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波在與百里落嫣談完了後,又找機會和即墨青籬單獨談了談。
「我應該是稱呼你一聲即公子呢,還是當叫你一聲墨皇呢?」洪天波看向即墨青籬的目光有些幽深與複雜。
即墨青籬卻是微微一笑:「洪老先生既然是落嫣的師傅,那麼就是籬的長輩了,所以還請洪老先生叫在下一聲小子即可好了」
「好!」洪天波點了點頭,只是這一個字音出口之後,便有好片刻他都沒有再開口,只是目光複雜地看向即墨青籬,好半天后這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小子,你可知道我想要單獨和你談什麼?」
既墨青籬的目光一深,不過卻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知道,是想要我放棄落嫣。」
「你可願意?」洪天波就知道這小子是少有的聰明人,想來也是墨神族下一任的皇啊,又怎麼可能是一個笨蛋。
「我不願意,而且我也不會放手,我愛她,以洪老先生對於神族的了解來說,自然也應該知道,我們神族的人除非不動心,一旦動了心,那麼便是生死相隨,終生不改。」
即墨青籬說著一雙冰藍色的眸子也是認真而鄭重地看向洪天波。
「唉!」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洪天波卻是繼續道:「老夫自然知道,而且老夫還知道,你們九大神族還可以進行一種血脈封印,到時候便可以將你對她的感情盡數封印起來,到時候於你來說只怕她便成了一個一心痴纏你的無聊女人了。」
「而且說不定你還會親手擊殺了她,這樣的悲劇在你們九大神族可是不只一次發生過了吧,所以你又如何能保證?」
洪天波說著目光已經變得冷戾下來,他逼視著即墨青籬:「所以現在你這位墨神族下一任的墨皇也應該給我一個答覆吧。我老人家在等著你的回答呢。」
即墨青籬看著洪天波,看著他按在桌面上的雙手,那手背上已經是青筋暴起了,而且他也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位老人家的憤怒,那是一種壓抑了許久帶著刻骨銘心痛苦的憤怒。
既墨青籬的眼帘微微垂下:「據我所知八十八年前,夜神族的一位擁有著一級神品血脈的男子人,他的名字似乎叫做褚師烈,他在離族遊歷大陸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女子。」
「機緣巧合下兩個人相愛了,於是褚師烈便沒有再回夜神族,反倒是與這個女人一起生活了三年,而且兩個人還育有一子。」
「褚師烈雖然知道這樣平靜而快樂的日子只怕不會太長久,而且那個時候他也做好了準備,他願意剔除自己的神族血脈而與自己的妻兒長相廝守,可是卻沒有想到當夜神族執法隊根本不理會他的請求,而強行將他帶回了夜神族。」
「只是當時夜神族的執法隊卻並沒有找到他的妻兒,本以為他的妻兒會就此逃過一劫,可是卻沒有想到才剛一回到族內,他的感情便被夜神族給封印了。這一封印便是足足五十年。」
「而這五十年裡,那個孩子已經長大了,而且因為他自身具有神族血脈的關係,所以修煉起來要比其他人快得太多,所以此時此刻的那個孩子已經名震那片大陸了。」
「他也曾問過他的母親,父親在哪裡,可是每每問起,他的母親便是以淚洗面,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告訴他。」
「只是每年當到了他母親與父親相遇的那天,他都會回家陪伴母親,因為他知道每當到這一天的時候,他的母親都期待著他的父親會歸來。」
「而那一年的那一天他的父親果然是歸來了,他看到他的母親激動得雙眼落淚,看到了他母親拉著他,語無倫次地告訴他那個人就是他的父親,他的親生父親。」
「只是卻沒有想到,當他的母親撲到他父親面前的時候,卻被他父親一掌拍死了,而接著他的父親將他體內屬於夜神族的血脈也盡數剝離了出來。」
洪天波的眼睛裡眨起了血線,他太陽穴上的青筋也在快速地跳動著,甚至就連臉上的肌肉也在跳動著,看得出來此時此刻的他正處在暴怒的邊緣。
看著面前男人的反應,即墨青籬終於再次嘆了一口氣,然後繼續道:「唉,那個男人的名字我記得似乎就叫做洪天波。」
「小子!」洪天波再也忍不住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今天居然有人在這裡,直接當著自己的面兒,將自己心底里最深的傷撕了開來,那是一種鮮血淋淋的疼,他一直以為自己早就已經忘記了,可是,可是這樣慘痛的記憶他又如何能忘記。
每每午夜夢回他都疼得幾乎要窒息掉了,每每這個時候他都需要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的神精,因為他知道這如海的深仇,他沒有辦法去報,因為那是高高在上的,處於天地規則之外的九大神族之一的夜神族啊。
不要說現在的他已經沒有神族血脈了,就算是他還擁有神族血脈他也做不到了,所以這件往事兒已經壓在他心頭幾十年了。
他以為不地有人知道,可是卻沒有想到即墨青籬居然知道,而且他不但知道,竟然還知道的如此詳細。
「你,你,你怎麼會知道的,你怎麼會知道的?」大手扯上了即墨青籬的衣服領子,洪天波怒瞪著他惡狠狠地問道。
「當年的事情被夜神族用記憶水晶記錄了下來,而為了讓神族眾人可以引以為借,所以便傳給了其他八大神族,而且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父親現在怎麼樣了嗎?」即墨青籬突然間問道。
「呵呵……」洪天波低低地笑著:「他能如何,他還是繼續當他的神族一員唄。」
「他現在過得很不好,因為他的血脈封印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居然自動解開了,所以……」
再往下的話即墨青籬沒有說,可是洪天波的身子卻狠狠地一震,他,他已經可以想像得到那個男人當記起發生的一切後,會如何了。
「他,他沒有自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