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既已達成了協議,那這場勾心鬥角的宴會也進入了尾聲。
只是,讓人感到戲劇性的是,與藥王殿和帝王門談妥條件的,並非是花雨樓樓主楚傾城,而是卓凡這個花雨樓的女婿。
在一個由女人做主的地方,最後的命運卻居然掌握在一個男人的手裡,這不禁讓所有人感到諷刺。
不過,最具諷刺的是,花雨樓的高層全都明白,卓凡這就是個假女婿,甚至連花雨樓的人都不算,居然就替花雨樓做主了。
牡丹樓主與青花樓主對視一眼,心中皆是苦笑連連。可是事已至此,她們就算有心反悔也無濟於事。
先不說在場七家長老都作著見證,單單是藥王殿跟帝王門,得到這麼大一個便宜,又豈能容你說變卦就變卦?
要怪就只怪她們不該相信帝王門,最後將所有的寶全壓在了皇莆青雲身上,以致於最後輸的傾家蕩產!
宴席散去,各家長老各懷心事地走出了這個大廳。但是,當皇莆青雲最後一個要帶人離開時,楚傾城卻是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等等!」
楚傾城面若冰霜,眼中只有冷漠。皇莆青雲頓了頓身子,沒有轉頭,似乎不想再面對她一般。正要離開的毒手藥王也停下了腳步,回首有趣地打量著二人。
「為什麼?」楚傾城冷冷道。
嘴唇微微抖動了一下,皇莆青雲思量許久,才長嘆口氣:「傾城,剛剛我已經給過你機會,只是你沒有抓住!」
眉頭一掀,楚傾城疑惑地看向了他。
「總之,這都是家族利益,你我誰都改變不了。你們花雨樓但凡能夠順從一點,也不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皇莆青雲眼中閃過一絲惋惜,沒有再看她一眼,大踏步地帶著那四名天玄高手離開了。
楚傾城眼中閃過一絲迷茫,這時,毒手藥王邪笑著來到她身旁道:「楚樓主,您這次可是徹底壓錯寶了。比起我們藥王殿,真正想要菩提鬚根的,其實是帝王門才對。6⃣ 9⃣ s⃣ h⃣ u⃣ x⃣ .⃣ c⃣ o⃣ m⃣」
「什麼?」楚傾城一驚,不可思議地驚叫出聲。
「嘿嘿嘿……難道你沒聽那老太婆提起過麼,帝王門早就向她索取過這菩提鬚根。只是她太扭,一直不肯交出,所以……」
眼睛微微眯了眯,毒手藥王奸笑一聲:「事已至此,再告訴你個秘密也無妨。你以為當年憑老夫的實力,真能傷的了那老太婆嗎?畢竟,她可是花雨樓輔佐三代總樓主的大樓主,堂堂天玄巔峰高手。」
眼瞳忍不住地縮了縮,楚傾城心中漸漸生起一絲不安。
「哈哈哈……沒錯,當時先出手將她打成重傷的,就是帝王門的高手。傻丫頭,你以為憑著與二公子的髮小關係,想要依靠帝王門給你們出頭,其實才是真的引狼入室!」
毒手藥王大笑出聲,笑聲中充滿了不屑與輕蔑,轉而向門外走去,一片春風得意之色。
楚傾城震了震身子,無力地倒在了地上,兩眼一片空洞。汩汩熱流,忍不住地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我……究竟都幹了些什麼……」空洞的眼神中,已滿是絕望,楚傾城孤零零一人呆坐在這偌大的會客廳中,顯得異常淒涼……
另一方面,卓凡與肖丹丹一出會客廳,便見潛龍閣一行人和劍侯府二人早已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裡等著,一看到他出來,便齊齊朝向他的方向。
嘴角微微一翹,卓凡向那裡緩步走去,但是見肖丹丹依然跟著他,便不 耐煩地擺擺手道:「你跟著我幹什麼,一邊玩去!」
肖丹丹臉色一苦,嘟起了嘴:「你剛剛都對人家做了那種事,現在人家都是你的人了,還對人家這麼凶……」
「老子對你做什麼了,不就親個嘴麼,有什麼了不起,這還不是為了拉劍侯府一票,救你們花雨樓的?」卓凡無奈翻翻白眼兒,警告道,「以後不許再提這件事,老子跟你可沒什麼關係。」
「哦!」
肖丹丹在卓凡面前,倒是乖巧得很,只是心中有些淒涼。👻🐸 6➈𝔰Ĥ𝐮Ж.ĆᗝⓂ ♨🐯不過看到劍侯府和潛龍閣那些人,一直在那裡盯著他們,她卻是又有些擔心地扯了扯卓凡的胳膊。
「宋玉,那些人是不是因為你在宴席上辱罵了他們,現在要找你麻煩?那我們還是快走吧,離他們遠點。」
不由失笑一聲,卓凡不好解釋,只好點點頭:「沒錯,不過這是男人的事,你們女人少管!還有,以後離我遠點!」
卓凡毫不客氣地扯開她抓住的那隻胳膊,徑直向前走去。肖丹丹心中悲楚,但是依然一臉擔憂地看向他,不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趕忙離開了。
「各位,好久不見!」
緩步來到眾人面前,卓凡輕笑一聲,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雷靈戒,戴了上去。剎那間,滋滋滋的雷鳴炸響,與謝天陽手中的戒指遙相呼應。
謝天陽眼中一喜,大笑出聲:「哈哈哈……果然是你小子,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老子都快認不出了。要不是你罵我一句懦夫,我還真不敢相信是你!」
曾經謝天陽罵過卓凡一句懦夫,這次卓凡反罵回來,反而讓他一下就認出了卓凡的身份。
「對了,嫂子呢?」謝天陽向卓凡挑了挑眉,故意道。
臉色不由一沉,卓凡向他揮了揮拳頭,冷冷道:「你剛剛那是什麼意思,是不是骨頭癢了,找揍啊!」
「呵呵呵……開個玩笑,反正你又不吃虧!」謝天陽打個哈哈,急急向後退了兩步,他還真有點怕這卓凡。
「對了,兄弟,我倒想問你剛剛是什麼意思?」這時,龍九突然嚴肅道,「你知不知道剛才,我們可是徹底得罪帝王門了。」
「兄弟?難道你是……卓凡?」
卓凡還沒回話,龍葵已是驚呼一聲,猜了出來。畢竟,龍九隻認一個小輩兄弟,那就是卓凡。
而劍隨風和龍傑聽到,也是齊齊一驚,不可思議地看過去。現在他們才明白,為何龍九與謝天陽都這麼賣這個少年的面子,甚至為了他,公然頂撞帝王門。因為他們都與卓凡稱兄道弟,卓凡對他們也有沒齒難忘的恩情。
「是啊,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接著龍九的話,謝天陽也是突然嚴肅起來,「我相信你這麼做,一定有你的理由。可千萬別說,你又把我賣了,我們可是生死與共過的。」
不由摸了摸鼻子,卓凡淡淡道:「兩位都是我卓凡最信任的人,若非必要,我絕不會把你們牽扯到這種危險境地。只不過,你們已在險地,還不如早做打算。」
眼瞳微微一縮,二人齊齊道:「什麼意思?」
「看不出來嗎?」輕笑一聲,卓凡的眼中閃動著深邃的光芒:「那帝王門有意一統七家,你們已經被劃入了必須消滅的名單里。與其被動挨打,還不如現在就劃清界限,跟它反抗到底。」
「什麼,一統七家?你怎麼會知道?」眾人齊齊驚叫出聲。
不由摸了摸鼻子,卓凡緩緩搖搖頭:「這我不知道,只是猜的。那皇莆青雲一下車, 便給了不服他的謝天陽一個下馬威。若這姑且算是一個囂張子弟的品行的話,那後來對一張桌子的探討,就是真正的帝王心術了。」
「表面上,他是在借題發揮,故意羞辱劍侯府,替自己出氣。但實際上,他達到了兩個目的。其一,削弱花雨樓主人的地位,挑撥劍侯府與花雨樓的關係;其二,便是將在場家族分成三類人,順從的,不順的,還有牆頭草!」
「很顯然,幽冥谷,藥王殿剛才的表現,算是順從。而花雨樓,劍侯府,潛龍閣多次對他的決定提出反對,自然就是不順的。至於快活林,十足的牆頭草!」
聽到卓凡的分析,眾人細細思量宴席中的情景,似乎的確是這麼一回事。
現在他們才明白,為何一些雞毛蒜皮,甚至於對一個大世家的公子來說,極為無禮和惹人厭惡的行為,那皇莆青雲全都做出來了。
原來他不是任性囂張,只是在挑選接下來要對付的世家啊!
一時間,眾人頭上皆是冷汗淋漓。如果卓凡所說的是對的,那七家最強的帝王門,將會對他們宣戰,將他們一一剷除,實現七家一統的偉業!
「可是,這都是你的猜想,要是事實並非如此,那我們可是無緣無故跟帝王門交惡了。」龍葵思量片刻,看向卓凡,前所未有地嚴肅道。
點了點頭,卓凡的眼中一片冷漠:「的確如此,不過你們認為,與到時候被他們打個措手不及比起來,與他們交惡,又算得了什麼?兩害相權取其輕,如果是我的話,只要他們有一點點苗頭,我就要把它徹底掐滅!」
心下不由一凜,龍九和劍隨風彼此對視一眼,皆是心中讚嘆。
此子做事狠辣果斷,真乃霸主之才。
「好,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當是他們帝王門已經對七家虎視眈眈了,可是花雨樓這個爛攤子,要不要都無所謂!兄弟,你讓我們支持花雨樓,豈不是提前與帝王門開戰麼!」謝天陽思索許久,突然道。
劍隨風讚許地看了他一眼,滿意地點點頭。這小子,終於知道為家族考慮了。
嗤笑一聲,卓凡並不認同:「花雨樓的確是七家最弱,已經到了分崩離析的邊緣。所以,帝王門才先拿它下手。你們可以想想,若是花雨樓消失,那帝王門下一個對付的是誰?」
悚然一驚,眾人這才意識到,花雨樓雖弱,但卻是七家存在的標誌。若是花雨樓沒了,那接下來,就輪到他們劍侯府跟潛龍閣了。
「花雨樓是你們的一扇門,這道門被破開,帝王門就可以長驅直入,侵吞各大世家。況且,有花雨樓在,我們還能清楚帝王門的進攻方向。花雨樓散,則它接下來的目標,我們就無從得知了。」
聽到卓凡這一席話,眾人齊齊點頭,眼中閃動著少有的凝重。即便是一向跟卓凡不對付的龍葵,此次也沒有再反對。
畢竟是家族大事,她要以大局為重!
「那麼,你能得到什麼好處?」這時,謝天陽看向卓凡道:「以我對你的了解,沒好處的事,你絕不會做。更何況,是義務出手,幫助花雨樓度過難關?」
淡淡一笑,卓凡眼中閃過一道自信之色,看向龍葵道:「龍葵小姐,還記得我們的十年之約嗎?」
「十年之內,洛家超過七世家?」龍葵一怔,喃喃道。
「不錯。」微微點了點頭,卓凡笑道:「我要的好處,就是拖慢帝王門征戰的步伐。十年之內,讓洛家崛起。到時候,誰是天宇第一世家,就說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