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8章 驅虎吞狼

  第1768章 驅虎吞狼

  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深情』對望。背著大紅圓背包的驅逐艦級說道:

  」我的孩子呀,殺了你眼前之人吧。將他嬌弱的身軀炙熟;把他的心臟、肝臟血淋淋地扯出來獻祭;把他的手和腳砍斷,讓他在地上無力蠕動著,向你乞憐。

  」只要你的行為可以取悅我,那我將賜予你心心念念的地位,統率一切惡魔的無上君主之位。這是極少賜下的殊榮。想要的話,你當明白應該如何做。」

  這招驅虎吞狼用得恰到好處,至少某人沒有想到什麼應對的好方法,一切都要看阿札德這頭老虎的意思。很有趣的是,阿札德的表現與眼神中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打架的想法。

  雖說阿札德在外人眼中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行為捉摸不定。但以林對他的認識,不敢說透徹,至少不是如初識那般一無所知。

  當阿札德想殺人的時候,他的表情中會帶著殘忍。這貨就沒有給人一個痛快的想法,考慮的方向從來都是要怎麼折磨人才好。

  殺,很少是重點;假如有人熬過去,活下來了,他也不會不依不饒地追殺,表現出非要達成目標的意思。某人可以和這位和平共處,活到今天,也有這種性格的幫助。

  另一種會殺人的表情,就是漠不關心的平淡神態。在這種情緒下,很有可能出現某精神病患者隨手來個一拳或揮個一劍,人死不死的,他根本不會在意,甚至不關心。

  就好像人去打蚊子蒼蠅一樣,打死就打死了,沒打死也算了。沒多少人會追著蚊子蒼蠅跑,非要打死不可。

  一旦阿札德露出閃閃發亮的表情時,他很少殺人的,但也不排除有把人玩死的可能。無法節制自己的力量,不計較任何後果的發生,也是這位肆無忌憚的一大理由。

  所以說,某人認為深淵的驅虎吞狼,存有變數。至少阿札德在確認自己和眼前的魔法師還保留有多少戰力之前,他不會有下死手的決心,頂多試探而已。雖說也是有試試就逝世的可能。

  對於自身實力在成年人水平線以下,某人只能指望過去的戰績能給魔王子帶來錯覺。讓眼前這位誰也無法駕馭的瘋子,再一次帶來令人驚奇的演出。

  就在大紅圓背包驅逐艦級口口聲聲的催促中,阿札德總算給出回應了。他笑著轉過身,又去找了幾塊沒被自己經過,順道禍禍的完整小點心塞進嘴裡。

  直到一路走到大紅圓背包的驅逐艦級面前,他用著滿嘴奶油泡的模樣,將頭貼近了不斷出聲指使他的深淵,說:

  」天地萬物,我想要的,我會自己去拿、去搶。你說要給我,那麼那個東西對我來說,還有什麼吸引力呢。你想做什麼,那都是你自己的想法。有病,就該吃藥。」

  這段即視感滿滿的台詞,要不是某人知道阿札德的身份,都要以為這貨是不是匣切偽裝,跟其他匣切一樣,把某人記憶中的電影差不多都看遍了。發哥無敵!

  不過說回頭,這也算是阿札德表態了吧。

  至少那個嘴巴彎成倒凹形,擺出一張臭臉的驅逐艦級被穿著白西裝的三頭身嬰兒拋到身後。阿札德又一路禍禍那剩餘不多的完好點心,走回到某人面前。

  其實阿札德的舉動當然引起了許多驅逐艦級的不滿,不僅僅是疑似深淵的大紅圓背包。他幹的可是砸人飯碗的事情,被他禍禍了的那些食物,有誰還吃得下口。

  但是林注意到一個很特別的地方,就是所有驅逐艦級都僅止於叫叫囔囔,沒有實際舉動。即使是當場被落了面子的大紅圓背包,除了一張臭臉之外,竟沒有其他行動。

  回想起來,從在孤島上看到驅逐艦級們開始到現在,祂們不論做出怎樣的表現,都沒有移動過半步。

  祂們會跟鄰近的同伴交頭接耳,會跟其他驅逐艦級高談闊論,會做出各種誇張的動作,可能是吃東西,可能是跟其他人談話的肢體語言。但是沒有誰離開過自己一開始出現的位置!

  這是做不到,還是不想做?某人認真思索中。

  近前的阿札德卻沒有給某人多少思考的時間。他伸腿掃開了某人面前沒有動過的杯盤,直接在桌子邊緣坐了下來,兩條小短腿晃蕩著,問:」你先進來的,有沒有離開的方法?」

  對於某魔法師的智慧,阿札德還是服氣的。至少在他記憶中,很少看到有人這麼會折騰,而且還是把整個迷地、深淵都拖下來玩。

  論折騰的本事,他自認為是不弱的。但要論折騰的範圍,他充其量就是對身邊構得到的人下手,沒像某人,動不動就對整個世界動手。

  所以對於魔法師這項職業的智慧與破壞力,活到今天的阿札德還是給予了相當的尊重,尤其是眼前之人。

  林當然不可能直接承認說沒有。沒有價值,這一點在這個瘋子面前可是比什麼都致命的。

  有利用價值且能引起他的好奇,姑且能夠在這一位面前保命,只要不死在他隨心所欲的攻擊下。但假如兩者都沒有,很有可能會招致不滿,又或是被嫌棄礙事,被打死的機會可是大幅上升。

  那怕是沒有證據的猜測,也得說出口。反正證實跟證偽都有其價值,只要被提出來的事情不要太離譜。所以林想都不想,反問道:」你有看到兔子嗎?」

  」兔子?」同樣三頭身的阿札德,左右看了一下。

  林注意到他的脖子活動範圍,沒有像在現實世界中,能做到狼顧的動作。也就是肩膀保持不動的情況下,臉轉的方向超過了肩線,直接向後看。

  所以說,嬰兒型態的阿札德,身體關節的可動範圍似乎還在正常人的表現之內。

  他倒是沒有身為被觀察者的自覺,不解地問道:」我沒看到兔子。為什麼要找兔子?」

  林沒有回答』為什麼』這個問題。因為那要解釋起愛麗絲夢遊仙境的故事,還要解釋為什麼可能可以用那個故事,套到眼前的環境中。

  反正某人只要一開頭,很有可能陷入阿札德無限套娃的』為什麼』疑問中,那可就沒完沒了了。比起眼前驅逐艦級那三分鐘的好奇心,阿札德的好奇心能延續的時間可長得多了。

  所以林直接描述起他口中兔子的特徵,說道:」雖然說是兔子,但可能跟你想的那種兔子不太一樣。我說的兔子很有可能是獸人種,但偏向野獸多一些。

  」也可有能有著人臉,就只是長了一對兔子的長耳朵而已。他或者她會穿著衣服,像個風度翩翩的貴族一樣;褲子則不一定,因為他的下半身很有可能就是兔子的毛絨絨原樣。

  」最重要的,他會有一隻懷表。時時看著,叼念著』時間不夠』、』快遲到了』之類的話。你知道懷表長怎樣嗎?就是你從我那邊順走,每天要轉發條,可以看時間的圓圓小東西。」

  某人形容著的同時,一邊往身上摸索著。瘋帽匠的燕尾服在鷹國工業革命時代,也屬於紳士或上層人的標配。這樣的人只要財力許可,多半也會為了彰顯身分,弄一隻懷表在身上。

  就好像老家有句話:』窮人玩車,富人玩表』,手錶才是真正有錢人不著痕跡炫富的道具。至於看時間這項功能,就只是附帶的而已。

  所以林要在身上掏掏,看看自己這副五短的三頭身有沒有帶只表在身上。

  不過林這時也想到一個額外的問題,懷表在迷地,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穿越眾前輩靠這樣東西發家致富。反正除了某人自己做出來的以外,林沒有在其他地方看過。

  照理說阿札德這個迷地土著不會知道懷表。但考慮到自己第一隻黃金懷表被芬占為己有,第二隻則是成了阿札德的戰利品,所以林多問了一聲,看這位魔王子還記不記得那玩意兒。

  至於讓他還回來……某人早就放棄了,沒這麼想過。是說按照阿札德的性格,他也不見得會好好保管。搞不好東西早就不知道落到哪兒了,又或者是被玩壞了。

  不知道阿札德是不是還記得他自己經手過的小玩意兒,他也沒有隨某人的話去回想。因為隨著某魔法師的描述,阿札德是用一副死魚般的眼神,看向某人身後。

  一個比在場的驅逐艦級略矮,人立站直的兔子才剛匆忙走經過。

  牠的模樣也如某魔法師的描述,獸人形態,上身穿著貴族服飾,但略顯破舊。下身則是毛絨絨的兔子身體,頂多就是那兩條腿拉得特別直,不太像一般能看到的兔子所會做的動作。

  倒是腦袋瓜子上多帶了一頂和衣服同風格的禮帽。兩隻耳朵則是在禮帽上開了洞,從洞中穿出來,筆直豎立。

  牠並沒有注意到自己成為被提及的對象,而是不時低著頭,注視手中快跟巴掌大小差不多的銀制懷表。口裡喃喃叨念道:」來不及了,時間快來不及了。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兔子的聲音當然引起某人的注意。只是轉頭看不到任何東西,因為被椅子的長背給擋住了。所以林費勁地攀著椅子扶手,小心地探頭看著。

  入目恰好是兔子那圓滾滾、毛絨絨的圓尾巴。再配合那對長耳朵,儘管只看到背影,林也確定了自己看到的是什麼。

  一時間,某人情急大叫道:」抓住牠!」同時動作。

  只是長背椅沒有如某人想像中穩固。一個小嬰兒從扶手慌亂往外爬的結果,就是椅子失去平衡。」硄」的一聲巨響,連人帶椅砸翻在地。

  這副狼狽模樣,讓阿札德看得哈哈大笑。他帥氣地雙手一撐,打算來的英雄落地式,沒想到最後只換來」啪唧」一聲響,來個豪邁的五體投地。

  兩個三頭身的五短嬰兒勉強抬起頭,正好與回頭看發生什麼情形的兔子六目對望,深情款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