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麗絲塔今天同樣也來了。
她本來對這些戰俘也是沒有任何興趣的,可查理斯上校卻親自找到了她。
孟紹原告訴克麗絲塔,如果在場的一個美國記者都沒有,那麼對於美國的顏面來說可不好。
更何況,克麗絲塔是他的好朋友,好朋友總是要幫好朋友忙的,不然還怎麼算是好朋友?
也不知道克麗絲塔是信了這話,還是被這段繞口令繞暈了,反正就是答應了下來。
但她內心還是覺得,這種有什麼可以值得報導的地方呢?
萬幸,今天的天氣還算不錯,這也是難得的讓人覺得開心的地方了。
克麗絲塔也是在形式上採訪了一下特爾中尉以及瓦納多局長。
等到一會戰俘到了,再拍幾張照片,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如果有哪個日本戰俘願意接受自己的採訪,最好是個軍官,那就太完美了。
「來了,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中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儘管馬尼拉人對於戰俘已經習以為常,但總還是有喜歡看熱鬧人的。
一條長長的隊伍,正在朝著馬尼拉慢吞吞的走來。
這是五百多的日軍戰俘。
幾輛吉普車和兩輛武裝裝甲車是負責押送的美軍。
這些日軍自從被俘後,其實已經沒有了反抗的決心。
即便有些人在才被俘的時候還想著要逃跑,甚至殺死美軍,但只要過了一天,他們便會放棄這樣的想法了。
很簡單,由於食物嚴重短缺,這些日軍從美軍登陸呂宋開始,便一直過著食不飽腹的生活。
尤其在日軍於碧瑤拼死抵抗的時候,日軍的食物早就已經斷絕了。
吃草根啃樹皮還算好的。
最悲慘、最殘忍的,是把同伴的屍體吃掉。
更有甚者,那些受重傷,但還沒死的日軍,都會被活活殺死,然後分食屍體。
而成為戰俘呢?
最起碼,他們終於看到吃的了。
麵包,還有那些被美軍視為垃圾的午餐肉,都成為了日軍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人間美味。
都這樣了,還有誰想著逃跑啊!
戰俘隊伍到了馬尼拉,在美軍的命令下停止了前進的腳步。
一個少尉從吉普車上下來,走到特爾中尉面前,敬了個禮:「中尉,一共五百十五名戰俘,全部帶到。」
特爾中尉接過花名冊看了下:「那個什麼大佐呢?」
少尉立刻吩咐手下,把石渡宮大佐叫了過來。
特爾中尉看了一下花名冊,石渡宮大佐才只有三十七歲,可看面前的這個日本軍官,蒼老憔悴的像是個七十歲的人。
「你還沒有看到他們剛被俘時候的樣子。」
似乎是看出了特爾中尉的心思,少尉笑著說道:「他們身上骯髒,一個個瘦的完全不成人形,而且,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我們的長官,第一時間就是讓他們洗了澡,否則,我想我們連晚飯都沒辦法吃下去。」
特爾中尉笑了:「辛苦了,少尉,我們可是給你們準備了豐盛的午餐。」
「太棒了。」少尉隨即嘟囔了一句:「只要不讓我們看到那讓人厭惡的午餐肉就行了。」
石渡宮大佐雖然竭盡全力還想要保證軍官的形象,維護那個狗屁不是的所謂帝國的威嚴,可現在的這種情況,他們什麼都不是。
石渡宮大佐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面。
當日本戰俘開始入城的時候,那些圍觀的菲律賓人響起了一陣陣的噓聲,還有不少的垃圾甚至是石頭朝著戰俘扔去。
戰俘能夠做的,只有麻木的躲避。
他們還能怎麼辦呢?
至於負責維持秩序的警察,也只是象徵性的吆喝了幾聲。
老百姓既然喜歡發泄,那就讓他們發泄去吧。
克麗絲塔鎂光燈不斷閃動,記錄下了這些。
她想著,一會去採訪一下那個日本人的大佐。
可就在這個時候,意外卻忽然發生了。
「砰」!
一聲可怕的槍聲響起,走在隊伍最前列的石渡宮大佐,一頭便栽倒在了血泊中。
……
「事發的非常突然,民眾一片混亂,我們緊急把石渡宮大佐送進了醫院,可是,還是沒能搶救過來,他死了。」
聽著特爾中尉的匯報,孟紹原的眉頭鎖了起來。
特爾中尉繼續說道:「當時,那些警察一個個都被嚇壞了,我為了防止戰俘出現騷亂,立刻和押送他們的美軍控制住了現場,所以,沒能第一時間去抓捕兇手。」
「我在得到這個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
李之峰接口說道:「殺手選擇的角度非常理想,在那個位置,可以很清楚的控制住戰俘入城方向,並且在擊殺後,還可以順利脫身。」
孟紹原沒做聲。
死了一個日本戰俘,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問題是,死的卻是一個日軍大佐。
而且是美軍在菲律賓戰場抓獲的唯一一個日軍大佐。
現在,他死了。
死在了自己的防區馬尼拉。
這讓孟紹原大感臉上無光。
在這次刺殺事件中,馬尼拉的警察不但毫無作為,反而還起了反作用。
特爾中尉還是顧忌到了瓦納多的顏面,沒有說出當時真實的情況。
真實的一幕是,槍聲響起後,那些馬尼拉的警察,跑得比老百姓還要快。
而親眼目睹石渡宮大佐被槍殺,引起了日軍戰俘的混亂。
一場暴亂一觸即發。
還是特爾中尉果斷,立刻控制住了幾名情緒最激動的戰俘,這才勉強控制住了局面。
瓦納多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已經命令在全城展開了抓捕,兇手一定跑不遠的。」
孟紹原卻問了一句:「你們說,為什麼兇手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刺殺?」
瓦納多想了一下:「我初步判斷應該是那些曾經受到日本人迫害的菲律賓人做的,他們不知從什麼渠道,得知了在戰俘中有一個大佐,因此,兇手是來報仇的。」
「是嗎?」孟紹原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我的看法一樣。」李之峰在一邊說道:「菲律賓人對日本人的痛恨到了極點,之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只是,這次死的是一個大佐,情況多少有些不一樣而已。」
孟紹原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隨即,他便陷入到了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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