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她,是我的
浮空雙手結出一道道複雜的法印,強大的法力波動在洞府中激盪開來。
成蒂一直在拼命地掙扎,試圖衝破念珠的束縛。
但她的反抗在浮空面前微不足道,那一串念珠和浮空的法力如銅牆鐵壁,緊緊地壓制著她,將她困入牢籠。
那串念珠還一直在往金蓮內的小小蓮蓬里鑽,與成蒂的本體慢慢的融合,就跟長在她妖身上的蓮子一樣。
浮空口中頌念的佛經已經隨著念珠附到了蓮瓣上,每有一瓣蓮花被印上了佛文,就有一瓣蓮花被佛光點亮,每亮一瓣,成蒂就痛呼一聲。
成蒂自知逃脫不得,只能苦苦哀求:「放過我!你不能將我煉成佛燈!不……放過我……」
浮空不為所動,只將手中的褐色木圓缽往金蓮的底盤罩去。
上有念珠,下有木圓缽,這兩樣皆是佛門重寶,自此之後成蒂就只能被這兩寶牢牢地束縛,再也無法解脫。
慢慢的,成蒂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和怨恨:「你騙我!你騙了我!我不要成為佛燈!我不……」
浮空莊嚴肅穆的臉上露出了慈悲之色,「成蒂施主,能成為千蓮佛燈乃是你無上的福運,亦是你應有的命數,莫要再掙扎!不然佛祭的力量會將你沖得魂飛魄散。」
成蒂的妖體已泛起亮眼的佛光,她的神魂仿佛在被一點點的抽離、撕裂,痛苦如萬蟻噬心,痛不欲生。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成蒂發出最後的嘶吼,聲音充滿了絕望和怨毒,「浮空,我恨你!我恨你!!!就是死!也不讓你如、」願。
話語未落,成蒂已經沒了聲息。
金蓮已與十粒念珠,還有木圓缽合而為一,一盞千蓮佛燈便成了。
只可惜此千蓮佛燈已經沒有了靈性,其上泛發著的佛光都暗淡了許多。
「阿彌陀佛!」浮空嘆息一聲,望著身前飄懸著的千蓮佛燈,道:「你雖身俱佛性,卻沒有佛心,神魂不能留下也是天意。」
隨即浮空拿出了琉璃焚心火,將它小心的放入了千蓮佛燈之內。
青黃色中泛著金光的琉璃焚心火光華一綻,令整個千蓮佛燈都再次亮了起來。
佛燈照耀之下,一片光明神聖,任何陰邪與黑暗都無處可藏。
如此聖潔的一幕,卓平卻看得心驚膽戰。
許是想到了方才的成蒂,又看著擺出一臉慈悲與欣慰之色的浮空,卓平只覺得眼下的場景都變得十分扭曲和詭異,心中的驚懼愈發深切。
這時,卻又見浮空滿意的點點頭,「金蓮佛光照耀,佛門聖物終於再現人世了。」
說著,也不知他是怎麼動的手,身上的那串骨珠頓時「嗖」的一聲閃了出去。
隨即很快,骨珠就又飛閃了回來,同時還套了一個人回來。
而這個人,正是已經逃得老遠的時一。
見到了時一,卓平當即眉心一跳,忙抿緊了雙唇避免自己不小心驚呼出聲來。
浮空看著不斷掙扎的時一,道:「聽說千蓮佛燈的威力十分不凡,無物不焚,用之驅邪或有奇效。」
時一掙脫不得,冷道:「你是早就發現了我的所在?」
「非也!」浮空指著千蓮佛燈道:「是它發現了你。」
時一看了一眼千蓮佛燈內的琉璃焚心火,眼中頓時感到了刺痛,便忙偏過了頭去,不敢再直視。
浮空若有所思道:「你身上的邪性頗重,不如就讓老衲請千蓮佛燈幫你一把吧。」
「哼!」時一怒目而視,「我看你才是邪!」
卓平也忙大喊一聲,「前輩不可!」
浮空的手一頓,這才偏頭望向身後側的卓平,「有何不可?」
卓平努力鎮定道:「佛燈乃聖物,必然如同佛祖一般大慈大悲,不殺生,不脅迫……世間眾生,如是一體。這位道友與前輩無冤無仇,難道前輩為了驗證千蓮佛燈的威力就要隨意傷及無辜嗎?」
「不然!」浮空的目光平和,看著卓平正要說話,卻突然像是感知到了什麼,猛然抬頭朝天上望去。
只見遠處的茫茫白雪中有狂風驟起,嗚嗚的狂風呼嘯中,有一女子踏步而來。
她黑衣長發,一雙紫瞳,神色冰冷中透著一股邪魅,額際泛著幽紫冷光的雙角更顯得她神秘又危險。
而在她的身旁,還有一個艷麗無比的白衣女子由白雪漸漸凝成,白衣女子的肩上又趴著一隻嬌俏可愛的小白團——這小白團正是時一苦尋不得的雪妖,池冰曾經的靈寵。
「是你!」見到了未黎,浮空當即警惕起來了。
而令浮空更加忌憚的是未黎身旁的那位白衣女子。
未黎站在遠處,並不靠近,指著時一道:「她,是我的。」
浮空看了一眼時一,只見她眉心緊蹙,神色怔怔,不知是在想什麼。
浮空道:「不知此人與未黎施主有何淵源?」
未黎神色不變,「少廢話,要麼將她給我,要麼你我打一場。」
浮空當即面上一滯。
未黎身旁的白衣女子卻道:「別浪費時間了,我們還有別的要事要辦。」
白衣女子又對浮空道:「和尚,這裡是我的地盤,你若痛痛快快的將人讓出來,我們保證不再找你的麻煩,如何?」
「阿彌陀佛!」浮空道:「這位施主爽快,老衲將此人讓出來就是了。」
浮空伸手召回了束縛在時一身上的骨珠。
時一得了自由,立即調動空間之力想要遁逃。
不想身後有狂風涌動,白雪紛飛間便破了時一的空間之力;同一時間,那白衣女子已經站在了時一的身後,雪白的手已經捏住了時一的肩膀。
時一想要掙扎,卻發現自己體內的力量已被一股恐怖的寒意禁錮。
時一看了看白衣女子,又看向未黎,「你要幹什麼?放開我!」
未黎依舊面色冰冷,沒有回應時一,竟是轉身便走。
卓平不由的邁步向前,卻被浮空按住了肩膀。
見未黎不搭理自己,時一又猛的扭頭去看白衣女子,正要開口。
「噓!別吵!」
白衣女子卻抬起了一指輕點時一的嘴唇,一股寒意封唇,時一無法再開口了,連腦中的神識都無法自由的釋放。
白衣女子對浮空微微一笑,隨即白雪如颶風般自她的身體中飛旋而出。
待白雪飛散之時,她與時一便已一同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