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離魂

  蒂芙妮沒有抗拒「死亡」的力量,徹底放鬆了靈魂,感覺到自己似乎進入了一個特殊的存在,原本以為將永遠模糊的意識,意外的變得清晰起來。

  入眼是一片浩瀚無垠的星河,與夜晚的星空完全不同,蒂芙妮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壯觀的宇宙,而且還是置身其中。在那種浩瀚的感覺衝擊下,似乎連心靈都變得開闊起來。

  「很驚訝嗎?」熟悉的聲音讓蒂芙妮意識一動,已經出現在一座瑰麗宏偉的大殿之內,這個大殿似乎是懸浮在所有的星空之上,可以用一種不可思議的全角度觀看整個宇宙的一切。

  「歡迎來到星神殿。」

  蒂芙妮看著大殿中的陳睿,心中生出一股奇異的感覺,似乎那是需要膜拜的神祗,但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蒂芙妮嘴角動了動,終於開口問出了一句話:「我已經死了嗎?」

  「你的靈魂,已經被我用一種秘術從身體裡分離了出來,攝入了這個世界,」陳睿攤了攤手:「你的身體等於已經失去了靈魂,實際上和死亡沒什麼兩樣了。」

  蒂芙妮的表情很平淡,顯然對生死絲毫不放在心上。

  「很好,既然你已經有了漠視生死的覺悟,那麼就算真的死在這裡可以坦然接受了。」

  蒂芙妮沒有開口,只是木然地看著前方的星空。

  「看到這個宇宙了吧。」陳睿走到了她的身邊,利用意念將她的感知放大,延伸到整個星域之中。「這實際上是一個大星域,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樣。裡面有許許多多的星系,形狀各異。看來去十分美麗。那種類似太陽一般發光的星體的叫恆星,附近圍繞著許多行星。恆星是星系生命的核心,一般來說,有恆星的星系才有生命,你看到那些行星了嗎?我們平時生活的世界……就是說,魔界加上人類世界,或者稱之為主位面,只相當於一顆行星。一顆行星,在恆星的星系中是如此的渺小;你現在看到的這個星域。有近萬億顆這樣的恆星;而在真正的宇宙中,更是有數之不盡這樣的星域。」

  蒂芙妮表情雖然依舊木然,但眼神卻閃動出驚異的光芒,她感覺得出來,眼前所看到宇宙,都是真實的存在,陳睿並不是在騙她,也沒有必要騙她。

  「宇宙中沒有永恆,包括宇宙本身。如果說有什麼是恆定的話,那就是創造和毀滅的兩種基本法則。誕生的事物都有毀滅之時,你、我……包括整個宇宙都是如此。普通人的生命是一百年、幾百年,我們修行者可以達到幾千年、幾萬年甚至更久。而普通行星或恆星的壽命是以億為單位的,長的可以達到萬億、億億年甚至更久,一旦壽命到達。就好像人一樣,會湮滅死亡。然而一個萬億年的星系從誕生到死亡。對於浩瀚宇宙來說,也只不過是一眨眼工夫而已。而我們幾百、幾千、幾萬年的生命。看似漫長,對於宇宙而言,只算是滄海一粟。」

  在如此偉大的宇宙中,哪怕是星球的生滅也只是一瞬,人生、人生中所經歷的,更加微不足道。

  蒂芙妮看著那浩瀚無垠的星河,心中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卻又不曾真正領悟。

  正思忖間,身旁一個溫柔的女聲響了起來。

  「陳睿,這位就是你帶給我的新夥伴麼?」

  這是一個女子,相貌和氣質都堪稱絕世美女,給人印象最深的是那雙眼睛,仿佛海洋一般深邃。

  這個女人應該和自己一樣,是靈魂體,但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女人的身畔,蒂芙妮覺得很安心,靈魂的感覺是最真實的。

  「夥伴……可以這樣說吧。」陳睿攤了攤手:「先介紹一下,維羅妮卡、蒂芙妮。」

  「蒂芙妮,很好聽的名字。」維羅妮卡看著蒂芙妮有些木然的神情,「看來,我的新朋友似乎不太喜歡說話。」

  「何止是不喜歡說話,簡直連活下去的力量都沒有了。」陳睿嘆了一口氣。

  維羅妮卡仔細看了看蒂芙妮,緩緩頷首:「麻木、絕望、痛苦、人生失去了目標……只是如枯槁的草木一般活著,就算哪天化作灰燼,也只是一種解脫。」

  「沒想到你這麼厲害,一眼就能看出這麼多,」陳睿聳聳肩:「看來不必我多費口舌了。」

  維羅妮卡眼神中深邃之意更濃:「因為,看到現在的她,就好像看到以前鏡子裡的我。」

  陳睿微微一震,低聲道:「對不起,維羅妮卡,我……」

  「是『以前』的我。」維羅妮卡輕輕搖頭,深深地注視著他,「『現在』我已經離開了那面鏡子,真正地找到了有意義的人生。」

  陳睿凝視著那雙海藍色的眼眸中泛出的波動,這一次並沒有退避:「七天,她最多只有七天的時間,否則將會真正地死亡。」

  陳睿雖然沒有進一步說明,但維羅妮卡很清楚他的意思:「明白了。」

  七天之內,幫助蒂芙妮走出陰影。

  「維羅妮卡……」陳睿略一沉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對她點點頭。

  「我很高興,你沒有說『謝謝』。」維羅妮卡露出溫柔的笑容,對蒂芙妮說道:「蒂芙妮,跟我走吧。既然你連死亡都不怕,那麼接下來的一切,也沒有必要再猶豫。」

  蒂芙妮原本並沒有動,聽到最後一句,終是默默地跟上了維羅妮卡的腳步。

  陳睿目送著兩個身影的遠去,腦中依然留存那個仿佛包容一切的溫柔笑容,在那雙海藍的美眸中,他分明看到了一種感情。沒有勉強或做作,也無須掩飾,只是自然而然的感情。

  感激?姐弟?知己?還是別的?

  不知道為什麼,陳睿忽然想起了兩句或許是不相干的話。

  感謝那時你,牽過我的手。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心裡淡淡地縈繞著這兩句話帶來的感覺,心念動時,已經離開了超級系統。

  出現在眼前的是倒在地上的蒂芙妮,雙目空洞,沒有呼吸,仿佛死去一般,只是身體的機能暫時保持著「活」的跡象。

  「轉魂」——可以融合自身力量攻擊敵人靈魂,並可發動「離魂」之力,將其抽出軀殼,成功率施對方的實力和靈魂強度而定,這種抽取是一次性的,最長有效時間為七天,七天後,如果無法以「歸魂」之力返回身體,靈魂將徹底湮滅。

  這個能力是超級系統晉級後獲得的,但是,並不是超級系統的能力,而是……血煞指環。

  這其實是一個意外。

  由於血煞指環並沒有被陳睿解析,無法收入空間裝備或超級系統的儲物倉庫,所以陳睿製作了一條項鍊,將指環懸掛在胸前。

  結果在聖山之巔光明神殿錢,與賁薨最終決戰中,他全力發動了深度解析之眼,在境界質變,超級系統晉級的奇妙力量下,不僅輝煌之塔的力量完全化為己用,而且連血煞指環也自動被解析成功,繼噬神面具、魔盾、墮天使之劍和怒王鎧後,成為第五件姓「陳」的七神器(準確的說是四件半)。

  七神器是魔界七大王族的最高神器,本身只相當於准神器的層次,不過從以往得到的一些隻言片語的情報來看,七神器應該是某件至高神器的部件,也不知道集齊七件神器會發生什麼事情。

  剩下的七神器還有兩件半,幻盾在迪莉婭手中,風影靴在伊莎貝拉手中,陰影披風在凱薩琳手中,如果有必要,要全部納為己有也不是不可能,不過在沒有弄清楚一些事情之前,陳睿並不敢亂來,況且一旦被解析,就無法歸還原主人,所以必須慎重考慮。

  目前最實際的知情人就是與撒旦、米迦勒同時代的強者賁薨,當時賁薨靈魂受損極重,幾乎崩潰,最終選擇了臣服,得到了奎麗安娜分身的力量。在吸納這股力量後,賁薨一直處於沉睡的恢復狀態,還是等她甦醒後,再詳細詢問相關的秘密。

  不僅是七神器,陳睿的心頭還有許多的疑問都需要答案。

  剛才蒂芙妮正是被陳睿用「離魂」之力抽取了全部靈魂,由於她完全放棄了抵抗,所以相當成功這種技能其實是用來奴役或拷問讀取記憶之用,陳睿當然不會這樣做,而是將其收入了超級系統。

  有維羅妮卡這個先例在前,陳睿回到魔界後, ww.zhaoshyn.com曾做過相關的實驗,發現可以將失去力量或抗拒的靈魂直接轉化為神殿的侍者,於是,蒂芙妮暫時成為了「神使」。

  蒂芙妮現在的狀況等若行屍走肉,事實上,伊莎貝拉對此感同身受,平時故意的冷嘲熱諷也是為了刺激她重新振作起來,可惜成效甚微。

  維羅妮卡同樣有過類似的遭遇,現在成功地找到了新的人生,所以陳睿希望她能夠幫助蒂芙妮走出陰霾。

  「離魂」只能夠用一次,這七天對於蒂芙妮來說,至關重要。

  對於蒂芙妮,他確實沒有多餘的遐想,更多是同情,不過現在又把人家血煞指環給「黑」了,就算沒有婚約或大局的影響,怎麼說都要拉她這一把。

  如果屆時蒂芙妮還是無法走出陰霾,陳睿也不知道是選擇讓她解脫,還是施展「歸魂」重新讓她變成那個雖生猶死的活死人。

  不管怎麼樣,關鍵還在蒂芙妮自己。

  七天。(未完待續。。)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