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那座山崖,楚傾城帶著卓凡來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小山頭。♝☝ 69ѕ𝔥𝓤Ж.ςⓄⓜ 🐒🍟 在那裡,三座孤墳在寒風瑟瑟中,顯得異常淒涼。
「那是我父母,那是我弟弟!」楚傾城指了指那三座墳,輕嘆了一口氣。
卓凡放眼看去,只見後面兩座墳的墓碑上,都寫明了亡父、亡母等字樣。唯有最前面的一座孤墳,碑上什麼也沒寫,只有一件黑色的披風披在上面。
定睛看去,披風正中寫著四個大字,一丹傾天!
「好大的口氣!」
卓凡不由驚叫出聲,但凡修者都明白,煉丹術博大精深,即便窮盡畢生精力,也未必能夠窺其一二。
更何況煉丹術也需遵循天道循環,居然敢說一丹傾天,這是何等狂妄!估計就算那毒手藥王,坐井觀天,也絕不敢有這樣的口氣。
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楚傾城,只見她微微一笑,眼中竟是流露出說不出的溫柔:「連你也覺得,他很狂妄,對不對?」
卓凡微微點頭,楚傾城失笑一聲,緩緩來到那墓碑前,玉手輕輕地撫摸著那件披風:「這是我弟弟,楚傾天之墓!而這件披風,是我親手為她做的。」
楚傾天?
卓凡眼皮不覺抖抖,才回憶起來。這不就是花雨樓派去藥王殿,拜在那毒手藥王門下的細作麼,沒想到竟然是花雨總樓主楚傾城的弟弟。
居然派自己的弟弟幹這麼危險的事,花雨樓還真是人才凋零,無人可用了!
卓凡咂了砸嘴,無奈搖頭。
「宋玉!」
這時,楚傾城扭頭看向卓凡,眼中柔光似水,竟令得他冷不丁愣了愣:「你可知道,自從你在那貧民窟送我水果,替我跟那些人打架,我便覺得你跟傾天他很像!尤其是你與嚴複決戰時,那股不顧一切的愣勁,簡直跟他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說到這裡,楚傾城輕笑出聲,但是眼中卻是有淚光閃動,似乎又憶起了往昔舊事。
卓凡則是一陣汗顏,他一直以為自己能接近楚傾城,完全是從董天霸那得來的泡妞技術起了作用,原來竟是被人家當成了弟弟的替代品。
有些尷尬地乾咳一聲,卓凡喃喃道:「原來楚楚姐姐,是把我當成令弟了!」
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楚傾城責怪道:「不是讓你把姐姐二字去掉麼,怎麼又忘了。💥💥 6➈SᕼUⓍ.Cό𝓂 🎃💞」
卓凡一愣,不明所以。
你把我當成弟弟的替代品,還不允許我叫個姐姐?
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楚傾城笑著搖搖頭:「也許一開始我的確把你當弟弟看待,但是自從那日……」
說到這裡,楚傾城的臉頰不由紅了紅,沉吟半晌才道:「現在,你已經不是我弟弟了……」
她的話說得模稜兩可,卓凡也不甚明了,不過她也不去解釋,只是繼續道:「我的父母都只是花雨樓的普通弟子,最後全都死在了藥王殿的毒掌之下。 所以我與傾天從小立誓報仇,姥姥見我們天賦不錯,就親自教授!」
「不過,傾天他畢竟是男子,在花雨樓男子的作用只有一個,便是與女弟子聯姻,延續花雨樓的香火。傾天他煉丹術上極有天賦,不願過這種碌碌無為的生活,便反出花雨樓,拜入了藥王殿門下。」
「他不是去做細作了麼,怎麼能用反出二字?」卓凡一愣,問道。
點了點頭,楚傾城淡淡道:「你說的不錯,可是當時我們都不知道,以致於我最後都寫下了絕交信!直到三年前,他再次回到花雨樓,我們才明白,原來當初這都是姥姥的安排。而他也不負使命,盜回了藥王殿七彩雲羅掌的解藥丹方。因為藥王殿看管極嚴,所以他把丹方用藥物刻在背上,平常看不出,只有用特殊藥水才能顯 現出來。」
「難道說……那山洞內的人皮,是你弟弟的?」卓凡一驚,心中不覺有些震動。這楚傾天為了花雨樓,也真是夠拼的。
必須要用人皮,才能將丹方帶出來,可見這個任務有多困難,又有多危險。
不過這也給了卓凡一點靈感,他再次回到洛家後,是不是也該準備點這樣的死士,打入各大世家,為將來做準備?
不過,他的手段絕對要比花雨樓的要高得多。花雨樓花了將近十年才搞回一副丹方,他有辦法讓那些探子時時刻刻將情報弄回來,監視所有家族的一舉一動。
只是這種秘術,乃是九幽秘錄中的魔道不傳之秘,太過殘忍。這不是對敵人,而是對自己的手下。不過為了應付七世家,他也只能狠下心了。😲🏆 ☝🐨
眼中寒光一閃,卓凡雙瞳瞬間變得冷漠。
不過楚傾城似乎沒有注意到,依舊在講述著:「傾天的回歸,令整個花雨樓興奮不已,畢竟有了七彩雲羅掌的解藥,我們就不必再擔心那藥王殿了。於是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傾天和陶姑姑開始了對解藥的煉製。」
「可是……那張丹方卻太古怪了!他們煉成的解藥,給中毒的樓主服用,結果樓主當場毒發而亡,連他們兩個煉製者也全都中了與七彩雲羅掌相似的毒物。」
「所以,你弟弟就毒發而死了?唉,真是天妒英才!」
卓凡長嘆口氣,無奈感嘆道。這倒不是假的,他是真的有些唏噓。這解藥丹方,乃是七品丹方,他小小年紀,就能參與七品丹方的煉製,的確是煉丹奇才。
就這麼死了,的確可惜。
然而,楚傾城卻是緩緩搖了搖頭,眼中少有地閃過悲憤之色:「不,他不是中毒而亡,而是被花雨樓的姐妹們活活打死的。」
「什麼,他不是立功了麼,怎麼……」
卓凡一驚,但是很快就想通了一切,心中更是唏噓。
這個世界什麼人最難做,無名英雄啊!
為什麼?
呵呵呵……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果然,楚傾城含淚訴說道:「姐妹們懷疑他是藥王殿的細作,故意用假的丹方來毒害大家,所以便趁我和青花、牡丹兩位師姐不在時,將他活活打死了。等我們回來,一切都晚了。這是花雨樓的醜聞,我們只能對外宣稱他是中毒而忘,也只有陶姑姑,依然在堅信那張丹方是真,還在苦苦鑽研。」
說到這裡,楚傾城兩道清淚已然落下。卓凡想要去安慰,但她卻擺擺手,一把拉著他跪了下去。
「因為傾天身份的關係,無法入殮花雨樓墓地,我便把他埋在了這裡。還怕有人侮辱他,連名字也不敢刻上去。之後,我把父母的墓遷到這兒來,也算是合家團聚了。」
楚傾城拉著卓凡的手,向那三座墳墓磕了三個響頭,又看向卓凡道:「宋玉,若是哪天我死了,希望你能找回我的骸骨,將我埋於他們身旁。」
楚傾城所說的話,如同臨終遺言,讓卓凡止不住驚疑,她究竟要幹什麼。
「傻丫頭,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卓凡眼瞳一凝,少有地露出了嚴肅之色。
楚傾城微微一愣,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愣頭青一樣的卓凡,露出如此可靠的面容,不由得竟是呆了一呆。
但很快,便回過神來,嗔怒地白他一眼:「你這小子真是得寸進尺,我讓你直呼我名字,你竟敢叫我傻丫頭!」
「呃,呵呵呵……董兄說這麼做,能讓女人有安全感。怎麼,你不喜歡嗎?」卓凡撓了撓腦袋,繼續裝傻充愣道。
輕輕地掇了他額頭一下,楚傾城嗔瞪他一眼道:「你那兄弟是個登徒浪子,你以後少跟他一起廝混!」
無奈聳聳肩,卓凡不置可否。
「好了,接下來去最後一個地方。」
見完了姥姥,拜了父母兄弟,楚傾城一揮衣袖,將那黑色披風招到手上,然後拉起卓凡,瞬間騰空而起。
不過一刻鐘的工夫,便落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卓凡環視四周,赫然發現,這竟是他們當時初遇的那個貧民窟。因為有瘟女的緣故,這裡沒有一個人來打擾。
「呃,你怎麼又來這兒了?」
卓凡一愣,又想起了困擾多時的疑惑,便問道:「對了,為何你貴為花雨樓總樓主,還要在這裡扮瘟女呢?」
苦笑一聲,楚傾城深吸口氣,嘆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當年因為傾天的事,我一怒之下去找嚴松算帳,結果被他打傷,也中了那毒。但是我不敢讓其他人知道,怕影響花雨樓的穩定,便謊稱閉關修煉,實際是在這裡借月陰之力壓製毒傷,後來便有了瘟女的傳言。」
卓凡瞭然點頭,這時,楚傾城突然將那黑色披風披到了他的身上。
不由一愣,卓凡不解地看向她。
淡淡一笑,楚傾城輕聲道:「宋玉,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希望你代替傾天,讓我再感受一下家的溫暖。」
「呵呵呵……原來還是要我扮你弟弟……」卓凡失笑著搖搖頭。
碰!
突然,溫玉入懷,楚傾城緊緊地抱上了卓凡堅實的虎背,閉上了迷人的雙眸。卓凡一愣,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說過,你不是我弟弟,只是讓我再感覺一下家的溫暖而已。」
楚傾城緩緩抬起臻首,緊緊盯上了卓凡的眼睛。遲疑片刻後,輕輕地摘下了面上的輕紗。
霎時間,那絕世容顏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竟令得他的心臟止不住地一滯。雖然已經是第二次見到,但還是如第一次般,令人驚艷。
看著他那呆呆的眼神,楚傾城的臉頰不由閃過一絲羞紅,喃喃道:「宋玉,傾天他曾經說過,我是一笑傾城,他是一丹傾天。我希望你能讓我,重溫一下我們少時的生活。」
卓凡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現在他已經徹底傻掉了,只是在不住地點著頭。
見此情景,楚傾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謝謝!」
於是乎,二人在這塊貧民窟中,過起了男耕女織的生活。宛如一對平常人般,卓凡修補漏房,楚傾城洗衣做飯,最後同桌共飲。
一連三天,都是這樣的生活,卓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這若是放在以前,他簡直不敢相信。他堂堂魔皇,怎麼會過這麼庸俗的日子。但是這幾日,他卻是沒有一絲的愁怨,仿佛進入了世外桃源之內。
可是他們沒有發現的是,一雙陰冷的眼睛一直在緊緊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最後化作一道黑影飛上天空。
此人,竟是天玄強者。
不一會兒,那黑影在花雨樓的客房周圍降落,接著徑直走入一間房內。而那裡面,早已坐滿了人。
毒手藥王嚴松,快活林林子天,幽冥谷五長老,全在這裡。最上首位置的,正是帝王門二公子,皇莆青雲。
那黑影閃身來到二公子面前,低身附耳了幾句。
碰!
一聲脆響,二公子手上的茶盞被捏成了粉碎。先前還滿面平靜的皇莆青雲,此時已是一臉怒色,牙齒咬的嘎嘣直響。
「二公子,發生了什麼事嗎?」毒手藥王見事不對,趕忙問道。
狠狠地攥緊了拳頭,皇莆青雲咬牙切齒道:「那個賤人,竟然為那小子摘下了面紗!」
話音剛落,皇莆青雲猛一踏步,直飛出去,正是朝著那貧民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