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方大師合掌念了一聲佛號,掛著佛珠的手往後方揚起:「請看那邊。閱讀М」
大家回頭看去,可遙望對面東廂房。
東廂房和西廂房構造不一樣。
西廂房主要用木製成,造型素雅大方,造價偏貴不是尋常人家能用。東廂房則用土坯成磚搭造,紮實是紮實,但看起來略顯粗糙。東廂房建了三層高,看起來像個方方正正的大石疙瘩。
大部分平民都是住這樣土磚搭造的房子,外貌普通但穩固清涼,住起來也很舒服。
寬大方的東廂房取的是性價比,能住不少人,不住人的時候用來存放東西也是極好。深夆寺又不是度假勝地,多數是這樣平價建築才合理。
「第三起兇案就發生在那棟樓的閣樓中。那裡本來年久失修屋頂已有破損,昨日在院子裡發生打鬥又壞了一些,現在正在維修中。因為傷動了根基老衲覺得公主和樓蘭女王千金之軀貿然上去太危險,不如我們就在遠處說明?」惠方大師問道。
大家壓根不答應。
「慧方大師請放心,我會保護公主和樓蘭女王的安全,您帶路吧。」血狼哈哈大笑,拍著慧方大師的肩膀道。
慧方大師擔心地回頭,見李裳容點了點頭。樓蘭女王壓根沒理他,也不知道是恩克王子翻譯沒翻好還是壓根無所謂,只好同意帶路。反正血狼打了包票,以鎮國四武的實力別說樓塌了,就算山塌了血狼都能護她們周全。
眾人下了樓,走到東廂房。
在院子裡修葺昨日他們打鬥毀壞的深夆寺弟子們,大多都在這邊來來去去。
一來如惠方大師所說,他們昨天打鬥主要毀壞的就是東廂房,好幾處牆壁被砸碎,樓沒塌已經算質量很好了。二來此處寬敞,修葺用的材料用具臨時存儲在這裡,深夆寺弟子們為了方便工作昨晚開始也在這裡臨時住宿。
眾人路過弟子們,上了東廂房最邊上一條樓梯,直上頂層。
頂層是一個小閣樓,四周都是石磚牆密密實實,別說窗,石縫都難找。
中央放著一套桌椅,桌上放著一盞油燈一套茶具。四面牆邊有齊牆高的簡易木架,上面放滿了各種古籍。看來這裡是一處藏書閣,閒暇時坐在這片封閉的小空間好好看會書也是不錯的靜怡生活。
眾人擠進這處閣樓顯得有些擁擠,不等大家發問,慧方大師主動開始介紹:「阿彌陀佛。這裡從石施主初來之時便打造好,我們建議石施主每日都來這裡靜心看一會書,修心養性撲滅戾氣。石施主平日確實常有來此淺坐細讀。石施主的好友環月山宗田護法也是愛讀書之人,這裡許多經書都是田護法捐贈,田護法來做客時常和石施主在這裡打發時間。」
侯競田警惕地撇了石囚一眼,確定沈宏堂一直守著他才略微放心,否則這裡四面石牆萬一石囚發起瘋來必定死傷慘重,絕大部分人想跑都跑不了。
接著才道:「死者是田護法這點我們已經可以猜到了,當時情況如何?」
「兇案至今半個月不到。之前死了許長老和周護法,我們已嚴陣以待,院子四周加多一組弟子輪換值崗。田護法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造訪,我們已和他說明白了情況,但他還是堅持要找石施主,堅信石施主不會殺人。」
「田護法在院子裡住了幾天,一直沒有發生什麼意外。我們才稍稍安心下來,可過了幾天後,還是出事了……」慧方大師嘆氣搖頭道。
另一位武僧弟子站了出來接著道:「那日是我值崗,下半夜時分,我聽見石施主傳音讓我們來一趟。我們四面的值崗弟子都聽見了,齊齊趕到,按他所說來到東廂房閣樓……那時閣樓處黑燈瞎火,長老點著火摺子才看清情況……」
武僧弟子咽了一口唾液,有些艱難的樣子道:「閣樓裡頭到處是血,石囚也濺了一身血,看起來格外陰森恐怖。田護法倒在地上,腦袋被砍成了幾瓣東一塊西一塊……就和昨天慘死的方丈差不多。」
不少人停了頻頻皺眉,頭斷了就算了,還被砍成幾瓣,那畫面只是想想就覺得後悔吃過早餐才來。
「現場情況仔細說說,為什麼覺得是石囚殺了人。」侯競田早已習慣面對各種慘案,仔細將內容記錄在卷宗之上,盯著武僧弟子道。
「若說之前還能允許石施主狡辯,這第三宗血案根本毋庸置疑!」這名武僧弟子比之前那位看起來態度更堅決,因為方丈的死他對石的囚態度難以保持和善,「那時石囚自己說的,他和田護法相約在閣樓里看書小憩,反鎖著門。門沒有被撬開的痕跡,屋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不是他殺了人誰殺!」
「屍體呢?當時倒在什麼地方」侯競田依然冷靜,並沒有受武僧弟子的情緒影響。
武僧弟子指著一處地面開始說明:「田護法倒在這個地方,血灑落房間各處。那些染血嚴重的的書本和書架已經處理掉了,現在放在這裡的是新的。桌椅也換新了,當時桌上的油燈被血撲滅點不著,大家擠擠攘攘的時候把它和茶點撞掉摔爛了,現在放在這的也是新的。他的腦袋分落在這裡、這裡、還有大概這裡,眼珠子都掉出來了不知道被誰踩了個稀爛……對了,石施主的木刀全是血落在這裡……」
大家忍住噁心感,看著侯競田飛快記錄著,大多數人都不明白這還有什麼好記錄。兩人反鎖在房中,兇器和屍體齊全,你要說西廂房的天台還有外人插足的微弱可能性,這裡完全沒有外人進入的可能,分明可以直接結案了。
「石囚你怎麼說?當時你殺人了嗎?」血狼還是回頭看向石囚,這板上釘釘的事實看石囚又怎麼說。
「那天我和田護法如常在這裡看書聊天,還談及了死去的許長老和周護教使。雖然我和他們是老友,但他們彼此之間並不熟絡,說起來田護法並沒有太在意他們的死活。那夜他有些心不在焉,晚上我們沒有出去吃晚飯,田護法托廚房送來了一些糕點和茶水就在這裡充飢。大概到了深夜,我似乎又開始有些晃神了,迷迷糊糊回過神來,屋裡已經漆黑一片,田護法被殘忍殺害……屋裡只有我們兩人,我只好喚少林弟子過來調查。後來查清他死亡刀傷和我的木刀吻合。」石囚嘆了一口氣道。
呂復金等人哼出一聲冷笑,似乎早猜到石囚又是這套說辭……回過神來人已經死了!
「但我記得剛才在西廂房天台處看過來,這棟樓的外牆有幾處磚顏色不一樣,能否說明一下原因?」血狼忽然說道。
眾人聞言一愣,這棟樓的外牆顏色有不一樣嗎?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
慧方大師回憶了一會,才恍然大悟道:「血狼將軍果然火眼金睛!之前老衲說過東廂房這頭年久失修,前不久才把上邊的瓦片換好,後來卻牆面開始滲水,下雨天嚴重的時候連書都打濕。一個月前讓人把外牆補換新磚,可能這就造成外牆顏色有部分深淺不一。」
「大概在哪個位置。」血狼環視一周繼續問道。
慧方大師又把剛才那後廚弟子喚出來。
「怎麼又是你!」
血狼看到那後廚弟子再次出來,哭笑不得,怎麼哪個案子都和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