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復活的巫妖
「哦，終於想起我了嗎。」從二樓走下來的芬，身著一襲鮮紅色的晚禮服。合適的剪裁恰到好處地襯托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如此的火辣，刺激著男人們的欲望，也當然吸引了在場男性的目光。
雖然聽說過蓋布拉許崔普伍德魔法師身邊，跟著一個不可多得的大美人。但親眼見到，那光彩奪目的相貌只會讓人覺得，傳聞未能形容出她的美艷。
舒爾伊翁作為一個在貴族家庭成長，被眾人吹捧著是個年輕有為的男性，他自然更在乎一些貴族的做派。煞費其事地行了一個躬身禮，他用著花腔說：「美麗的女士，很榮幸見到妳。我是聖維特城的舒爾伊翁爵士。不知能否有幸能得到妳的芳名。」
芬用著勝利者的目光，炫耀式地朝林看了一眼。某人卻是撇撇嘴回應，把眼睛飄向了旁邊。而心情很好的芬，完全不在乎那記大大的眼白，說：「很榮幸見到你，舒爾伊翁爵士。我就是芬，芬妮提卡爾。你口中的巫妖。」
本來期待著對方能夠伸出那纖纖玉手，讓自己能夠借著行吻手禮的機會一親芳澤。不過一聽到回答，舒爾伊翁的心就涼了半截，露出一副崩潰的表情。
看著眼前垮下來的臉，芬不覺得被冒犯，反而有種詭計得逞的愉悅感。說：「年輕人，表情不錯。不過還是不要讓你的老師等太久，所以我們就此出發吧。請你在前面帶路。」
也許是察覺到自己的表情太過失禮，舒爾伊翁強作鎮定，恢復他貴族的從容，說：「是的，兩位，請跟我來。」
吩咐兩個學徒顧家，也幫自己換上一件比較整潔的法袍，林就在旁人既羨慕又畏懼的複雜目光中，被芬挽著手腕出門。
由於從住處到中塔有段距離，所以舒爾伊翁是乘著馬車而來。用得還不是一般的馬車，而是五聯城內迎賓用最高等級的馬車。除了各種目不暇給的雕刻與裝飾外，還有桃紅色天鵝絨的椅墊與四匹一樣高大、一樣毛色的駿馬。
用這樣高等級的接待，也不光是為了迎接一位可能是巫妖的高貴魔法師，更多是為了向林這位大賢者之塔的前塔主表達重視。
不由得他們不重視，那座曾經被一眾魔法師嫌棄，甚至不願入駐的塔太可怕了。假如崔普伍德還待在塔中，只會給人深深的忌憚。但既然離開魔法塔了，忌憚還是會有，但大家更想要知道的是他腦子裡的知識。
表達重視、收買，讓其自願交出是一種方法；威逼、脅迫又是另外一種方法，就看那位原塔主吃哪一套了。
如今橙果伊頓會長對付林，用上的就是軟刀子。很可惜用這種在迷地土著眼中很高檔的馬車迎賓，對林來說什麼都不是。所謂的車，只要沒有避震器，就都是渣渣。
在馬車中，芬靜靜地待著，望著窗外。她不說話，保持安靜的時候，就和那些家世高貴的貴婦人沒什麼兩樣。舒爾伊翁有時都會忘了巫妖的身份，想要和她攀談。不過當她正視著那雙彷佛會放電的迷人雙眸後，卻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而林則是不安分地坐著，不時調整左眼的紗布眼罩。真不知道那些獨眼龍是怎麼習慣這種東西的，各種悶熱、不舒服。
就在兩個男人坐立難安的情緒中，來到五聯城最高的標誌性建築——中塔了。
由於大部分協會功能的業務，被其餘四塔給分薄，所以中塔相對上是安靜的。除了靜立在門口的衛士外，林在這裡可看不到如在外頭，那些抱著大量案牘，低頭快步走著的年輕魔法師。
直接上到二樓的小會議室，橙果伊頓會長正和北塔的主人閒聊著。一看到有人進來，他們立刻起身出迎。雖說他們在協會的身份與資歷，都是屬於最上位的那一群，但能夠成為巫妖就有資格受到他們的重視與禮遇。
至少不死化的儀式，流傳下來，保留在協會中的都是隻字片段。能夠憑藉著這點數據，成功將自己轉化，都是人才。假如不是來自協會的資料，那就是另有傳承，這可就更值得重視。
再重複說明一次，這個時代的迷地魔法師們，沒有什麼秩序和邪惡的種族概念，只以一個人的作為判斷其所屬的善惡陣營。所以說，巫妖在他們眼中，也不是什麼必須要消滅或放逐的對象。
只不過芬的現身，還是讓他們小小地吃了一驚。考慮到進來的三個人，一個是自己的學生，這不會錯認；一個是大賢者之塔的前塔主，打交道好幾回了，對於其身份來歷也有一定的了解；剩下的那一位，應該就是受邀而來的巫妖了。
不會有魔法師硬要帶著女伴來到這種地方，也不會有除了漂亮，其餘一無是處的女人，有承受兩名大魔法師氣場的本事。
這倒不是說魔法師們能夠放出什麼氣勢壓倒人。只是橙果伊頓等兩個老傢伙，單純待高位久了，自然有股攝人的氣勢，容易令一般人感覺到難以親近而已。
面對兩個老頭子炯炯有神的目光，芬的舉止仍舊優雅，絲毫不露膽怯。只是做主人的沒有邀請，她也不好擅自坐下，這倒不是說這位前魔王會顧慮旁人的感受，或是在意自己的形象。只是小會議室中座位太多，單純地不知道坐哪裡而已。
看著兩個老的瞪著一個美人，活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了一般，林在一旁很不識相地咳了幾聲，說：「會長大人，我們先坐下再談如何？」
「當然，請。」
兩方坐定，自然有侍者奉上茶水。擺放在會長和北塔塔主面前的資料，是芬當初來到五聯城後，所填寫的申請數據。
一般來說，這種審查只是走個流程，確認申請者的位階，究竟算是學徒還是一般魔法師，以及有沒有犯下重大罪惡的紀錄。
當然所謂的犯罪紀錄，受限於迷地世界信息流通不便的緣故，只限於本地。外地魔法師殺人放火的，再跑到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過起新的生活，在迷地是挺容易達成的一件事。
對某些王國或貴族領地來說，戶籍授予是相當慎重的。但魔法師協會就沒這麼講究，只要不是全大陸通緝的重大罪犯，幾乎不會有協會拒絕任何一個魔法師的加入。
而當申請者的資格是大魔法師以上時，則會由北塔塔主親自認定。有些名聲較響亮，經過簡單的測試後也證實確有實力的人，會在一處新的分會獲得大魔法師的資格。累積足夠多的分會承認其大魔法師的資格，那就叫做法聖了。
假如是不曾聽聞的人，也會經過一個簡單的測試，但通常無法獲得大魔法師稱號的機會比較大。迷地世界著重的還是實際的戰績，這些都要靠傳聞來流傳；不曾聽聞，當然也就不知道來人曾經做下多麼驚奇的大事。而那些測試挺多就是防止一些太水的弱者，冒名頂替而已。
但假如來申請的人是一個巫妖呢？
老實說，在場的兩個老者，或者說錫嘉區分會的高層，沒人看過巫妖，甚至說把視野拉到整個迷地世界，都沒有幾個巫妖待在明面上，更別說讓人看到了。這樣的情況下，如何去判定一個巫妖的身份。兩個老經驗的魔法師還真想不到辦法。
「嗯，我們先從名字開始吧。」橙果伊頓不愧是會長，懂得一步一步來。他拿起書面的申請數據，從頭開始看起。「芬妮提卡爾。嗯，提卡爾，很罕見的姓氏。不過我依稀在哪裡聽過？是迷地的哪一個貴族姓氏嗎？」
「都不是。」芬也不矯情，直接開口說道：「是你們千年之前的歷史，被勇者終結掉的魔王提卡爾。」
一般來說提起先人，禮貌上是找好的方面說。要是一見面，就說『你爸不是那個幹了很多壞事的蠢蛋嗎』這樣的問候，那跟拆台有什麼兩樣。所以兩個老者雖然想起千年之前的魔王姓氏，但卻很有默契地避而不談。
不過某個美人完全不理會兩名老者所釋出的善意，逕自揭了瘡疤。兩名位高權重的老者也只能幹笑幾聲，說：「是呀，真是碰巧。」
「不不不，不是碰巧。那就是我。」
……
兩個老頭帶著困惑的神色，轉頭看向旁邊不說話的林。眼神彷佛在說你帶來的女人，是不是腦子怪怪的，要不要帶回去修理一下。
考慮到之前已經和芬商量過，關於她的來歷是完全不打算隱瞞。所以林看到了會長的眼神，就直接說道：「會長大人，還記得那個奇物，黃金骷髏嗎？」
不等回答，林逕自繼續說道：「我在大賢者之塔的秘密隔間裡頭，找到一直沒被發現的頭骨部分。一時興起，就收集了黃金骷髏的其餘部位。放在一起，她就復活了。」說得輕描淡寫，意旁聽得著芬也只是適時地點點頭。但聽在兩個老魔法師的耳中，無異於平地驚雷。
他們過了好半晌，卻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是瞪大了眼睛，傻看著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放下滔天大錯的男人。當初科奧斯家族指責眼前之人召喚惡魔，開啟深淵之門，事後確認這些都只是栽贓。但這個男人所做的事情，有比召喚惡魔還要輕微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