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混沌的尼祿
自從橙子將自己的蜘蛛型魔偶散布在總耶地區的各個位置，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
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就橙子自己而言，她完全沒有料到居然這麼快就能找到死徒之祖的信息。
或者說，橙子沒有料到居然有祖可以這樣明目張胆地在人聲鼎沸、夜生活豐富的總耶地區展開活動。
與身為星球精靈的真祖不同，死徒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是否定人類史的存在，也就是說他們是代表人類史的阿賴耶的反面。
這種東西和【肯定人類史的英雄】一一即英靈完全是相反的存在，即使完成了受肉、在現在社會完成了重生，身為人類史的英雄的阿爾托莉雅看到任何死徒都會升起一股沒有緣由的憎惡和憤怒之情。
而死徒之祖是已經脫離了作為真祖食糧的死徒，這些古老的死徒，是作為自月球飄落地表的緋紅污漬，可以說是朱月死後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遠古遺毒。
可以說這些傢伙不論是對星球、還是對星球靈長的人類來說，都是絲毫沒有好處、完全是寄生蟲的存在。
蒼崎姐妹為了將這些肆意妄為的死徒群體，此次的活動範圍儘量限制在總耶，除了各路使魔、人偶之外，還出了一筆錢將退魔四家中唯一還留有戰鬥力的七夜家請了出來，在總耶外圍形成防線，防止食屍鬼之類的東西外溢。
「你們不需要進入總耶，」青子當時是這樣對七夜黃理說的，「只要確保我們在總耶工作期間，不會有到下級死徒為止的傢伙跑出去就好。」
·.．話是這麼說，但是青子和橙子還是為這些專精體術的暗殺高手們準備了相應的魔術禮裝，將針對吸血鬼再生能力的魔術封入道具之內，製作成針對吸血種的特殊武裝。
青子特地購買了一柄使用頂級合金鋼製作成的彈簧刀，然後恆定了高等魔化武器這一法術。
一旦七夜集團遇到了難以對付的死徒，七夜黃理就會負責使用這把可以無視神秘度的利器來突破古老死徒的神秘學護盾。
七夜家自然是對這種錢又多，工作看起來又輕鬆的委託十分歡迎。甚至七夜黃理的大哥，那個對殺戮人形生物有著愉悅感受的變態，都對青子這個大金主提供的任務和佣金沒有任何意見，工作的時候相當認真。
總而言之，這些準備都是為了青子和橙子這次能夠完美地化解這些人間害蟲來日本搞事的危機，也是為了能成功從希耶爾這個教會富婆手裡拿到更多報酬的保證。
別看她每天一副咖喱魔人的樣子，但希耶爾在成為埋葬機關的王牌之後，獨自幹掉了相當多的教會之敵，包括各種有錢的死徒和離經叛道的魔術師。
嚴格來說，橙子的蜘蛛魔偶發現的東西並不是死徒之祖本體，而是某條一看就不對勁的大黑狗。
從青子之前提供的情報來判斷，這條大黑狗很可能就是二十七祖中的「混沌」，尼祿卡歐斯的使魔，也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作為某種類似格式塔生物的死徒之祖，如今的尼祿和那個作為仿徨海的魔術師的精神已經大相逕庭。或者說當初的魔術師已經完全化作了如今的死徒之祖的養分，成為了為666個意識體形成的種群服務的其中之一。
與其說他成為死徒之後，繼續了魔術師時期的研究工作，不如說尼祿·卡歐斯現在僅僅是憑藉「慣性」在行動。
隨著他的生命規模越來越大，他作為一個高級智慧體的某種傾向就逐漸喪失了，所有看起來像是高等智慧活動的決策，都是圍繞著維持體內原初混沌之海的平衡。
從「為了理想而研究、拼搏」的學者，成為了「為了吃而吃的野獸」，這就是尼祿·卡歐斯這個存在的真相。
他響應百翼公的號召，前來參與圍獵公主的行動，也僅僅是他認為如果能成功吞噬公主，就可以獲得比過去更大的力量，這樣就能提升容量，將更多的強大生命融入混沌之海中。
橙子化作的飛鳥展翅飛行在漆黑的夜空之中，沒過多久就找到了那條蹲在小巷子裡，一動不動地觀察著行人的黑狗使魔。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又或者是已經失去了耐心，黑狗的使魔在橙子到達附近之後，只停留了一小會兒就前往了巷子的深處。
橙子從某個高樓的空調外機上再次起飛，跟隨著這隻快速奔跑的黑狗，在建築物之間的縫隙形成的漆黑小箱子裡連續轉悠了好一會兒，最終來到了一處看起來像是廢紙回收站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裡的狀況完全可以說得上是悽慘至極。
眾多形態各異的魔獸，正在啃食著數百具人類屍體的血肉，其中有一些人類甚至沒有完全死去，仍然抽動著、發出無聲的痛苦喊叫。
而位於這些如地獄般悽慘的血肉盛宴中心的，就是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那面貌正是繼承自彷徨海的魔術師弗阿布洛·羅威恩，如今的死徒二十七祖的第十席位，尼祿·卡奧斯。
擁有著混沌之名的尼祿的身體，如今看起來就像是由某種粘稠的黑色膠狀物質構成，也許用「石油」來比喻，更加恰當一些。
那些完成了進食的野獸，其中有不少開始「回歸」尼祿·卡奧斯這個「本體」，這種回歸實際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那條完成了偵查活動的黑狗，直接撞上了尼祿·卡奧斯的身體，並融入了本體的「混沌」之中。
這是理所當然的現象，它們本就是一體。
情況了解的差不多了，橙子也把了解到的信息發送了給青子，她那邊似乎只抓到了一隻作為誘餌的死徒，而自己這邊則是大豐收。
橙子對於尼祿·卡奧斯體內的「混沌之海」的特性相當感興趣，她要在殺死這傢伙以後，將它的戶體作為魔術實驗的苗床。
正在檢查著黑狗帶回來的信息的尼祿·卡奧斯，忽然發覺了有某種存在靠近了他在這個「獵場」附近設立的結界。
對方絲毫沒有受到阻礙就橫衝直撞地闖了進來，無疑是擁有相當強大實力的存在，尼祿·卡奧斯默默地在心中提高了警戒等級，但本人的身體卻一動未動。
他注意到，一隻從未見過的鳥兒從空中盤旋而過，片刻之後化為了一縷金色的煙塵。
這股金色的煙塵旋轉著、快速落向了尼祿卡奧斯所在的地面，並重新匯聚成了一個穿著綠色風衣，有著一頭酒紅色頭髮的美麗女人。
「來者何人？」尼祿·卡奧斯沉聲詢問道，雖然他的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還是出於『習慣』問了出口。
「你搞錯了，尼祿·卡奧斯，」橙子扶了扶眼鏡之後說道，「我們兩者之間，對於這片土地而言，你才是來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