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魔法使之夜(上)
瀰漫的黑煙遮蔽了視線，讓人看不清遠處。
蒼崎橙子全身戒備，所有的盧恩文字都被調整至了准激發態。
一陣憑空出現的風忽然吹過，環形的青色法陣從黑色的煙霧之中旋轉著向外擴散。
原本緩緩彌散的黑煙，被莫名的力量聚集成了旋風，最後又爆散了開來。
出現在橙子眼前，站在焦黑地面中心的，是紅色的長髮觸及地面的青子。
她的身形和外貌年齡都沒有變化，但頭髮的長度和擁有的氣質卻有了微妙的不同。
「哎呀呀，真是熱情的歡迎儀式啊，姐姐，」青子用輕鬆的語氣和橙子調笑到，「怎麼樣，盧恩文字的儲量還足夠嗎？」
「哼，只要是能殺掉你，盧恩文字這種東西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橙子盯著那個青子惡狠狠地回應到。
「你這麼說可真讓我傷心，」話雖然這麼說，但青子的語調里卻沒有一點波動，甚至仍然保持著溫暖的笑容，「是因為你的自尊心受傷了嗎？」
「我可不認為那個量級的盧恩焚燒可以被什麼奇怪的魔術直接防住，」橙子避開了青子的問題，直接反問道，「所以那就是蒼崎的魔法嗎？」
「這可不好說啊，」青子回應到，「你可以再試試。」
橙子也是這麼打算的。
於是橙子閉上了右眼，啟動了位於左眼的魔眼，固有的積重之魔眼在內部達成了超過上千次的反射、增強，以犧牲神秘的獨一性而達成威力的提升。
那是她在天生的魔眼上再次創造的魔眼所創造天才之作，在原時空中即便是魔眼質量遠超橙子的有珠，也敗在了這招之下。
「唔姆，被橙子你的魔眼看到的效果是這樣的啊。」
紅髮的青子握了握手，感覺自己的動作稍稍有些遲緩，但很顯然這種級別的效果並不是橙子想要達成的。
她吃驚的看著青子，如同萬華鏡一般閃耀的魔眼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眼神。
「你...分散了魔眼的效果？！」橙子問到，「你重複召喚了自己、將無數位於不同時間點的自己置於時間軸上同一個位置上了嗎？！」
「不可能！」橙子剛說完了自己的猜測，又立刻親自否定掉，「時間旅行是已經被包括在第二魔法性質內的東西，蒼崎家的魔法不可能這麼簡單！」
「其實你的猜測很接近了，橙子，」青子單手掐著自己的纖腰放鬆地說道，「我只是讓不同平行世界的蒼崎青子暫時統合成了一人罷了，這樣即使橙子你的魔眼折射幾千次，對我也是沒有作用的，因為被稀釋了啊。」
橙子咬著牙盯著侃侃而談的青子，心理仔細計算著自己剩下的底牌——
「不過光是挨打不反擊可不是我的風格，」青子看著橙子說到，「做了壞事的姐姐就要受到懲罰，你準備好了嗎？」
青子的話音剛落，青白色的點點光輝自她的發間滑落，像是雨後的露珠般晶瑩剔透。
剎那之間，蒼崎青子就點亮了自身全部的刻印，那是遍布手臂、軀幹、脖頸、以及面部的異常紋路。
隨著青子激活了自身的刻印，之前無數從她的長髮間滴落的「露珠」，此刻已經盡數在落地之前懸浮在了空中，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像是某顆行星的星環一般，無數閃耀著十字光芒的魔彈環繞著青子緩緩旋轉，蓄勢待發。
「這根本不是蒼崎家的刻印！你到底——」
然而正當此時，四把黑白相間的怪異刀劍在同一時間從四個不同的角度集中了青子的四處要害，接著這些刀劍互相碰撞，散發出刺眼的光芒，引發了比剛才橙子製造的盧恩魔火更加劇烈的爆炸！
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橙子已經有些不知所措了。照理來說她也發現了有珠通過午睡之鏡和無名之森對這個戰場進行了封鎖，不應該有人進入這裡才對。
但是蒼崎姐妹二人的決鬥居然遭受了第三者的干擾——橙子對此毫不知情。
橙子剛在爆風之中穩住身形，一道穿著紅色破布的身影就衝進了爆炸引起的煙霧之中。橙子在哪一瞬之間，隱約看到了那紅色的影子手持兩把黑白雙色的刀劍。
但是很快，這個紅色的影子就以比他衝進來的速度要快的多的速度被打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造成了長長的拖曳痕跡。
「主觀軸·固定。」
青子一塵不染的身影重新出現在了橙子的面前，那是橙子之前所沒見過的憤怒神色。
四周的雪原不知何時變為了花海，漫山遍野長滿了青藍色的不知名花朵。
青子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橙子身上，而是用惡狠狠眼神看著那個倒在地上的紅色影子。
「你們一家人我都不怎麼喜歡。」青子說出了在橙子聽來有些莫名奇妙的台詞，「尤其是伱這個傢伙。」
「既然你和你的主子都不怎麼識趣，那就痛快的去死吧！」
說完，青子打響了響指，環繞著她的星光即刻爆發，盡數轟在了那個紅色的影子身上。
接踵而至的耀眼魔彈爆發出一連串的尖銳爆鳴聲，難以計數的十字光芒在極短的時間內炸裂開來。不論那個紅色的影子到底是誰，橙子都不認為他能在這種級別的火力下存活下來。
不出橙子的所料，爆炸過後，紅色影子所在的地面之處除了一個直徑十數米的巨大坑洞之外，什麼都沒有剩下。
「好了，橙子，惱人的蒼蠅已經被解決了，」青子恢復了以往從容的笑意，「接下來就是我們姐妹之間的私事了。」
說完這句話，青子的身邊再次聚集起了無數星光，比剛才消滅紅色影子的時候數量更勝一籌。
數量眾多宛如精美的鏤空玻璃工藝品一般的立體魔術陣環繞在青子的周圍。
環繞著她的魔力星光被強行灌入了這些以數魔術為理論基盤製造出來的魔術陣之中，以類似噴氣機引擎的方式被反覆壓縮、迴旋、加速——
青子身上那些規模龐大的異質刻印變得越發明亮，九十九條魔術迴路在貪婪地抽取大源魔力——
「交流數紋，貫通。」青子張開雙臂，周圍所有的魔術陣都延伸出了「絲線」和青子身體上的刻印相連。
「以太裝填，完畢。」在青子平靜語氣掩蓋之下的，是一股終於可以全力以赴的興奮感。
「掙扎吧，讓我看看姐姐你這兩年半以來的努力吧——燒卻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