的特殊體質,尤其在副國度沒有摧毀的前提下。而且,正如你所想的那樣,我不想現在就和至高三天使結下不可化解的深恨,從而帶來難以預料的結果。」
「你是否擔心這會引發人類世界和魔界之間長期的超階戰爭,消耗雙方太多的有生力量?將來無法應對可能來襲的深淵?」
「是的。鑑於某種原因,人類與魔界的通道每五百年就會開啟一次,發生激烈的戰爭,按照你的說法,這其實是一場沒有勝負的較量,唯一的真正價值就是獻祭死去的生命。但這也只是普通實力者之前的戰鬥。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再發生超階強者的戰爭。那可不是雪上加霜這麼簡單,只怕深淵還沒有降臨。這個世界的生命已經被我們自己毀滅得差不多了。」
超階強者可不是普通人,而且魔界和人類世界之間並非是沒有其他的通道,當年陳睿就曾在魔界與那位藍耀帝國的皇族戰鬥過。雖然這種空間穿梭會冒一定的風險,但是一旦成功,以超階強者的破壞力,將是相當驚人的。
「我承認,你的顧慮確實有道理。」賁薨看了陳睿一眼,忽然笑了:「其實你是想進一步弄清『獻祭』的真相,甚至是想要設法替代這種生命的獻祭吧。大人。恕我直言,你是人類,如果那個帝國皇子的身份是真的,那麼你在人類世界還有父親和妹妹,而你的女人和朋友大多是魔族……如果可以,你會盡全力阻止這種戰爭吧。」
「雖然心事被人看穿感覺不怎麼好,」陳睿攤開手,「不過……確實如此,你可以滿足我的好奇心麼?」
賁薨搖搖頭:「暫時。還不能。」
陳睿一怔:「難道說,我現在的實力還不夠?」
「如果可以,你應該能變得更強。」賁薨迎上了陳睿的目光,「至少。要掌握所有的七神器,到那個時候,我會回答你的一切問題。又或者……已經無須我回答。」
「沒有『或者』,我可以確定需要你的回答。因為我並不是……算了,不說這些。」陳睿已經不想再解釋「黑鍋」方面問題了,嘆了一口氣:「說到七神器,我已經成功地掌控了六件。還有最後一件陰影披風,也就是虛之章,不知道為什麼,我始終無法成功。」
「那就到成功為止……」賁薨看著前方海域的一片銀白,岔開話題:「那就是你所說的冰島吧。」
「是的,我們到了。」陳睿點點頭,這個島嶼比當年他看到的又增大了不少,應該是藍博斯特利用濃郁的水元素之力努力維持元素之心狀態所致。
「哼,水元素使……」賁薨凝視著冰島中央藍博斯特所化的冰雕,「大人是否還記得米迦勒和加百列之前的話?」
陳睿想了想:「加百列說,遲早有一天,元素使和元素界都會成為我的敵人?米迦勒好像還用了『諷刺』這個詞眼。」
「說句實話,成為敵人的可能……應該很大吧,確實是值得諷刺的命運。」賁薨遙望著昏暗的天空,「我在想,如果現在摧毀這座雕像,元素界會不會有什麼有意思的事情發生?」
陳睿搖了搖頭:「這方面的假設還是收起來吧,我不會那樣做的。還記得你當初問我,是否相信宿命的時候,我是怎麼回答的麼?」
「『如果你所知的宿命和命運是同一位神祗或者說是女神掌控的話,那麼很不幸,我在許久以前就有一個願望,那就是讓這位美女以一種不雅的姿勢,為我演唱一首名叫的《征服》的曲子。』」
聽到賁薨一字不漏地把自己當初的話說出來,陳睿不由微微愕然,就見賁薨嘴角撇出罕見的調笑之色:「連命運女神都敢起覬覦之心,用一句你自己的話來說,『色膽包天』這類的詞彙已經無法形容閣下的人品和節操了。」
「好吧,我接受你的讚譽。」陳睿聳聳肩,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既然現在選擇了,那就不後悔。」
賁薨微微一震,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目光有些朦朧起來。
陳睿並沒有留意到賁薨的情緒,他的注意力落在了藍博斯特的冰雕上,從儲物倉庫拿出了那個藍色的透明小瓶子,剛打開瓶塞,一股淡藍色的液體就自動飛了出來,沒入冰雕之內,被迅速吸收。
藍色小瓶是一件空間道具,容量比外表看上去要大得多,大約耗費三分之二的魅影冰泉後,冰雕停止了吸收。
須臾,冰雕上現出一絲裂痕,裂痕漸漸擴散到全身,冰島也開始迅速融化。
冰雕完全碎裂開來時,冰島同時也消失不見,藍博斯特的雙腳浮在水面上,渾身藍光繚繞。仿佛與海水融為一體。
等到藍光完全收斂後,失去神彩的眼睛重新恢復了光芒。
「復活的感覺真是不錯。」藍博斯特眼中閃動著欣慰:「果然是你,陳睿。你兌現了承諾,只用了三年。」
陳睿笑道:「你對時間的把握精確程度讓我感到驚訝,藍博斯特。難道你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是查看沙漏或某種時間道具?原本我還想送你一款新近流行的魔法手錶,現在看來,倒是不用破費了。」
「雖然你顯得很輕鬆,但我猜得出來獲得魅影冰泉的過程絕不輕鬆,不知道你身上殘留的戰鬥痕跡是否因為魅影冰泉……以你的性格,得到冰泉後會第一時間趕到這裡吧。」藍博斯特點點頭:「我很感謝,也很感動。我真的有些明白摩爾的感受了。」
「你的感謝和感動未免有些太廉價了。」賁薨的聲音響了起來,語氣顯得分外刺耳,「水元素君王……對了,應該稱呼你為水元素使的分身!」
藍博斯特看了賁薨一眼,顯得分外平靜:「你所謂的『廉價』是指什麼?選擇墮落……或者叫黑暗的神侍。」
賁薨對藍博斯特的稱呼不以為意:「魅影冰泉是剛才通過激戰從光明聖山三天使那裡得到的,在得知獲取魅影冰泉的用途時,你知道米迦勒是怎麼形容的嗎?」
「賁薨,將來事,將來再說。現在。藍博斯特是我的朋友。」陳睿阻止了賁薨的話,「如果……將來有一天,我們無法改變地要成為敵人,那麼我也不會留情。我會用這雙手親自了結,以曾經的友誼之名。」
賁薨默然片刻,沒有再說什麼。水元素君王深深地看了陳睿一眼,緩緩頷首:「這是藍博斯特的榮幸。」
「彼此的榮幸。」
成功解救藍博斯特後。水元素君王返回了水元素人的深藍海域,聖山之約和拯救藍博斯特的事情告一段落後。陳睿心頭放鬆了許多,帶著賁薨通過星空之門直接回到了暗月。
當陳睿出現在暗月的住宅中時,立刻被圍住了。
阿西娜、姬婭、伊莎貝拉、羅拉、希亞……好多人。
大家都知道他今天去的是光明聖山,更知道他要面對的是三位地面世界最強的巔峰偽神,都在焦急地等待著他的安然返回,連希亞都特地趕了過來。
看到他沒事,眾人明顯鬆了一口氣,還有人掏出電話,向遠方的某兩位女皇報平安。
那一雙雙關切的眼睛,陳睿感覺到心頭一片溫暖,微微一笑:「放心,我沒事的。」
阿西娜緊張地打量了一下他:「真的沒事麼?」
「是的,不信你摸摸……」
很快的,陳睿就後悔這句話了。
阿西娜還沒動手,後面有人就捏了一下他的手臂,另一條手臂也被摸了一下,還有隻手指居然掐向了腰,這個動作有些熟悉,嫌疑人範圍肯定不超過五個。
緊接著,動手動腳的人越來越多,甚至連臀部都被人摸了一把,陳睿汗毛都豎了起來,隱隱聽到了喔嚯嚯嚯嚯的笑聲。
陳睿正要張口責斥那隻女流氓百合平胸蘿莉,臉忽然被人捏揉了起來,人為地變成了一副怪異的表情,一時說不出話,出手的不是寶貝女兒朵朵,竟是希亞。
這是赤果果的報復!
不久是上次故意冷著臉時,被王夫殿下亂揉了一氣麼……
至於那隻掛在背後的一定是女皇陛下的妹妹,憑什麼判斷的……那個,我會告訴你是背部的某種邪惡觸感麼,這種身高,還有誰的胸部比小籠包更……
嘻嘻哈哈中,陳睿忽然瞥見了一個漸漸消失的背影,腦中不由出現了之前那首黑暗之歌。
孤單,是一個人的盛宴。
不過,他很快就沒有心思想這些了,因為帕格利烏和洛蒙的兩頭牲口居然拿著簽名筆沖了上來,後面還跟著奸笑的拉拉麗婭……
半個小時後。.zhaosyan.c
陳睿無語地坐在沙發上,姬婭一邊忍著笑,一邊拿著濕毛巾幫他一點點擦去臉上的「留言」:「歡迎回來,王夫殿下。」
看著某個大花臉,周圍的人都是笑呵呵的,就算是一貫以冰山美女示人的希亞,都無法保持嚴肅。
「剛才太過了吧,到底是誰先動手的?」陳睿憤憤地說道,連簽名筆都準備好了,肯定是早有預謀!
「是他(她)」!許多聲音同時響了起來,伊莎貝拉指著姬婭,姬婭指著帕格利烏,帕格利烏指著洛蒙,洛蒙指著拉拉麗婭……
好吧,法不責眾,你們贏了。陳睿有氣無力地摸了摸額頭:「這個『歡迎儀式』是誰出的餿主意!」
「是她!」這回「指控」的目標都一致了,居然不是陳睿預料中的伊莎貝拉或帕格利烏。
千夫所指的仙女龍小姐一副失憶的表情:「什麼?」(未完待續。。)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