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你醒啦,爸爸,媽媽醒啦,媽媽醒啦……」
百里落嫣剛恢復了一點意識,耳邊便傳來兩個小孩嘰嘰喳喳的聲音,百里落嫣揉了揉發脹的腦袋,完全沒有搞清楚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
門口,一名男子走了進來,在他手裡,正端著一碗藥:「落嫣,你醒了?醒了先把藥喝了吧。」
是即墨青籬。
屋外的陽光有些刺眼,百里落嫣忍不住眯了眯眼:「籬,我……」
百里落嫣剛剛說了兩個字,方才圍著她的兩個小孩已經跑過去,其中一個小女孩將藥碗從即墨青籬手中接了過來,脆生生地道:「我來餵媽媽喝藥,小寶已經長大了,要懂得照顧媽媽了!」
即墨青籬含笑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小寶乖,去吧。」
小男孩的動作比小女孩慢了半拍,見藥碗已經被小女孩拿過去了,小男孩左看左看,也不甘示弱地道:「那大寶去給媽媽拿糖果來,媽媽喝了藥,嘴巴里一定很苦,要吃糖果才會不苦!」
即墨青籬也摸了摸小男孩的頭:「大寶也乖。」
小女孩走到百里落嫣的床邊,兩隻水汪汪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百里落嫣,乖巧地道:「媽媽,你低下來一點,小寶餵你喝藥。」
百里落嫣好奇地看著這個和她簡直一個模子印出來,但是卻縮小了無數倍的萌版百里落嫣:「你……叫我媽媽?」
小女孩點了點小腦袋:「是呀,你是我的媽媽呀,媽媽,你是不是又不想喝藥啦?不行哦,你這幾年總是動不動就昏迷,每次昏迷都是好長一段時間才會醒過來,醫生叔叔說過了,你必須乖乖地好好喝藥喲,媽媽乖啦,快喝藥。」
百里落嫣簡直要被這小女孩的模樣萌化了,這小丫頭,看起來真的是像極了她的女兒!
但是——
等等——
她什麼時候生了女兒的?
這個時候,小男孩也拿著糖果回來了,他一進門就道:「媽媽,你喝藥了嗎?喝完了大寶給你吃糖果哦!」
大寶?
她還有個兒子?
唔……
光看外貌,這小傢伙和即墨青籬倒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看就是親生的!
但是——
不對啊!
她什麼時候又生了個兒子?
她怎麼對什麼都沒有印象?
百里落嫣下意識朝著即墨青籬看了過去,後者也正看著她,見她看過來,即墨青籬走過去,從小女孩手中將藥碗接了過來,溫聲道:「媽媽累了,大寶小寶乖,你們先出去,讓爸爸陪著媽媽。」
「好,那媽媽你好好休息哦。」
大寶小寶都極為乖巧,聞言立刻聽話的出去了。
即墨青籬把藥遞到百里落嫣嘴邊:「先把藥喝了吧。」
百里落嫣抓住即墨青籬的手:「籬,你先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了?我為什麼什麼都不知道?我不記得我倆什麼時候結婚了,我更不記得我什麼時候生了兩個孩子,籬,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即墨青籬低垂著頭,沉默了下來。
過了許久,他才微微抬頭,兩隻眼睛都是通紅的,聲音更是顫抖得厲害:「落嫣,你有病……」
百里落嫣:「……」
即墨青籬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醫生說,你的病情很複雜,間歇性失憶加上多重人格以及臆想症,這些年來,你絕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著,偶爾醒過來,要麼忘了自己是誰,要麼忘了其他人,有時候,你還會幻想自己穿越了,落嫣,我……」
間歇性失憶?
多重人格?
臆想症?
百里落嫣被即墨青籬嘴巴里吐出來的一個個名詞驚呆了。
這特麼……
也太誇張了吧!
百里落嫣唇角抽了抽:「那個……籬,我覺得,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我沒感覺自己生病了啊,我……」
百里落嫣話說到一半,此時,她的腦袋之內突然又傳來一陣劇痛,片刻後,百里落嫣再度暈了過去。
……
「新郎,當你的手牽定她的手,從這一刻起,無論貧窮還是富貴、健康或者疾病,你都將關心她、呵護她、珍惜她、保護她、理解她、尊重她、照顧她、謙讓她、陪伴她,一生一世,直到永遠,你願意嗎?」
「我願意!」
「好,讓我們掌聲為新郎見證!」
「新娘,當你的手牽定他的手,從這一刻起,無論貧窮還是富貴、健康或者疾病,你都將忠於他、支持他、幫助他、安慰他、陪伴他,一生一世,直到永遠,你願意嗎?」
「我願意!」
「好,掌聲為證……」
百里落嫣睜開眼的時候,立刻被一陣熱鬧的氛圍給包圍了。
「呵呵,親家母,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一定要相互扶持,好好相處啊,呵呵呵呵……」台上的司儀話音剛剛落下,一個臉上頂著大濃妝、一臉白粉「撲簌撲簌」往下掉的大媽一把拉起百里落嫣的手,笑得一臉猙獰。
百里落嫣嚇了一大跳,還沒有反應過來,身旁又涌過來好幾個大媽,全都對她說著什麼恭喜祝福的話。
百里落嫣花了足足一盞茶的功夫,才反應過來這些人是在恭喜她女兒今天嫁人了!
她女兒?
嫁人了?!
尼瑪!來一道雷劈死我算了!
這是此刻百里落嫣的心聲。
她的記性一向不差,雖然她腦子一直疼得厲害,但是她現在都還清晰的記得上次醒過來的時候,兩個小孩子圍著她叫媽媽,而這一次醒過來,她的孩子居然結婚了!
即墨青籬走過來拉起了百里落嫣的手,此時的他也不再年輕,雖然保養得宜,但也看得出來眉梢眼角都有不少的皺紋。
即墨青籬低聲對著百里落嫣道:「落嫣啊,怎麼樣?還堅持得住嗎?如果不行,我們就先回家吧……」
百里落嫣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理論上來說,她覺得這一切都應該是一場夢,是假的,可是一切的感覺又是那麼的清晰、那麼的真實,而且,她也會感覺到疼,要真是夢,這個夢也太高級了點吧?!
百里落嫣想起來即墨青籬說她有病,她該不會,真的生病了吧?
百里落嫣擰了擰眉,她的腦袋又開始痛了起來,昏迷之前,百里落嫣隱隱想著,不知道下一次醒來,她是不是就該年老色衰、半隻腳準備踏進棺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