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我們的高手已經死傷大半,再也頂不住了!」
「家主,沖不過去啊,敵人實力太強了……」
「家主,我們要被合圍了……」
「家主,三位供奉看起來已然有些頂不住了……」
家主、家主、家主……
一聲聲充滿焦急的呼喝響徹在戰場中滿身浴血的上官飛雄耳邊,令得他一陣心血起伏,滿面悲憤。
錯了,完全錯了,是他完全錯了!
他不該貪功冒進,帶著上官家一眾高手,在明知百里經緯和丹青生都出現的時候,還強闖王府,奪取沖天劍,才會落得如此慘境,進入別人的圈套。
若不是他,上官家不會有這般全軍覆沒的危險,三位供奉堪比九劍王的實力,也不會落入這般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險境!
一切都在於他這個家主沒有當好,沒有審時度勢,沒有三思而後行!
雙目遙遙注視著遠方那已然越發力竭的三位供奉,回首看著一個個族人為了抵擋追兵,浴血奮戰,倒在血泊中的身影,一聲聲哀號,一道道慘叫響徹耳畔,上官飛雄終於虎目一抖,浸滿了攙著血的熱淚,滾滾落下。
「各位族中兄弟,此次是我上官飛雄對不起你們了!」
「家主,千萬別這麼說,是那百里經緯太過狡猾了,我們才會中了他的奸計!」急急擺了擺手,一名歸元高手趕忙來到他的身邊,攙住他已經浴血多時,疲累不堪,搖搖欲墜的身形,一指前方百里經緯所處,惡狠狠地道:「只要我們拿下那個人質,不信上官飛雲他敢不放我們出去!」
說著,那人已是一揮手,率先帶人沖了出去:「兄弟們,跟我上,拿下百里經緯,助家主突出重圍!」
「拿下百里經緯,助家主突出重圍!」
一聲聲巨吼響徹雲空,上官家一眾高手,宛若洪流猛獸,狠狠向百里經緯那裡衝鋒著。♢♦ 6➈รHuˣ.𝕔όᵐ 👽♢可是,百里經緯的前面,數百高手牢牢擋在前方,宛若高山峻岭,堅石堤壩,嚴絲合縫,哪裡有絲毫契機留給他們突過去?
於是乎,在一聲聲喊殺聲中,這支單靠最後的毅力在支撐的敢死隊,卻是一個個被那些王府護衛三五成群圍成一圈,盡數轟殺慘死了!
看著那一隻只斷手斷腳接連飛出,腦袋內臟連成一色,剛剛衝過去的一眾小隊,宛若一隻浪花般瞬間淹沒,上官飛雄雙腿一軟,碰的一聲跌倒在地,已是瞬間絕望了。
那無神的雙眼中,只有一片血色在晃動,每晃一下,他的心跟著揪一下,陣陣疼痛……
「丞相大人,賊子已經失去毅力了,恐怕很快就能結束這場戰鬥!」百里經緯旁邊的一個近衛,遠遠看了一眼上官飛雄那落魄的身形,不由嗤笑一聲,向主子諂媚道:「大人真是神機妙算,運籌帷幄啊!」
淡淡地點了點頭,百里經緯面色古井不波,卻是並未露出多少喜意,而是眉頭依舊在微微皺著,不一會兒,又轉首看了一眼遠方靜悄悄的位置,奇怪道:「這裡已經戰了快一個時辰了,怎麼飛雲劍王那裡還沒動靜,這裡面……不會有什麼蹊蹺吧!」
「呵呵呵……丞相大人多慮了,如今上官家賊子已經全部盡數在這裡,還能有什麼蹊蹺呢?」不由輕笑一聲,那近衛繼續躬身道:「況且,如今我們已經勝券在握,即便沒有飛雲劍王參戰,也沒什麼關係。這群賊子,已經在劫難逃了,嘿嘿……」
眼皮輕垂,百里經緯暗暗思量少許,微微點了點頭,喃喃出聲:「話雖如此,不過若是有飛雲劍王參戰的話,這一戰,可要省不少工夫啊……」
轟!
然而,還不待他話音落下,一聲沖天巨響已是陡然自遙遙的遠處清晰傳來,令得百里經緯止不住一驚,趕忙轉身看去,卻是登時一怔,那是……
咻!
一道清冷的月光,宛如一道天柱般,直直滑落,登時砸在這凡階大地上,閃耀出刺目光輝。😲♖ ➅❾ˢ𝕙Ǘ𝐗.cό爪 🎁🔥正在交戰的眾人,一見此景,也是忍不住兀然遮住了眼睛,難以睜開,滔天的喊殺聲,也就此漸漸平息下來。
大概兩三分鐘後,那道月光才終於消散不見,但是這裡所有人看著這道奇景,卻是都愣住了。
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眼皮忍不住地跳了跳,百里經緯看著那異象發生之地,兩隻眼珠左右亂轉,卻是登時一驚:「不好,那裡是琅嬛水閣之處……沖天劍!」
「該死,我們中計了!」面色不覺一抖,百里經緯不由心下大駭,轉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已經快要被圍追堵截,瀕臨死境的上官家一眾人等,眼中滿是深深的不甘之色。但很快,他又一咬牙,大喝出聲:「快打開結界,跟本相去水閣那裡,保衛沖天神劍!」
不由一驚,旁邊那個近衛趕忙一躬身,勸道:「丞相大人,萬萬不可啊,眼看這幫賊子馬上就不行了,若是此時打開結界,豈不讓他們死裡逃生,放虎歸山?」
啪!
可是,還不等他說完,百里經緯已是甩手狠狠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臉上,怒斥道:「該死的奴才,究竟你是丞相,還是我是丞相?哼,這個時候,沒有什麼東西或事情,會比沖天劍更重要,那可是老祖宗要的東西。若是就這麼丟了,本相吃罪不起,你們也別想好活。還愣著幹什麼,快開結界!」
身子忍不住一顫,那人趕忙急急點點腦袋,便與眾人齊齊一結印訣,對向了那結界之處。
嗡!
剎那間,一道空間震動響起,那將雙方人馬困在這一偏隅之地的結界,登時緩緩消散在眾人眼前,外面清新冰冷的晚風,再次吹拂在這裡每一個人面上。
尤其是上官家一眾高手,登時覺得如獲新生般,每一口空氣都呼吸得如此愜意與珍貴!沒有經歷過生死,他們真的沒有意識到,能活下來,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
「斬龍劍王,別打了,跟本相去水閣保護沖天劍!」
可是,上官家的人身上頓時輕鬆,百里經緯他們卻是登時如熱鍋上的螞蟻般,急了起來。尤其是百里經緯,丞相之尊,運籌帷幄,這次還是平生頭一次如此失態,急切地大吼出聲。
然後,便不顧眾人,率先向水閣急沖而去,其餘人也是趕忙護衛在側,保護他的安全。
霎時間,所有王府護衛齊刷刷離開,完全不在與上官家的人糾纏,似乎根本不再關注他們了似的。
丹青生也是腳下輕踏,登時離開了戰圈,向三人擺了擺手道:「三位前輩,不打了,老夫要去那裡看看,你們自便吧!」
說著,便也向水閣方向飛去,同時心裡暗暗輕笑,那個小子……得手了嗎?呵呵,真不簡單啊,在兩大勢力的眼皮子底下,呵呵呵……
丹青生雖然不知卓凡到底想要什麼,但已然想到,他的目的達到了……
「丹青生,有種別跑,老夫三人還要跟你大戰三千回合……咳咳咳……」看到丹青生兀然離去,一名至強供奉大叫出聲,滿臉不服,可是還沒等他說完,已是又忍不住咳嗽起來,鮮血狂吐不止!
見此情景,另外二老不由無奈一嘆,趕忙勸道:「老三,別吼了,事情明擺著,此戰我們已經落入下風,再戰下去也對我們不利,不要在逞口舌之辯了,徒遭笑話而已!」
身子不覺一滯,那人轉首看向另外二人,卻見他們也個個掛彩,卻是無奈輕嘆,滿臉鬱悶。
這西州第一人果然名不虛傳,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接著,三人便趕忙落下身子,來到上官飛雄身邊,急急問道:「飛雄,你怎麼樣?」
「家主,您沒事吧?」
其餘上官家族人,此時此刻也一起來到了他身邊,眼中滿是關懷之色。
眼中還是有些怔忡,上官飛雄呆呆地看著身邊的一張張關切的面孔,卻是一臉茫然,幽幽道:「我們……脫險了嗎?」
「嗯,貌似有人趁我們雙方決戰,去盜了沖天劍,他們一急,都去護衛了。我們這也算,逃出生天吧!」
緩緩摸了摸自己的鬍鬚,一名供奉不由長嘆一聲:「就是不知這又是何方勢力,竟然瞅准我們鷸蚌相爭,他去漁翁得利,真是狡猾得很哪!飛雄,我們要不要也跟上去,沖天劍可就在那裡。說不定,我們能趁機搶回呢?」
眼皮不覺狠狠抖了抖,上官飛雄沉吟半晌,卻是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此次我們貪功冒進,已然損失慘重,再不能落入絕境之中了。我的意思上,所有上官家族人,一起撤,離開這是非之地再說!總之,有百里經緯所在之地,我們就不宜輕易動手,免得再遭算計!」
「可是那沖天劍,近在咫尺,真的要這麼放棄……」
「不,我和三位供奉是這裡實力最高者,想脫身也容易,我們去!」
一位供奉還是有些不甘,上官飛雄馬上眼神一定,肅穆道:「至於其他人,立刻撤離此地,離開飛雲城,到我們在城外的集合地匯合!」
「家主!」
「好了,不用說了,我意已決!」
眾人齊齊大叫,上官飛雄卻是狠狠擺擺手,定定道:「老夫已然錯了一次,不能再錯一次了。沖天劍雖重要,但老夫不能為了個物件,就毀了整個上官家數千年的根基!」
聽到此言,眾人彼此對視一眼,知道家主已然決定,不會更改,便不再堅持了。
見此情景,三位供奉互相看了看,皆是讚賞地點了點頭。
於是乎,上官家大批人馬拖卓凡之幅,順利逃出生天,而上官飛雄和三位供奉,則是齊齊向真正的水閣那裡飛去。
只不過,他們估計怎麼也不想不到,他們雙方一直在爭搶的沖天劍,此時已然早已易主了,還是他們原本想要作為生死子來利用的那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