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段的路途不可能像前半段那麼安逸,乘坐在溫暖的元素飛舟在高空中奔馳,雖然魔法車擁有浮空的能力,可以讓旅途不那麼顛簸,但是由於魔法車牽引著巨大的工程機械,導致他們無法駕駛魔法車飛行。
動力十足的魔法車牽引著比例失調的龐大工程機械離開了丘慈,駛入了茫茫大漠。
未來七天,他們要橫穿整個西北大漠,並翻閱橫亘在大漠中央的喀澤山脈,在大漠西端的城鎮樓蘭做最後的補給,然後掉頭向南朝死亡之地羅布泊前進。
實驗室的選址就在羅布泊的邊上,而整個羅布泊都是他們的試驗場。
把這塊龐大的但是無法生存,無法種植,無法經營的地方扔給他們做實驗區,總給他們一種帝國在廢物利用的感覺。
廣袤的西北沙漠丘陵此起彼伏,一行車隊在沙丘之間緩慢前行,仿佛一葉扁舟航行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上。
整個車隊一共有十二輛車,前三輛作為領航車,從丘慈請來的最富經驗的老嚮導就坐在那裡,樾樾則坐在第二輛車的副駕駛,駕駛席是余圓圓。
中間三輛載滿了大部分補給品,而後六輛分成三對,每一對牽引著一個工程機械,幾位工程師座在副駕駛里,時不時照看一下。
雖然工程機械被浮空拖車載著,基本不會遭受顛簸,但是為了防止坡度太大導致的傾斜,嚮導還是儘可能的選擇足夠平坦的路,這使得他們的行進速度又放緩了些。
當然所有人都無法察覺,為了防止遭遇什麼不測,史上第一位神之下人之上的樾樾正在用精神力時不時環形掃描整個周圍,仿佛一個雷達一般。
車子沿著沙丘中脊線快速飛行著,偶爾捲起的風攜帶者飛沙擊打在車窗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沙漠埋葬了沿途的一切標識,使得人們無法通過記錄地標來找到路,而座在第一輛車裡的嚮導格爾木查偶爾會伸出頭去看看太陽,默默心算著什麼。
「大妹子,後面有水,渴了的話你可以喝點。」余圓圓一邊手持符文控制板,一邊舔了舔有些乾燥地嘴唇。
「我還好。」樾樾說。
「不用那麼客氣,隊裡就你一個女生,所以這輛車上的水比別人多些。」
「真不用,謝謝。」樾樾笑了笑,她當然不用,現在方圓十里的水分子她隨時都能調集過來,雖然余圓圓感覺不到,但是她周圍的溫度始終維持在合適的二十六度,直到現在她連汗都沒流,也就是余圓圓觀察能力不太強,換其他人早把眼珠子瞪出來了。
「大漠行軍就是這樣,每年折在這裡的人不少,可是風一吹,就什麼也看不見了。」
「他們來這裡幹嘛??」樾樾奇怪地問。
「不知道」,余圓圓說道:「有可能是商隊經商,有可能是魔導師帶隊科研,也有可能是挑戰極限,呵,吃飽了撐的。」
「他們為什麼不選擇從空中飛過去?」
「有些時候運氣好的話他們可以飛過去,但是有些時候,空中比地面更加的危險。」
「為什麼?」
「因為沙暴。」
樾樾愣了一下,反應了過來。
「沙暴的速度比魔法車要快的多,遇到沙暴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趕緊降落尋找掩體,可是茫茫沙漠哪來的掩體。」余圓圓嘆息地搖搖頭。
「可以選擇沒有沙暴的日子出門吧。」
余圓圓看了她一眼,繼續開車,「以前倒是可以選擇沙暴較少的季節穿越,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近幾年沙暴越來越反常,原本較少的季節也開始頻繁了起來,即便有嚮導也變得十分危險,現在想去西北樓蘭的商隊都開始繞道北原了,畢竟運費增加便增加罷,總比東西和人全滅來的好。」
頓了頓,他嘆了口氣,「要是有辦法預測沙暴就好了。」
樾樾皺了皺眉頭,他這句話突然讓她聯想到,李力曾經給她科普過颱風的四十八小時預警線與二十四小時預警線,當時他們討論到衛星應用的時候,李力就給她舉了氣象預測的例子,通過分析氣象圖數據建立模型,只要命中模型就會自動發布災害預警,但是他當時好像非常苦惱什麼運算能力不足。
這畢竟是一件沒有後續的事情,第一個成像衛星上天還有幾個月的時間,而後續的發展計劃里也不知道有沒有氣象衛星的位置。
於是樾樾並沒有說,只是問:「那些經驗豐富的嚮導們也預測不了嗎?」
余圓圓聞言鄙視地嗤了一聲:「他們領路倒是有一手,但預測沙暴全靠臨行前的占卜,反正預測錯的全死在沙漠裡了,剩下來的都是大師。」
「好吧,倖存者偏差。。。」
「據說這次的嚮導格什麼木的就是一個大師,曾經活著橫穿大漠十幾次,每次都預測沒沙暴,但還是碰上兩回,差點折裡面」,余圓圓撇了撇嘴,「不知道他回去是怎麼圓回來的。」
但至少這次格爾木查預測此次並不會遇到沙暴,不然這位惜命的大師不會承接這次嚮導任務。
當然也有可能他們給的報酬足夠豐富。
臨近中午的時候,車隊在一個高大的沙丘後停下,所有人拿出攜帶的食物和水,開始進餐。
車隊領隊,同時也是建築工程隊的隊長,從一號車下車,向他們走來。
領隊是一個帶著金屬鏡框,面上非常乾淨的青年,約有三十出頭,看起來非常斯文,身上穿著沙漠套裝:衝鋒衣,紗織風衣,束腿褲,寬板鞋,這卻掩飾不了他溫文爾雅的氣質。
「余哥,還有這位就是樾樾吧,之前沒來的及介紹,我叫李文。」這位斯文哥走近,微笑著說。
「你好。」樾樾禮貌地點點頭。
「叫我余圓圓,我不是你哥。」余圓圓的態度有些奇怪,他皺著眉頭拒絕了這比較親近的稱呼,有意無意往前走了一步,隱隱擋在了樾樾前面。
「我沒有惡意」,李文微微一笑,笑容如沐春風,整個人仿佛沐浴在和煦的陽光中,「聽說這次同行的事史上最年輕的魔導師,也有可能成為史上最年輕的大魔導師,我很好奇,所以就來打個招呼。」
「史上最年輕的大魔導師是李力教授」,余圓圓好不留情地拆穿他的恭維,「他是西北實驗室的負責人。」
「是嗎,那真是遺憾」,李文毫無尷尬之情,輕描淡寫地應付了過去,「不過成為大魔導師畢竟還是一件需要運氣的事,所以樾樾小姐不用妄自菲薄。」
「多謝您的鼓勵。」樾樾點點頭,沒有多說,她想看這位過來搭訕的傢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似乎感覺到樾樾的疏遠和余圓圓的警惕,李文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如果需要我幫助請別客氣,我很樂意為樾樾小姐效勞。」
等到這位斯文哥離開,樾樾才疑惑地看向余圓圓。
從干牛肉上私下一條扔進嘴裡,順便狠狠地啃了一口大餅,余圓圓才哼了一聲,說道:「這傢伙就是個花花公子,被他禍害的黃花大閨女不知道有多少,仗著家裡有錢長得又帥,周圍的女伴換了一個又一個。」
樾樾詫異,「這種人居然能當你們領隊?」
余圓圓聞言,嘆了一口氣,「這畢竟是他的私生活,你情我願的事誰也干涉不了,又不犯法。」
「果然是個花花公子。」樾樾點點頭。
「所以大妹子,我勸你離他遠點」,余圓圓嚴肅的說,「跟他在一起沒有任何結果,最多只能拿到一筆不多的補償。」
「青春損失費?和平分手費?」樾樾有些好笑地說,「放心吧,我有未婚夫了。」
「那就好。」余圓圓想說什麼,但是沒有說出口,只是應了一聲,然後狠狠地啃了一口大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