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精神病院

  「你剛剛那麼激動,是因為怕我受傷嗎?」

  即便他們坐上了回家的汽車,司循到現在還心有餘悸,他的目光平靜轉向窗外,刻意跟司錦年保持距離:「沒有。」

  「明明就很關心我,司循你想不想跟我在一起?」

  司錦年回來這兩天,第一次正式提到這個問題。

  相較出國前,他清澈的眼瞳不再全是稚氣,但司錦年越是堅定,司循就越是不敢去面對。

  像是將頭深埋沙漠的鴕鳥,司循試圖轉移話題:「回國了,有什麼想法嗎?」

  「想要跟你在一起。」

  「我花重金送你留學,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一不小心脫口而出了真心話,司錦年自己也很意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我是認真的,司循。」

  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怎料司錦年自以為鄭重的又說了一遍,司循心煩意亂的抓起身上的毛毯丟在一旁:「我看你是洋墨水喝多了,不會好好說話了。」

  明明在商行差點哮喘發作的時候,還允許白敬臣緊挨著給他吸藥,怎麼到自己這裡,連給他蓋毛毯都被嫌棄了?這份疏離感讓司錦年不由賭氣:「那如果我跟雲曉分手、跟方潤儀退婚呢?我們只差十歲,你會試著接受我嗎?」

  「接受什麼?」

  對於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朋友,司循臉色異常難看:「當你長期的飯票嗎?」

  一句話將司錦年的自尊擊成碎渣,他清楚自己只是個拿手術刀的醫生,即便未來再如何努力,財力跟地位也遠遠比不上司循,但一切都還沒開始,他不願被三言兩語就擊敗了。

  「我可以不再花你一分錢。」

  「那從前的生活費、學費,你自己算利息,也一併還給我吧。」

  「那不是自願贈予嗎?」

  「是資助。」

  汽車狹小的空間內瞬間火藥味十足,司循覺得胸口悶悶的,不顧冬日冷風,命令司機將車窗搖下來許多。

  下雨了。

  雖然只是小雨,但司循呼吸道極其敏感,被風雨吹了片刻,他的身體便顫抖著悶咳起來。

  司錦年仍沉浸在自己沒錢的痛苦中,他想讓司機將車窗再搖上去,剛一開口,就被司循生硬的按住了手臂:「開著就好。」

  「司循,我……」

  「如今局勢動盪不安,你最好給我老實些咳咳……不然就還提著行李……去國外待著咳咳……」

  他的話不重,但足以讓司錦年不得不停止這個話題。司循很清楚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他可以包容小朋友所有行為,可這並不代表小朋友可以胡鬧到,成為一個為一己之私、不管不顧、沒有責任感的人。

  「你又要送我走?」

  被包養、還錢、留學接連刺激到,司錦年生氣的脫口而出:「是因為白敬臣還是誰?他為什麼可以叫你司循哥,你們什麼關係?是不是……」

  「停車。」

  在司家家主一聲令後,司錦年被丟出了車外。

  或許是得司循授意,司機探出半個腦袋,向只穿白襯衣的司錦年招呼道:「少爺,這裡有把傘,您不認路的話,就打聽著回來吧!」

  車門「啪」的一聲關上,看著汽車漸行漸遠,在人煙稀少的小道上消失成點,司錦年不甘心,但兩口袋空空,除了走回去沒有任何辦法。

  ……

  接到司錦年消息,雲曉第一時間去了醫院。

  等她替天行道解決了司珏的問題,打車回到公寓後,依舊沒見司錦年人影。她向賀伯打聽,原來是他跟司循鬧彆扭,被汽車扔半路了。

  「晚餐準備好了,雲小姐先到餐廳用飯吧。」

  臨時請來的保姆已經做好了飯菜,雲曉望向司循臥室的方向,輕聲問:「司伯伯跟錦年不一起吃嗎?」

  保姆道:「先生身體不舒服,賀伯只讓做了白粥送進屋裡,少爺回來還得好一會兒,賀伯讓您不必客氣。」

  正說著公寓的門被人敲響。

  「也許是少爺回來了。」

  保姆說著,轉身去開門。

  司錦年心情還算不錯,見雲曉在等他,笑嘻嘻的拎著七個禮品盒放在茶几上。

  再怎麼不識貨,看包裝都知道價格不菲,雲曉問司錦年:「你去洋人商店買東西了?」

  司錦年「嗯」了一聲,接過保姆遞來的毛巾,擦拭被雨水打濕的短髮:「司循讓給你買的,選幾個看上的,拿去背吧。」

  「這個巴掌大小的包能裝下一把槍嗎?」

  雲曉拿起其中一個印著不知名logo的盒子,打開赫然是一款月光粉色精緻的小挎包。

  以為雲曉嫌棄這個,司錦年暗喜還是自己最懂女孩子的心,笑著催促道:「你再拆別的看看,有單肩,雙肩,還有個腰包。」

  裝槍最適合不過了。

  雲曉順從的一一拆開,雖說是同一家店買回來的,但明顯後面打開的六個盒子,裡面的包跟第一個完全不是一種風格。

  「我還是喜歡這個粉的,就這個吧。」

  「別啊!」

  無語從雲曉手裡搶過,司錦年神色明顯慌了:「就這個不行。」

  「為什麼啊?」

  他倒還不至於跟雲曉搶個包,連忙解釋:「那六個都是我選給你的,這小破玩意兒……它是司循給方潤儀定的,店裡的人讓我順便捎回來了。」

  誰想的到你這麼沒眼光。

  司錦年錢花不少,雲曉半點沒開心起來。

  抱著一堆不怎麼喜歡的包一前一後往司錦年房間去,雲曉也給他帶了禮物,不過卻是普通報紙包著的。

  「這是什麼?」

  「我已經按你吩咐去醫院見過司珏了,這是剛割下來新鮮的舌頭。」

  雲曉說晚一步,司錦年毫無心理建設的看到那噁心的東西,嚇得差點沒跳起來。

  「他現在如何了?」

  「情緒不太好,不過我走前打了精神病院電話,咱們有內線在各大醫院,你放心,他不會好過的。」

  「這哪兒是不好過,還不如死了算了。」

  司錦年心裡狠狠膈應了一下,趕忙將司珏割下來的舌頭卷著報紙,丟進垃圾桶里。他是讓雲曉去「照看」司珏,但萬萬沒想到王妃那兒是變態訓練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