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時瑤的奴僕後，其實殷宵的心底里還是有些恍惚和難受。
不過當殷宵「撲通」一聲被時瑤扔進了一個蓮池裡後，殷宵又頓時覺得這主人認得值了。
「玉靈仙蓮？」
一條拇指大小的銀色小魚靈活的遊走在幾株蓮葉的底下，嘴巴一下又一下的親吻著幾枝蓮杆。
那模樣，就好像是急迫的想要一口吞吃了這幾株蓮，但又迫於什麼壓制，正死死的控制著自己的衝動。
不到半會兒，他又像是終於確認了一般，興奮又激動的聲音響徹了整個蓮池：
「這、這還真的是玉靈仙蓮！」
說著，他激動得高高的一躍而起，衝出了水面，又「撲通」一聲跳進水裡。
「這裡竟然有玉靈仙蓮……這可是玉靈仙蓮啊……」
小小的銀月素鯉在幾枝蓮杆旁游來游去，總也停不下來。
玉靈仙蓮什麼的，時瑤還真不知道。
「玉靈仙蓮又怎麼了？」此話是時瑤問的。
聽到了主人的問話，殷宵總算停下了遊動。
「主人，難道您竟是不知道麼？」
「廢話少說些！」
銀白色的魚嘴一合，像是吞咽了一口蓮池內的水。
他一雙圓圓的魚目盯緊了眼前的玉靈仙蓮，強忍著自己想要立即將其吞吃了的欲望，道：
「傳聞玉靈仙蓮乃是生長在仙界的仙植，其產出的蓮子又被稱作玉靈珠，只一粒玉靈珠便能讓一隻凡獸脫胎換骨，從此成為能夠修煉的妖獸……沒想到我竟能在這裡見到了幾株玉靈仙蓮！
若是我早知道主人擁有玉靈仙蓮，不用主人親自出手，我便能心甘情願的為主人上刀山下……」
「這麼說，你曾經吃過一粒玉靈珠？」時瑤打斷了殷宵未完的話。
聞言，蓮池內的小銀魚頓了頓，隨即又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以前是凡間富庶人家裡的一條小錦鯉，後來，運氣好，遇上了一位仙人，仙人賜給了我一粒玉靈珠吃。隨後我便立即生出了靈智，脫胎換骨，成為了一條能夠修煉的銀月素鯉。」
仙人？
時瑤的神魂頓時震了震。
「再、再後來，我就一直四處漂泊，東躲西藏，努力修煉，可恨總有修士想要吃、咳咳——」
殷宵似乎想到了時瑤的那句「紅燒鯉魚」，便立即住了嘴，轉過了話題，道：
「那玉靈仙蓮的味道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所以我一聞到這蓮池內的清香，便知道這肯定就是玉靈仙蓮了。」
而且這玉靈仙蓮的清香對妖獸來說充滿了極致的誘惑，少有妖獸能在這清香下還能保持理智的。
說著，殷宵又感嘆道：「若是我還能再吃上第二粒玉靈珠，恐怕我的瓶頸便能立即得到突破了……」
聽殷宵這麼說，時瑤倒是有些疑狐了。
先前，她已經從朱如月的嘴裡得知，這蓮池內的蓮子可都是被朱如月當零嘴給吃了乾淨的。
若這玉靈仙蓮真像殷宵說的這般厲害，那朱如月當時可沒有什麼效果啊。
現如今她與殷宵已經通過神魂簽下了主僕契約，殷宵的所思所想根本逃不過她的洞察，也就是說殷宵根本無法對自己撒謊。
想著，時瑤便道：「難道這玉靈珠只對凡獸和妖修有效用？」
「是啊！主人。」
殷宵忍不住立即回了時瑤一句，生怕時瑤不知道一樣，忙又道：「這玉靈仙蓮唯有對我們妖修有極大的用處，而且還有極大的誘惑力呢。」
直到現在，殷宵都還忍不住想要一口吞吃了眼前幾株玉靈仙蓮呢。
聞言，時瑤倒是有些信了。
畢竟從殷宵進了這蓮池後，他已經歡快的遊了好幾圈了。
而現在他又忍不住轉著圈遊動了起來，一直都沒能停下，可見這玉靈仙蓮對他的誘惑力多強大。
心裡為朱如月當年的浪費遺憾了一番後，時瑤又問：「你說是一位仙人贈與你一粒玉靈珠，那你可還記得那仙人的模樣，他又是從哪來的？你快快將他的一切都細細的與我說來。」
「呃、」殷宵身形一滯，又頓了頓，「主人，這個，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
聽時瑤的聲音有些低沉，殷宵忙道：「當年，我一吞下了那玉靈珠後，渾身都被靈氣籠罩，立即便開始脫胎換骨了。雖然那時我已經生出了靈智，但也就如同一個剛出生的嬰孩一般，什麼都不懂啊。」
若不是這樣，他也不至於修煉了這麼多年才堪堪達到了化神期後期的修為。
時瑤頓了頓，又問：「那你又如何知曉是仙人贈與你玉靈珠？又怎知這玉靈仙蓮乃是仙界獨有的仙植？」
殷宵：「這些自然都是那仙人告訴我的啊！」
「嗯？」
時瑤僅僅一個低沉的疑音，便令殷宵心裡頭一個咯噔。
「就、就如同那個妖族裡的秘術傳承一般，當我產生靈智之時，便立即知道了仙人贈我玉靈珠啟靈之事，也知道了這玉靈珠的來歷。至於是個什麼樣的仙人……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傳承？
時瑤默了默。
妖族的傳承就像是刻印在了妖獸的血脈之中，等修為達到了一定的等階，便能獲得血脈里流傳下來的修煉秘法。
那是無須任何人的指點，只要到了那一刻，便能立即心領神會的明白了。
時瑤不由得想起了她從寄生獸那裡得來的吞噬之術，隱匿技能和神魂寄生術——當她懂得這些術法之時，便也是得了傳承一般，無須人指點，一下子就明白了。
而這些「傳承」和碧落仙府，都是來自於黎落，但歸根結底，那還是來自於東方昱。
方才一聽到殷宵口中所說的仙人後，時瑤便立即聯想到了東方昱。
雖然不是十分肯定殷宵口中的那位仙人與東方昱有什麼關係。
但是——
看了看蓮池內的幾株玉靈仙蓮，時瑤覺得已經可以有六分的肯定了。
畢竟玉靈仙蓮若真是仙界獨有的仙植，那這靈洲界裡除了她這碧落仙府，恐怕難有第二株了。
「那麼，東方昱已經是一個仙人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