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0章

  「哈利，沒事了，醒醒，快醒醒！」

  模糊中，凡林的聲音在哈利的耳邊響起，這讓哈利的大腦獲得了短暫的清明，就像是一股力量，哈利奮力的掙扎，口中若有若無的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聲。

  他是哈利……哈利，不是伏地魔……

  哈利的腦海中不斷的重複著，黑色的霧氣，血紅色的巨蟒，還有伏地魔猩紅的眸子……

  「我……我不是……」

  就像是從噩夢中驚醒一般，哈利猛的坐了起來，大口的喘息著，空氣吸進胸膛，就像是針扎一般的疼痛。

  「哈利，」凡林的臉色十分的蒼白，他關切的看著哈利，事實上，他比哈利強一些，凡林的身體更加的強壯，納吉尼並沒有讓他像哈利一樣折斷幾根骨頭。

  但也好不到哪裡去，骨裂沒有辦法避免，因為劇烈的震盪而造成的內出血也給凡林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你感覺……還好嗎？」這時赫敏走了上來關切的問到。

  「是的，」哈利被自己的聲音給嚇了一跳，「我感覺……還好……」

  現在他們三個回到了帳篷里，哈利躺在下鋪上，身上蓋著一堆毯子。

  凡林就坐在旁邊，嘴角的血跡已經清理乾淨了，不過凡林上半身緊緊纏繞著的繃帶卻把哈利嚇了一跳，因為哈利注意到了凡林左側小腹的位置是一片殷紅。

  一下，哈利就想起來了。

  那條蛇……它在攻擊自己，然後凡林沖了上來想要阻止，但是被蛇的尾巴抽了出去，一根木刺貫穿了……

  「你怎麼樣……」哈利緊張的想要坐起來，但是接下來的一陣劇烈的疼痛卻讓哈利認清了現實。

  他們兩個……都是差不多慘不是麼。

  「哦，不用擔心我……」凡林吃力的說著，被納吉尼用身體勒暈過去的滋味可不怎麼樣，即便是有骨骼的支撐，隱隱的，凡林覺得自己的胸膛依舊有些塌陷的樣子。

  赫敏小聲的哽咽著，似乎怕打擾他們兩個。

  哈利從周圍的靜謐中，以及帆布帳頂部透出的光線中判斷出現在已經幾乎是黎明了。他全身都是汗，連床單和毯子上也有汗。

  「我們逃出來了。」

  「是的，」凡林說到。「赫敏用了懸停魔咒來把你放到床鋪上。抱歉，我沒法抱起你，因為我也是這麼被赫敏弄進來的……你一回來就陷入了昏迷，我把魔藥給力喝了，但是我不能確定效果，赫敏只是幫你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

  哈利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體上也纏滿了白色的繃帶，就像是一件束身的衣服一樣，這讓哈利有些喘不過氣來。

  「別說了，」赫敏抹了一把眼淚走了上來，她的手裡拿著一塊染血的海綿，顯然，剛才赫敏在幫助他處理身上的污血。

  「你剛才病了，」赫敏低著頭說到。「病得很厲害。」

  「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那裡的？」

  「幾個小時之前，現在快到早上了。」凡林說到，「他沒有追上來……」

  「你也看到他了？」

  「並沒有，」凡林說到，「但是魔力不會作假，那是他留下來的魔法。」

  「好吧……我剛才是不是……神志不清？」哈利嘗試著問到。

  「不完全是，」赫敏困難地說，「你一直在大喊大叫或者呻吟或者……」

  赫敏說話的口吻讓哈利覺得十分不安。

  他剛才做了什麼？像伏地魔一樣尖聲喊出咒語，還是像嬰兒車裡的嬰兒一樣嚎哭？

  「抱歉，哈利……」凡林抽動著嘴角擠出了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你知道的，你的情緒很不穩定，我害怕他可能會順著你的思維追過來，所以我不得不把你叫醒。」

  「我應該感謝你，凡林……」哈利說著，「如果不是你，我恐怕……」

  「所以，你看到了什麼？」

  「那個山谷……他……」哈利的話到這裡就停下了，不過從哈利臉上的表情，凡林就大概可以知道哈利到底見識到了什麼。

  那是波特夫婦被殺的夜晚，而且，這應該還是伏地魔的第一視角。

  「很抱歉，我不太想……」

  「沒關係，哈利……你不必向我道歉……」

  「可是，這的確是我的錯，我們不該去高錐克山谷的，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凡林、赫敏……我……對不起……」

  「這不是你的錯！我也想去的，我真的以為鄧不利多已經把劍放在那兒給你了。」赫敏連忙說到。

  「是啊，嗯……我們理解錯了，是不是？「

  「哈利，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兩個上樓梯後發生了什麼事？蛇是不是藏在什麼地方？它是不是馬上出來咬死了她然後襲擊你們？」

  「巴希達就是那條蛇……或者說蛇就是她……都一樣。」凡林有些無奈的說到，事實上，他完全清醒過來也沒多長時間，傷勢讓凡林的精神變得恍惚，甚至於都沒有辦法施展魔法。

  「什……什麼？」赫敏不敢置信的說到。

  哈利有些閉上了眼睛。

  現在他仍然可以在自己身上聞到巴希達的房子的氣味，這讓整個事情清晰得恐怖。

  「巴希達一定是死了一段時間了，那條蛇在……她身體裡面。神秘人把它放在高錐克山谷等著我們，凡林……你是對的，他知道我會回去。」

  「蛇在她體內？」

  哈利又睜開了眼睛，赫敏看起來感到很厭惡很噁心。

  「這世界上有我們無法想像的魔法。」凡林接口說到，「而且，那蛇隱藏的很完美，就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樣，或許是伏地魔用了什麼魔法，從過去的時間裡把納吉尼抽了出來，藉助巴希達的血肉來重生……」

  這讓哈利感到一陣惡寒，他想起蛇從身體中中冒出來，然而赫敏沒必要知道得這麼詳細。

  「是的，她變形了，變成了蛇，然後襲擊了我們。」他低下頭看著傷口，「凡林想要阻止它，但是它力量大的出奇，萬幸的是，它並不是要殺了我們，只是拖住，然後等待神秘人的到來。」

  哈利的腦袋開始脹痛，那種糟糕的感覺越來越深刻了，有時候哈利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哈利.波特……還是伏地魔？

  「所以，那是納吉尼？」

  「我可以確定。」凡林說到，「除了納吉尼之外，我想不到還有什麼會值得伏地魔用那個魔法。」

  「可是……它不是被你殺掉了麼，你說過的，用歷火咒……在歷火咒底下，它應該屍骨無存才對。」

  「所以，這才是我頭痛的地方，」凡林苦澀的說著，「伏地魔已經完成了他，一次成功的實驗……」

  「實驗？」

  「沒錯。」凡林點了點頭，哈利這才注意到凡林手裡的那捲羊皮卷。

  「就是這個……伏地魔在魔法部弄的東西，雖然我還沒有完全搞懂，但是大致上，我已經明白了……」凡林說到，「現在，伏地魔擁有從過去的時光中掠奪生命的能力，這可能會需要一些媒介，因為這魔法脫胎於骸骨復生術，不過伏地魔還活著，而納吉尼作為他曾經在阿爾巴尼亞的載體，這不難辦到。」

  「復活？」哈利張大了嘴巴，「可是……這……為什麼？」

  「也許就是一次實驗。」凡林說到，「納吉尼並不是終點，他也許想要一些別的什麼東西。」

  「死……」赫敏快速的捂住了嘴巴，對於這魔法的威力，赫敏有些難以接受。

  從來沒有那個巫師辦到過，即使是在簡單的不過的生靈，或許巫師能夠將它轉化成亡靈一類的東西，但是還從來沒有說，讓什麼生物完完全全的活過來，尤其還是從無到有的改變。

  這已經超出了魔法的範疇，就像是你永遠不能夠空手變出來什麼東西一樣，因為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無論是從空間、時間上來說，而且這還涉及到了生命。

  「你想說什麼，赫敏？」

  「我是說……這是只有神……我是說……」赫敏有點語無倫次，「這實在是太瘋狂了，我無法想像。」

  「所以……」哈利猶豫了一下，「我和鄧布利多談過，你知道的凡林，我們一開始猜測納吉尼可能是伏地魔的魂器，但是它被你殺掉了……」

  「你想說什麼？」

  「現在他活了過來……」哈利回憶起那個血紅的身影，粗壯的蛇尾……

  「你說，伏地魔會不會把納吉尼做成魂器？」

  「不知道，至少，現在不是。」凡林說到，「不過，我倒是覺得很有可能，畢竟納吉尼對於伏地魔而言算是意義重大，而且又是他徹底拜託死亡的一個標識……」

  「所以，現在就湊足了七個魂器？」哈利問到。

  凡林稍微愣了一下，「你知道些什麼，哈利？」

  「我只是覺得，納吉尼應該是一個魂器，加上赫夫帕夫的金杯，還有一件未知的……」

  「未知的？」

  「是的，我大概可能感受過……」哈利說到，「在一個洞穴里，不同於雷古勒斯葬身的地方，我是說，有那麼一瞬間，我曾經出現在那，不過很快就被驅逐了，我保證，當時我不是以伏地魔的身份。」

  「那就是八……我是說，七件魂器了？」凡林勾動嘴角，想要笑一下，但是傷口帶來的疼痛卻讓他的臉色變得更加的蒼白。

  「你怎麼樣？」

  「沒事，我喝過魔藥了。」凡林說到。

  「哦，你應該休息……」哈利感受著體內絲絲的熱流，他的骨頭都被赫敏給接了回去。

  現在，藥效揮發，哈利覺得自己能夠好過一些，他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哦、哈利，別動，你需要休息！」

  「需要休息的人是你，我無意冒犯，但是你和凡林看起來都很糟糕。我現在沒什麼問題了，我來值勤，我的魔杖在哪裡？」

  赫敏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這讓哈利感到有些意外。

  「我的魔杖在哪裡，赫敏？」

  她咬著嘴唇，眼睛裡充滿了淚水。

  「哈利……」

  「我的魔杖在哪裡？」

  她在床邊摸索了一下，把魔杖遞給他。冬青木鳳凰毛魔杖幾乎成了兩段。一片脆弱的鳳凰尾羽連接著兩段，兩段之間的木頭早已完全裂開。

  哈利拿在手上，覺得它似乎是一個受了重傷的生物。他沒法正常思考了，所有的一切都被驚慌和恐懼變得模糊。

  他把魔杖交給赫敏：「請幫我修理一下。」

  「哈利，我想，當它壞成了這個樣子……」

  「請修理一下，赫敏，試試看！」

  「恢……恢復如初！」魔杖半邊依舊晃蕩著。

  哈利舉起了「螢光閃爍！」魔杖無力地冒出了一點火花，然後熄滅了。

  哈利用它指著赫敏。「除你武器！」赫敏的魔杖動了一下，但是沒有脫手。這些輕微的魔法已經超過了哈利魔杖的能力，它又斷成兩段。

  他瞪著眼睛，一副嚇呆了的模樣，不敢相信他所看見的……這根從那麼多大災大難中經歷過來的魔杖……

  「哈利，」赫敏非常小聲地說，哈利幾乎聽不到她在說話，「我非常，非常抱歉。我想是我弄的。我們離開的時候，你知道，蛇追了上來，所以我念了一個爆炸咒，咒語彈得到處都是，我想它一定……一定擊中了……」

  「這是一次意外事故。」哈利垂著頭說到。他感到仿佛完全被掏空了，幾欲暈倒。

  「我們會……我們會找到修它的辦法的……」

  「哈利，我想我們是沒法修了，」赫敏說道，眼淚從臉上留下。「記得……記得羅恩嗎？他開車撞了時弄壞了魔杖，再也沒法修好了，他只能再買一根。」

  哈利想到了奧利凡德，他被伏地魔綁架做了人質，還有格里戈維奇，他現在已經死了，他怎麼再找到一根新魔杖？

  「你可以暫時先用我的魔杖……」凡林有些尷尬的說到，「雖然這可能不太好用，不過，你可以暫時用它來防身，就是鄧布利多給我的，也是冬青木，不過是用的龍的神經，比較硬9.5英寸……」

  「哦，好吧……」哈利機械的回答者，把魔杖接了過來。

  「放寬心哈利，我的魔杖不也斷過。」凡林說到，「有條件的話，我們可以在做一根，就像我現在用的，鍊金術出品的魔杖，要知道，我可是尼可勒梅的學生。」

  哈利眼前一亮，這似乎……

  「好！」哈利說著，努力讓自己變得精神起來，「現在伏地魔不用考慮孿生魔杖的效果了。」

  「反正，他也沒有屬於自己的魔杖，因為他不可能用自己的那根魔杖對付你，這是一個好消息哈利，也許你能出其不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