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六章 庇護缺口,保命護符

  「死到臨頭的是我?」劉興從肺腑哼出一絲不屑,「你在痴人說夢?」

  「瞧番薯兄的意思,似乎願意為盧大人拋頭顱灑熱血,獻上自己的性命?」眉千笑樂呵呵道,但眼中閃爍著瞧不起人的光彩。

  「你不用挑撥離間,我是不會信的。你就安心等死吧。」

  劉興眯眼打量眉千笑,這個騙子可把他們騙得團團轉,要不是盧安順足智多謀,他現在還被蒙在鼓裡為這人安排早午晚飯。現在打定主意這人說什麼都不會信。

  「我又何必詐你,事實擺在眼前……你要不要試試走出去?」

  劉興瞪眉千笑幾眼,他依然老不正經的樣子,讓劉興覺得自己怕是又要被耍了。不過大門就在他後頭,鑰匙也在他手上,他要出去輕而易舉。

  反正眉千笑被捆得動彈不得,他開門出去也無妨,順便看他吃癟的滋味。

  劉興想做便做,回身用鑰匙打開審訊室的門,門鎖咔嚓一聲就被他打開了。他正要回頭給眉千笑好看,卻發現門推不開!

  這時他才連忙從門縫看出去,依稀看到門從外邊被掛上了一把大鎖!使勁推了幾下,大門哐哐作響當但就是打不開!

  他哪還不明白大事不好,立馬透著大門大喊:「來人啊!誰把審訊室大門鎖上了,快他喵的開門!我草!」

  無論他怎麼喊怎麼罵,外頭沒有半點動靜。

  「你是不是傻?人家都說了拱衛司一行人全在獄中感染瘟疫致死,要唯獨你一人逃了出去,別人怎能不起疑心?以盧安順的聰明才智,不可能給自己留這麼個疑點,你必定要留下來為我們陪葬。看你興高采烈留下來,我還以為你這麼誠心要為劉興捐軀呢。誰想壓根不是,番薯兄,你倒是沒起錯名字,人如其名啊。」眉千笑揶揄道。

  劉興抽刀對大門劈了幾下,鐵質的大門只冒了幾點火星,氣急敗壞大喊:「去你娘的,老子叫劉興,你才是番薯!快放我出去盧安順你這王八蛋!」

  「省點力氣吧,這門他們是不打算開了,你喊破喉嚨都沒有用。」眉千笑勸道。

  「會開的,一定會開的……等下他們把感染瘟疫的人運進來,老子再找機會弄死他們!」劉興把刀在刀鞘上蹭了幾下才歸鞘,刀若被砍卷了一會可就不好辦了,他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他們只要把感染瘟疫的人扔進地牢,把水和糧食染上他們的唾液或者血液塞進來,然後把門封死,空氣如此不流通下,我們即便想餓死自己恐怕都來不及就要感染瘟疫了,哪裡需要打開門。你當盧安順真把你當三歲小朋友,正是忌憚著你才哄你留下呢,當然不會給你任何一點機會。」眉千笑淡定道。

  盧安順很雞賊……哄劉興留下來乖乖被鎖住,當然比讓駱遠航用武力把他制服在這裡風險低。劉興怎麼說也是個分駐地二把手,駱遠航帶兵打仗或許有一套,但和劉興單挑指不定誰贏呢。

  「我不要,我不要死在這裡!來人啊,把我放出去!」經眉千笑這麼明白地一說,劉興又暴躁如雷,重新抽出刀拼命砍著大門。

  「叫你省省力呢,你喊破喉嚨也沒屁用啊。」眉千笑沒好氣道。

  主要是嫌吵啊,這麼點空間回音嗡嗡作響,腦仁都快被震成豆腐花了。

  「不對!你!你為什麼一點都不慌張,你明明也將要死在這裡!」劉興有些累了,喘著粗氣回頭,用刀指住眉千笑。

  「我?你看我像要死在這裡的樣子嗎?」

  眉千笑站了起身,因為身子和椅子捆在一起,連帶椅子都被他帶了起來,但他也只能彎著身子。然後就見他好似一隻垂頭喪氣的公鴨子的姿勢,一拐一拐將身子轉成面對大門的方向,才重新坐下。搞半天他也只是要換個坐向罷了,畢竟回著腦袋和劉興說話脖子有點累。

  你看起來確實不像要死在這裡的樣子,倒是像個腦殘啊!

  「你是不是還有妙計能逃出去?我發誓,你如果能帶上我,我可保你安全!」劉興似乎瞧見一線生機,連忙道。

  「大可不必,想保我的人得從這裡排隊排到京城呢,你先拿個號排隊去吧。」眉千笑臭屁道。

  「你他娘給老子認真一點!反正我是要死的人,小心我拿你陪葬!快說,怎麼打開這裡的門!」劉興面紅脖子粗威脅道。

  「很簡單啊……讓人從外面打開不就得了。」眉千笑認真道。

  「你還在糊弄我!」劉興高舉繡春刀怒吼。

  「誰和你開玩笑,這麼厚重的鐵門,不從外面打開鎖怎麼開?你當我是魔教教主武功蓋世一掌能崩壞它啊?」眉千笑翹起二郎腿笑著把最簡單粗暴的方式說了出來。

  「那你是幾個意思?」劉興見眉千笑依然非常淡定,只好低聲下氣,「你能救我一命,我必記下你的恩情!」

  「也沒幾個意思……要說的話,那得從頭說起。這些人動作好像有點慢啊,那我和你說說好打發時間吧……」

  眉千笑扭頭撇一下,擠眉弄眼。

  劉興第一下沒看懂,但反應過來後差點沒氣得吐血……這人示意的是著手剛才盧安順沒碰過的茶水!這都什麼時候了,還要喝茶!

  聽說得瘟疫的人死前全身潰爛痛不欲生,他不想死得這麼窩囊這麼痛苦,只能依著這帶著最後希望的人的意。劉興新倒了一杯茶,還得給動彈不得的眉千笑餵上,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這裡做什麼。

  「其實盧安順早些年,確實把廣江一帶貪污災款的事情掩蓋的滴水不漏……」眉千笑喝過茶後嘴巴吧唧了幾下,看起來十分欠揍,但倒是開始張嘴給劉興解惑,「但那可不是他一個人的功勞,還得感謝冥塵一黨獨明把持著影都府、魏興朝把持著東輯事廠給他庇護。」

  「這種情況到了現在,可是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冥塵一黨直接作亂到了皇宮,目的雖然達成了不少把皇上都給整絕後了,但也把三司公門的重要暗棋全拔,犧牲不可謂不大。失去這些人的庇護,盧安順再想像以前那樣毫無破綻,已無可能。」

  「我也不知道該說他聰明還是愚蠢,總歸聰明反被聰明誤吧。獨明、魏興朝被剷除,但下線人員他依然緊握在手,例如你這種被收買的小嘍囉。他覺得只要這些人員依然為他遮掩,他那一套還是能吃得開。」

  「這段時間對於他來說,結果也還算勉強能達到預期吧。除了冥塵那些暗線,三司公門和朝廷自然還有其他和他結黨營私的人,只要提前能收到情報,也夠他提前準備應付突襲檢查。可冥塵給他的幫助,不是這麼輕易可以彌補的……」

  「東輯事廠遠在京城,拱衛司分駐地有你,他目前遇到的困難便是影都府……獨明反叛,等於影都府布置在外的暗衛全部都不安全,所以皇上肯定要重整影都府的資源和人員。而武昌府新調動來的暗衛,沒有獨明安排,盧安順壓根收買不了。他甚至不敢亂啟用新人,避免暗衛滲入自己的核心圈子,行事比以往更小心翼翼百倍。」

  「影都府?」劉興想都沒想過這他幾乎從來沒見過出任務的單位,覺得很迷茫。

  「盧安順以為我飛鴿傳書是讓姜譲來救?不,姜譲這邊只是意外事件,他喵連我都沒想到這貨會冒出來,若不是他我肯定能再拖兩天,哪用被盧安順識破花樣綁在這!」眉千笑不爽地唾棄道,「不過我其實只需要拖兩天,也足夠保命。」

  「兩天?」劉興依然沒想明白。

  「飛鴿傳輸,飛去京城大半天,京城再飛回來大半天,預計兩天綽綽有餘。」眉千笑得意道,「飛鴿一去京城是傳求救,自會有人幫我轉通知影都府;飛鴿二來武昌府,已是要聯繫在武昌府的暗衛。此地暗衛脫離盧安順所掌控,這才是我的保命符。」

  劉興聽愣住,這布置已超出他能思考的餘地……所以眉千笑一抓到翟文耀的時候就飛出去的白鴿,居然是向影都府求救的?!這見一步安排未來十步後的做法,劉興無法想像。

  這倒不是眉千笑突如其來的妙想天開,只是早前就已計劃好了,是一條達到某種條件就會照此進行的方案。三司公門之間合作,沒皇上點頭誰能做主呢。

  眉千笑話音剛落,外頭依稀能聽見些許動靜,眉千笑撇了撇嘴,示意劉興現在可以喊破自己喉嚨了。

  「來、來人啊!救命啊!」劉興猶猶豫豫地朝外喊了幾聲。

  審訊室離牢房大廳最近,外頭一下子就聽見了聲響,有人悄無聲息地走過來,輕輕敲了幾下大門。

  「拱衛司,眉千笑。」眉千笑大聲道,還朝劉興傲嬌地翹了翹下巴。

  「不對,好像找錯人了……」外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劉興瞪大眼睛看向眉千笑……你好像預計有誤啊大哥!人家不是來找你的!

  眉千笑自己也愣了一下,忽然好似想明白了,不爽地喊:「靠,老子春聯俠!」

  「沒錯,任務目標就是他!卑鄙無恥春聯俠!」外頭再次傳來窸窸窣窣的驚呼。

  草,老子說了多少次別給人家響這名號,老子不要臉的嗎!李夢瑤,老子勸你當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