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1章

  「哈利！」

  哈利猛的睜開雙眼，喘息著，他的前額就像是著了火一般的疼痛。

  他剛剛昏倒了靠在帳篷的一邊，把帆布弄歪了，他發現自己滑落在地上。

  哈利抬頭看著赫敏，她濃密的頭髮遮住了透過他們上方茂密的樹枝可以看得到的一小塊天空。

  不過赫敏的目光卻讓他有些心虛，

  「做了個夢。」哈利說著，趕緊坐起來，無辜地試圖去看赫敏生氣的眼睛，「肯定是打起了瞌睡，對不起。」

  「不要轉移話題，哈利！我知道是你的傷疤！我可以從你的表情得知！你侵入了伏……」

  「別說那個名字！」羅恩生氣的聲音從帳篷里傳出。

  「好吧，」赫敏有些不耐煩的回敬到，「神秘人的大腦，行了吧？」

  「我並沒要它發生！」哈利說，「這是個夢！你能控制你做的夢嗎？赫敏？」

  「如果你學會大腦封閉術的話……」

  但哈利對她的責備不感興趣，他想談談他剛剛看到的情景。

  「他找到了格里戈維奇，赫敏，我想他已經殺了他，但在這之前，他侵入了格里戈維奇的大腦，我看見了……」

  「我想我們最好換班，如果你累了，要睡覺的話。」赫敏冷冷地說。

  「我可以繼續值班！」哈利有些不滿的說著，可是這放在赫敏的眼裡和狡辯並沒有什麼區別。

  「不，很顯然你是太累了，去和凡林躺一會兒吧。」她頑固地在帳篷口坐了下了，哈利儘管生氣，但不想和她吵架，只好俯身進了帳篷。

  羅恩依然蒼白的臉從下鋪探了出來，而凡林在隔壁的屋子昏睡著，可以聽得到均勻的呼吸聲。

  哈利很想把剛才的事情和凡林說一下，有關於他的夢，或者其他什麼，不過現在看來，這必須放到第二天了。

  哈利爬上上鋪，躺了下來，盯著黑黑的帆布頂看，過了一會兒，羅恩用低得蜷縮著坐在門口的赫敏聽不到的聲音說：「神秘人做了什麼？」

  哈利眯起雙眼努力回憶每一個細節，然後對著黑暗輕聲說：「他找到了格里戈維奇，他把他捆起來了，他在折磨他。」

  「把格里戈維奇捆住了？那他怎麼給他做一根新魔杖呢？」

  「不知道……很奇怪，不是嗎？」哈利閉上眼睛，回憶他所看到聽到的一切，他回憶得越多，就越沒有意義……伏地魔沒說任何關於哈利的魔杖，關於同一個鳳凰的尾羽，關於讓格里戈維奇製造一根更強大的新魔杖去打敗哈利的話。

  或許他想要別的什麼，但是，格里戈維奇是一位魔杖製作大師，找一位制杖……我是說，魔杖製作大師，除了魔杖的問題之外，哈利完全想不到第二個可能。

  「他到底想要格里戈維奇的什麼東西，」哈利說，眼睛仍然緊閉著，」他讓他交出來，但格里戈維奇說那個東西已經被偷走了……然後……然後……」

  他回憶起他作為伏地魔，好像是從格里戈維奇的眼睛裡進去了，侵入到他的記憶中……

  攝神取念？

  這是哈利第一個想到的方式，不過顯然，伏地魔更具有破壞性。

  「他看到了格里戈維奇的記憶，我看到了一個年輕人坐在窗台上，然後他向格里戈維奇發射了一個咒語就跳出窗外逃走了，他偷了它，那個神秘人想要的什麼東西。我……我覺得我以前在哪兒見過他……」

  哈利希望他當時能多看一眼那個大笑著的男孩的臉，根據格里戈維奇的說法，這事過去很多年了。可為什麼這個年輕的竊賊會看上去眼熟呢？

  周圍的樹林發出的聲音在帳篷中聽不清，哈利所能聽到的僅僅是凡林縝密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羅恩耳語般地說，「你沒看到那個賊手裡握住的東西了嗎？」

  「沒有，不過……那東西一定很小。」

  「哈利？」羅恩重新躺回床上，床扳發出「吱呀」的響聲。「哈利，你不覺得神秘人想要那個東西，是想把它變成魂器嗎？」

  「我不知道，」哈利慢慢地說，「也許，但再製造一個魂器對他來說不是很危險嗎？可是，凡林不是說過他已經把他的靈魂分裂到極限了嗎？」

  「對……但可能他自己不知道。」羅恩說到。

  「是啊……可能。」哈利說。

  他已經確定伏地魔已經在同一隻鳳凰上的魔杖芯問題上找到了解決方法，可以肯定伏地魔已經從老魔杖商人那裡尋找到了解決方案……但他仍然殺死了他，很顯然並沒有問他關於魔杖的那個問題。

  伏地魔在試圖尋找什麼？

  魔法部和魔法界都在他掌控之下，為什麼他還長時間的努力一個尋找格里戈維奇曾經擁有過，卻被某個不知名小偷偷走的東西？

  哈利仍然會想起那個金髮年輕人的面孔，滿是興奮和不羈，他身上有種惡作劇成功之後弗雷德和喬治式的氣質。他從那高高的窗台上跳了出去就像只鳥，而哈利之前曾見過他，但他想不起是在哪了……

  由于格里戈維奇的死，那個快樂的小偷也已處於危險之中，哈利在思考他的問題，他陷入了沉思，當羅恩隆隆的鼾聲從下鋪傳來，他自己也再一次慢慢進入夢鄉。

  夢境依舊還是往常的樣子。

  莫名的，之前哈利所看到的場景不斷的在腦海里重複著，就像是電影，又或者連環畫。

  突然，哈利又想起鄧布利多，龜裂的皮膚，幽藍色的光芒透過肌膚外露，就好似抑制不住魔力的樣子。

  鄧布利多到底做了什麼？

  魂器？還是說其他什麼……

  第二天一清早，在經歷了一夜漫長的休息之後，凡林已經差不多恢復過來，魔法石的魔力透過連接處緩慢的恢復著凡林的魔力。

  這總讓凡林產生一種錯覺，就好像自己是一件鍊金產品一樣。

  符文、咒語，然後還有魔法石的供給，甚至連身體都進行過改造。

  或許原來的巫師都是這麼過來的？

  不得不承認，鳳凰的眼淚擁有的強大恢復力讓凡林重新變得活蹦亂跳的。

  可是一摸口袋，一個冰冷的圓球大大的刺激了凡林的的感官，瘋眼漢穆迪的魔眼。

  放凡林把魔眼拿出來的時候，四個人都統一的陷入了沉默。

  瘋眼漢穆迪沒有辦法在回來了，他的魔眼出現在烏姆里奇的門口，這一下就打破了所有人對於穆迪的幻想。

  出了門，凡林在森林裡找到一棵枝節最多，看起來挺有彈性的古樹。

  他將瘋眼漢穆迪的那隻魔眼埋在了它的樹蔭下。他在樹皮上用魔杖劃了個十字作為標記。

  它並不是很大，但是凡林覺得瘋眼漢會更喜歡這樣而不是綁在烏姆里奇的門上。

  接著，四個人開始為穆迪哀悼，但這並沒有持續多久的時間，他們有更嚴峻的問題要去解決，比如順，接下來他們應該到哪裡去。

  在徵求了所有人的建議之後，哈利、凡林還有赫敏一致覺得最好不要在一個地方停留太長時間，而羅恩也這樣想，但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去的地方最好能有咸牛肉三明治。

  必須承認，羅恩說的很重要，他們不可能像原始人一樣生活。

  於是凡林還有赫敏開始著手清除了女孩在附近用魔法變出來的所有東西，哈利和羅恩理了所有的可以顯示出他們曾在這裡露營過的魔法標記和痕跡。

  然後在赫敏的帶領下他們一起幻影顯形到一個小鎮的郊區。

  他們一到達那裡，就在小灌木叢的隱蔽處搭起了帳篷並在周圍施了防禦魔法。哈利冒險藏在隱形衣下出去尋找食物，然而事情發展往往並不像計劃的那樣。

  在他剛剛進入小鎮時，一陣不自然的寒風襲來，薄霧凝結，頭頂的天空突然變暗使他更加寒冷。

  「你可以召喚守護神的！」羅恩反駁道，這時哈利向後走到帳篷並騰出一隻手，上氣不接下氣，用口型說著一個詞：攝魂怪。

  「我沒辦法……召喚……」他喘息著說，抓住帳篷的邊緣，「不能……召喚來……」

  他們驚愕和失望的表情使哈利感到愧疚，那是個不愉快的經歷，看到攝魂怪在一段距離以外就準確地向自己這裡滑行，那種令人窒息的寒冷麻痹了他的整個身體，遙遠的尖叫敲擊著他的耳膜，這使他無力再保護自己。

  哈利用盡全部的意志力讓自己拔腿就跑，留下攝魂怪在麻瓜中盲目的滑行。麻瓜看不到攝魂怪，但是可以感受到攝魂怪所到之處那種絕望的氣息。

  「所以我們仍然沒有找到任何食物。」

  「閉嘴，羅恩。」凡林皺著眉頭打斷他說，「哈利，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覺得你無法召喚守護神了？在昨天你還可以完美地召喚守護神的！」

  「我不知道。」他安靜地坐在老珀金的一把舊扶手椅上，覺得比那時更丟臉。他覺得自己心裡有些問題。昨天看起來像是在很久之前了：今天我又回到了那個十三歲的我，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車上唯一一個面對攝魂怪崩潰的人。羅恩踢斷了一隻椅子腿。「什麼！」他朝赫敏大吼：「我要餓死了！從上次我流血流得半死到現在吃的所有東西不過是幾個蘑菇！」

  「不過你可以走過去，直接從攝魂怪中間穿過。」

  像被刺了一下，哈利激烈地說。「我會的，但是我的胳膊上還掛著繃帶，除非你沒有注意到。」

  「那很容易就注意到.」

  「那麼就是說……」

  「當然！」

  「好了，停下！」凡林說到，「我們這樣的爭吵根本沒有意義，也就是說，攝魂怪包圍了這裡？」

  「是的，那個鎮子，他們的數量太多了。」哈利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突然……

  「或許是伏地魔影響了你，」凡林說到，「每一次建立起連接總要有一方被壓制住。」

  「放空你的大腦，哈利，儘量給自己一些力量。」凡林說著，事實上，原本他打算去做的，但實際情況看起來，一個沒有完全恢復的巫師很容易就會出現一些意料之外的問題，比如說在關鍵時刻無法控制魔力？

  「好的，但是我們還是去別的地方找食物吧。」赫敏說著，偷偷的看了哈利一眼，「我們不能總停留在攝魂怪四處遊走的地方。」

  最後他們在一個偏僻遙遠的農場裡的田地里過的夜，從那裡他們弄到了雞蛋和麵包。「這不算偷竊，對吧？」當他們狼吞虎咽炒雞蛋烤麵包的時候，赫敏怯怯的問。

  「我是不是應該在咕咕叫的小雞下面放點錢？」羅恩翻著眼睛說，兩頰脹的鼓鼓的。

  「哦，我的赫敏，別擔心那麼多事。放鬆！」凡林說到，「這只是一些善意的援助，如果你感到介意的話，我想我們可以等解決了一切在回來補償他們。」

  並且……的確是這樣……在他們舒服的大吃一頓後，放鬆變得非常簡單。在這個夜晚，關於攝魂怪的爭論也在笑聲中被遺忘了。

  而未來似乎也有了一些盼頭。

  至少，可以明確的一點，他們需要找到剩下的兩件魂器，還有關於摧毀魂器的道具。

  格蘭芬多之劍消失了，凡林曾經嘗試過在帽子裡把它拔出來，但是事實並不是他想像的那麼輕鬆。

  福克斯也失去的聯繫，小鳳凰似乎找到了一個遙遠的居所，凡林現在感應不到它。

  不過哈利倒是顯得十分的樂觀，也充滿了希望，他擔當了在三輪夜班中第一個值班的人。這是他們第一次意識到這個事實：吃飽了精神好，而空空如也的肚子代表著爭論和憂傷。

  哈利對此並不驚訝，因為他有過一段在德思禮家裡幾乎被餓死的經歷。

  赫敏相當出色地熬過了那些晚上，他們除了漿果和過期的餅乾外沒有在尋找中獲得任何食物。她的脾氣可能比平常好了一點，而且她經常沉默。

  凡林則是老樣子，一直對著從亞力克斯哪裡拓印過來的羊皮捲髮呆，不過可以確定的，在赫敏都沒有說什麼之前，凡林絕對不會是最先崩潰的那一個。

  然而，羅恩習慣於他那和善的母親或是霍格沃茨的家養小精靈提供的一天美味的三餐，飢餓使他變得不可理喻而且暴躁易怒。

  「我們接下來去哪裡？」羅恩一直重複著這句話，看上去他沒有任何主意，僅僅是希望凡林或者哈利提出一個計劃，而他就坐在那想著食物的短缺。

  接下來的日子，他們的談話的重複內容越來越多，因為他們沒有得到任何新的信息。

  而談話的內容自然不會繞開魂器這件重要的道具。

  除了凡林已知的，還有一件未知的魂器讓凡林有些犯難。

  也許是之前就製作好的，也許是之後。

  不過，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那也會變得十分的麻煩。

  納吉尼是第一選擇，但是凡林已經處理掉了這條大蛇。

  事情仿佛陷入了僵局，而凡林還沒有辦法向哈利解釋。

  自然，凡林並沒有打斷赫敏還有哈利的意思，而兩個人也顯得十分的熱情。

  就像鄧布利多告訴他們的那樣，他們堅信伏地魔會把他的魂器藏在一個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地方。

  他們一直在列舉，沉悶枯燥的一遍又一遍的，那些他們所知道的伏地魔居住過或拜訪過的地方。

  孤兒院那個他出生和成長的地方；霍格沃茨，是他念書的地方；博金-博克，是他在畢業後工作的地方；然後是阿爾巴尼亞，他在那裡度過了它被放逐的那幾年：這些形成了他們推測的基礎。

  「來，讓我們去阿爾巴尼亞。就算在整個國家裡面搜尋也用不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羅恩諷刺地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