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沒有久等,布蘭琪就趕了過來。
進入山體中的實驗室後,她看到某個角落碼放的整整齊齊的黑色裹屍袋,都快被壘成一個小丘。幾個袋子沒有密封好,甚至耷拉出一根乾癟的手臂,跟風乾的臘肉一樣。精靈不由皺了皺眉,接著不再理會。
她小時候生活在橡木教會,那裡也有很多血腥德魯伊這麼幹,早就習慣了。李墨用惡魔練手她並不反感,只是詫異他的消耗速度居然這麼快,已經糟蹋了如此多的試驗品。
每一位優秀的德魯伊,都是一條條命堆出來的專業殺手。比起理論派,李墨這種實踐派的進步速度更加迅捷,代價是一條條惡魔的小命。
能夠生活在深淵,對於某些搞學術的人來說,也是幸福的。原材料多,而且不必偷偷摸摸。
衡量一個德魯伊優秀與否,慘死其手的試驗品總量,也是一個重要的參考標準。一個高手玩死的試驗品越多,代表了不斷地探索與創新。李墨玩死了很多惡魔,代表他手殘、不講究。
經歷三個月的特訓,他雖然不是德魯伊,但在某些方面,已經具備了一位『血腥德魯伊』的優秀素養,有資格再兼一職了。
「你找我什麼事情?我和喬拉汀約好要去逛街。」布蘭琪好奇的看著李墨。
李墨指了指上方,接著道:「我家boss喊我去上工。」
「嗯?不對!時間不對!從你上次返回到現在,主世界恐怕才過去一個月吧?」布蘭琪說道。
「我也納悶,但不得不走了。我離開後,如果喬拉汀問起,你就說我要閉關一段時間,鞏固一下實力。」李墨也不清楚輪迴殿抽什麼瘋?不是說好一個季度一次嗎?
「我也想去,能不能把我裝進公寓,一起帶走嗎?」布蘭琪眼中放光,瞪大了漂亮的眼睛,露出一個萌萌的表情。跟李墨混熟後,她也懶得隱藏,露出真實一面。對於時空穿梭,她可是期待已久。
「這個……,你怎麼跟那隻蛇魔交待?」李墨有些為難,也有些心動。
他已經了解過,輪迴者的倖存率極高,穿越時空雖然危險但機遇更大。如果帶上精靈妹,那真是夫妻雙雙把財發。
「放心,包在我身上!」
……
一個小時後,李墨整裝待發,白金公寓中塞滿了各種物資,足以應對一切狀況。布蘭琪也進入魂位空間,一會兒摸摸左邊的發條蘿莉,一會捏捏右邊的終結者御姐。糰子本體則飄在空中,為兩具外殼進行輻射強化。
終於,輪迴殿的呼喚越來越強烈,李墨選擇了傳送,但這一次卻發生了意料之外的情況。他的身體沒有被送入『輪迴殿』中,而是出現在一個奇異空間中。
時間仿佛被定格,呼吸停止,身體不能動彈,只有意識還在轉動。一個信息流入他的心中,大體意思是他私自攜帶了來自主世界的生命,是否付費帶入任務世界?
不等他開心,臉就黑了下來。輪迴殿一共索要,五千積分、一萬貢獻值。
西遊記中,猴子一個跟頭十萬八千里,卻帶不動肉體凡胎,蘊含濁氣的唐僧。輪迴殿也一樣,覺醒『道標』的特殊生命,在傳送時,不會消耗輪迴殿太多的能量,因為他們天生就是為穿梭時空而誕生的。但若換成其他的種普通生命,這個消耗就會暴增無數倍。
以前,輪迴殿傳送李墨時,儘管他利用『魂位空間』夾帶私貨,但總體重量很輕,小動作被默許。如今他帶著一個布蘭琪,輪迴殿立刻感覺到超載,所以向李墨索要費用。
不等白金公寓內的布蘭琪興奮,她身子一輕,被彈了出去,摔在實驗室的地板中,一臉茫然的看著一點點消失的李墨。
「維克多!你這個混蛋!別再回來,否則姐一定砍死你!你給我等著!你死定了!」
……
又一次回到熟悉的輪迴大廳時,李墨聞到了濃鬱血腥味。而他的出現,同樣驚醒了一個閉目沉思的大傢伙。
「吼!」、「擦!」
大廳內突然多出一個人,無論李墨還是對方都被嚇了一跳。
「你是誰?」、「新來的?」
口音濃重的通用語,與李墨的聲音再次同時響起。
這時候,李墨才看清對方的模樣,綠皮的、很大隻、魁梧高達、肌肉發達、哲學氣息、兜襠布戰裙、兩根大牙、相貌醜陋、食人族造型、傷疤汗臭血液、好大一柄戰斧!
這貨是一隻獸人楊過。對的,他的右臂不見了,傷口截面暫時止住了血,空氣中一陣刺鼻血腥味。
獨臂獸人滿身是傷,臉上有一道很長的傷疤,讓醜陋的猩猩臉看起來更加猙獰。對方感受到李墨一身濃郁的深淵氣息,瞳孔縮小到極限,全身肌肉繃緊,成一個弓形,隨時準備撲擊,甚至能看到皮膚下方蛇一般遊動的肌肉。
比起物質位面臭名昭著的獸人,深淵可是臭遍布了整個多元位面。在獸人眼中,李墨的威脅更加大。尤其他這半年來天天屠殺惡魔,抽魂煉魄,將一根劍脊打造成了一個袖珍地獄,鎖住了盡千道惡魔的亡魂。
那股來自靈魂的怨氣與絕望,再怎樣收斂也會泄露出來,就像黑夜中的螢火蟲,是那樣的鮮明,令人不寒而慄。
「人類?」獸人試探性的問道。
沒辦法,李墨雖然長了一張人臉,但除了臉之外,再沒有地方像人了。不是他身體已經走形,而是不滅金身小成後,炎魔護甲中全是『深淵扭銅』,散發出最正宗的深淵味道。再加上脊椎中庫存的太陰魔劍氣,怎麼看都像一個偽裝人類的深淵惡魔。
原本,李墨還擔心沾染了『深淵味』會不會被喊打喊殺?結果他發現自己錯的離譜。與深淵有牽連就被定為邪惡,就要受到審判,這是舊時代的愚昧作風。
自從大災變後,深淵成為魔改的一大發源地,甚至在主世界開闢了全新的『深淵系』,與『元素系』並列。
深淵環境惡劣,卻擁有豐富的『惡魔資源』。輪迴者開發出『人煉法』,可以拿人來修煉(李墨笑而不語)。這種陋習傳播到主世界後,又開發出各種進階版。煉化天界生命補全自身,提煉龍血改造血統,捕捉亡靈煉魔功……
惡魔,無疑是一種優秀的修煉資源,它們的血肉、骨骼、靈魂都可以拿來修煉。而魅魔什麼的,更是極品的魔界鼎爐,廣受好評。
主世界許多無良修煉者,經常使用召喚陣騙出無辜的惡魔,再將其宰殺,剝皮煉骨拿來練功。深淵系雖然風評不好,但和死靈系一樣,已經逐漸被接受。
這隻獸人有幾分見識,不敢確定李墨究竟是人類還是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