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已經好了嗎?!為什麼我不能去她面前吵吵鬧鬧?」
「她不是已經可以自己出房間吃飯了嗎?還花那麼多錢給她買藥幹嘛?她自己也可以克服的吧?」
「憑什麼我要讓讓她那個病人,她都好了!她這麼能怎麼不去死啊!」
謝晚棠怔怔的聽著房門外的話語,有些出神的盯著日記本發呆。
原來...是這麼想的啊...
哥...我突然好像不怕疼了...
黑紅色的血液順著手腕緩緩滴落,在被單上綻開鮮艷的花,又隕落在冰冷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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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真的...好疼啊...」
謝晚棠安靜的躺在床上,漆黑的房間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早說呀...早說要我去死,我還熬這麼多年幹什麼...」
「但凡你們他媽早點說...我也不會拖到現在...我他媽早去找個好人家投胎去了...」
「當初要是乾脆一點...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
謝晚棠拿著刀片,將手腕間的傷口反覆割開,看著血液一點點滴下。
疼嗎?當然是疼的呀...
「可是我能怎麼辦啊...撲面而來的惡意和負面情緒早就把我給淹沒了...」
「算了吧...算了吧...我還是走回陰影...」
「陰溝里的老鼠就別妄想著光明正大生活在陽光下了...」
謝晚棠麻木的再次割開止住血的傷口,反反覆覆。
「為什麼...這麼多血...」
「要疼好久...」
床離門口很近,血液在地上堆積成一片,慢慢的向門口滲出。
「我果然...還是好疼啊...」
眼淚隨著淚水一起滑落,割開的傷口不再滲血...已經要沒有血了嗎?
那我應該...快結束了吧?
「哥哥...我突然好冷...」謝晚棠的聲音很小,很輕...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了啊...
「啊!有血!」
昏昏沉沉中,謝晚棠好似聽到一聲尖叫,想來是自己被發現了。
不過沒關係...一切都快結束了。
「哥...如果,你不是我的病就好了。」
哥哥好溫暖...會保護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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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眼,是在充滿消毒水味道的病房。
謝晚棠怔愣的看著天花板:「沒死...為什麼...」
她突然爬起來,又因為沒有力氣摔在地上。
謝晚棠忍著痛拔掉手背上的針頭,在病房的警報聲中,近乎是爬著向陽台而去。
她摸著陽台上的護欄,又突然崩潰了:「為什麼...為什麼死不了...」
「我已經割的很深了...為什麼?連老天爺都想看著我受苦嗎?」
謝晚棠發狠的舉起旁邊的椅子,砸碎了窗戶上的玻璃。
她撿起一塊較大的玻璃碎片,一下又一下的劃破手腕,又被趕來的醫生護士按住,玻璃碎片脫手落在地上。
「晚晚...」雲墨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手,想給她止血。
「怎麼是你...」謝晚棠有些怔愣的看著他,笑了「表哥,姑姑終於肯把你接出那裡了啊...」
「嗯...你這次的事鬧得太大了,我過來看看。」雲墨拿過護士遞過來的繃帶,動作輕柔的幫她包紮。
「表哥...」謝晚棠有那麼一瞬間泣不成聲「嗚...嗚嗚...你說...嗚...我踏馬的...嗚嗚...割腕幹嘛啊...疼死了...」
雲墨剛想開口安慰,就被她接下來的話噎住:「早知道我特麼的抹脖子算了,省的還得被救回來...疼啊...」
「尋思著怎麼就沒想過換個保險點的法子...等會又要被罵了...」
「不會的。」雲墨這下終於插得上話了「以後你就跟我住吧,我和你...我和他們商量過了。」
「能不能帶上我的貓貓...」謝晚棠吸了下鼻涕「他們會把我的貓貓扔掉的。」
雲墨眼見她的情緒漸漸平息,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謝晚棠的自我調節能力極好,但每次都只在自殘或自殺之後生效...
可能這就是大難不死還有下一難?
所以要儘快調節好應對事後他人的問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