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留在上海

  「醫生,情況怎麼樣了?」

  一看到醫生出來,羽原光一和川本小次郎立刻迎了上去。

  「生命沒有危險,脖子那裡最危險,稍稍偏移一些就完了。大腿上的傷勢也不算太重。」

  「哦,是嗎?」川本小次郎看著漫不經心:「能夠刺殺到田七,一定是軍統,甚至是孟紹原的手筆,精心準備的刺殺,只讓他受了這點傷?哈哈,我差點就以為是苦肉計了。」

  「閣下。」開口的是日本醫生:「我不懂軍事,但以我從醫那麼多年的經驗來看,如果這是苦肉計的話,那麼哪怕是一個最優秀的神槍手,讓他瞄準射擊十次,恐怕也沒有把握打在脖子上的那個部位,正好讓他受傷,又沒有生命危險。這根本就是無法做到的。」

  川本小次郎有些尷尬。

  羽原光一知道自己的這位同伴一直都不怎麼相信田七,就如自己對苗成方始終都抱有懷疑一樣:

  「川本君,來之前,我做了一個簡單的調查,根據巡捕所說,開槍的應該是個女人,連開三槍後,立刻撤離現場,沒有發現接應車輛,所以我更相信這是一起突發事件。

  不要忘記,軍統對田七的懸賞可是五萬大洋,這足夠讓任何人冒險了。」

  說完,對醫生說道:「我們現在可以去探望一下病人嗎?」

  「可以。」

  ……

  見到田七的時候,他的精神似乎還不錯。

  「你的運氣該說好還是不好?」羽原光一輕鬆地說道:「你躲過了致命的子彈,可是你卻不得不躺在病床上。」

  田七卻似乎沒當回事:「我們中國有句老話,叫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我現在就是這樣的一個情況。」

  「田先生,你當時看到什麼了?比如刺殺你的人是誰?」

  川本小次郎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是並不抱希望的。

  但是沒有想到,田七居然說道:「我看的非常清楚。」

  「是嗎?」

  羽原光一同時開口。

  「是的。」田七緩緩說道:「她叫林璇,以前是我的手下,後來因為受傷去了南京,留在了那裡。」

  「田先生,你認為這是軍統一次有預謀的刺殺嗎?」

  「不可能。」田七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去那裡,沒人知道,而且軍統就算想刺殺我,也絕不會用林璇,她是我教出來的,有幾斤幾兩我最清楚。

  這次刺殺只是巧合,她非常的痛恨我,因為在南京的時候,我把她們的總指揮給幹掉了。只能算我倒霉,正好被她給遇到了。」

  「還有一個問題。」川本小次郎繼續問道:「你去那裡做什麼?」

  「做什麼?」田七冷笑一聲:「去吧,在電話局邊上,有一個雜貨鋪,把那的掌柜的抓起來,你們會有收穫的。」

  羽原光一臉上露出了笑容:「田先生為了帝國,幾乎把命都丟了,讓我欽佩。我會向上級匯報的。」

  「是啊,為了帝國。」田七一聲嘆息:「我會報仇的,我的傷不重,我要立刻出院。」

  ……

  「報告!」

  「進來。」

  孟紹原抬頭看了一眼,「林璇啊,怎麼會來上海?」

  「奉尚副區長命前來上海交接情報。」

  「哦,順利嗎?」

  「非常順利。孟主任,我還有一個情報向你匯報。」

  「說。」

  「在我匯報完工作後,發現了叛徒田七。」

  「哦?」

  孟紹原露出了一臉的驚訝:「田七?」

  「是的,我一共向他開了三槍,我跟確定擊中了他,到是否致命沒有把握。」

  「好。」孟紹原叫了一聲:「田七賣國求榮,殘殺同志,罪大惡極。無論生死,一律有賞!」

  「孟主任,我不要賞。」林璇默默地說道:「我只想殺了他,責怪死去的同志報仇。不過……」

  她稍稍遲疑了下,大著膽子說道:「可我總覺得田七叛變有些……」

  「有些什麼?」孟紹原的面色陰沉了下來。

  「我也說不清楚,就是感覺……我以前一直跟著田七,他居然成了叛徒……」

  「林璇,你的這種想法非常危險!」孟紹原抬高了自己的聲音:「做特務工作,沒有感覺!他殘害同志,你親眼看到,他每在這個世上多活一天,對我們造成的危害是不可估量的。」

  「是,孟主任,我錯了!」

  林璇也覺得自己荒唐到了極點。

  田七用那麼殘忍的手段殺死了魯總指揮,自己竟然還覺得有隱情?

  「林璇。」孟紹原放緩了語氣:「既然你又來上海了,我這裡正好缺人,你就留下來吧,反正你一直都是你這個系統的,現在算是歸隊。」

  「是!」林璇一下變得興奮起來。

  如果不是因為受傷,她早跟著孟主任在上海大展拳腳了。

  沒準,現在已經是組長了。

  孟紹原笑了一下:「去吳助理那裡報導,看看她給你安排什麼職務吧。」

  「是!」

  林璇敬了一個禮,走了出去。

  門一關上,孟紹原輕輕嘆息一聲。

  姑娘,你的預感沒錯,田七不是漢奸。

  他只是在特殊戰線執行特殊任務而已。

  但我不能告訴你。

  只有到了抗戰勝利那天才能讓你知道真相。

  ……

  「小心。」

  羽原光一小心的攙扶著田七上了車:「你確定可以?」

  「一點點小傷不礙事。」

  田七喘了口氣:「剛才在領事館,那幫人在忙什麼?我看到了幾個領事館的特務。」

  「從雲南方面來了個支那人。」羽原光一告訴他:「一個什麼做藥的,領事館的人把他當成寶貝一樣。」

  田七「哦」了一聲:「做藥的,難道沒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了?」

  「讓我覺得可笑的是,川本君居然還要求主動協助。明天下午兩點到上海的火車。然後直接送到日本駐滬領事館去。」

  田七笑了笑:「川本君雖然總是不信任我,但他做事還是非常盡職盡責的,大家都是為了一個目的,所以他的舉動我也可以理解。」

  「田先生能夠這麼想,我覺得很欣慰。」羽原光一點了點頭:「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請你們兩位喝頓酒,大家把酒言歡,讓所有的誤會都煙消雲散。」

  「那就讓羽原君費心了。」田七嘆了口氣:「敵人強大,在這個時候,需要的是我們所有的噴都團結一心。」

  「完全對,我完全贊同你的看法,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