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爾妮很鎮定。(由於緩存原因,請用戶直接瀏覽器訪問STO55.COM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一大早,迪隆上校就起來了。
之前,他是不管薩爾妮的,可今天也不知怎麼了,忽然對床上的薩爾妮踹了一腳:
「該死的豬,你難道除了睡還是睡嗎?」
其實,薩爾妮早就醒了,他就是不想面對迪隆上校。
踹在身上很疼。
薩爾妮趕緊起身。
做昨天就能看得出,迪隆上校的心情非常不好。
薩爾妮也不敢多問。
「給我在這待著,哪裡也不許去!」迪隆上校說完,便怒氣沖沖的走了。
本來,對於今天的逃跑,薩爾妮還是非常擔心害怕的。
可迪隆上校這麼做了,反而讓她的心情平靜了下來。
沒什麼可以害怕的了。
她一分鐘都不願意再待在這個魔窟里了。
也許會失敗,可那又有什麼呢?
相比於自由,相比於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付出任何代價也都是值得的。
在屋子裡默默坐了半個多小時,算著時間,然後薩爾妮起身離開了這裡。
這一走,是訣別,是再也不會的回頭!
……
亨得利普少校決定在斯帕巴尼奧斯來一次徹底的調查。
他知道迪隆上校肯定在盜賣被繳獲的走私物品。
因為很多美軍占領區的指揮官都是這麼做的。
美軍高層也都是置之不理。
要的,只是勝仗。
這些小事,為什麼要去管呢?
何況,讓前線軍官的口袋裡裝滿,那也是好事。
美軍在二戰中這種監守自盜、大肆撈錢,完全無視軍紀的事情比比皆是。
比如,曾經有一夥美軍,開著坦克衝進法國德占區的銀行,和德軍坦克指揮官合作,盜取了銀行里價值五億美元的黃金。
很多人看起來簡直不可思議,但這就是在二戰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後來,七十年代,大導演、巨星克林特·伊斯特伍德還根據這個真實事件拍攝了一部電影:
《戰略大作戰》!
極具諷刺意味。
可當時的美軍就是如此。
上面不管,底下橫行無忌。
但亨得利普少校就是決定在斯帕巴尼奧斯開始展開調查。
因為迪隆上校的囂張跋扈。
因為,查理斯中校的「懦弱」。
他和考斯頓是好朋友,在他求學時候還得到了考斯頓基金的幫助,最後成為了一名美軍律師!
他心裡非常感激考斯頓。
而查理斯中校同樣作為考斯頓的好友,面對迪隆上校的蠻不講理,咄咄逼人,一退再退,雖然讓亨得利普少校覺得他太軟弱了,但也激發起了保護欲!
他需要保護考斯頓的朋友。
而他手中最有利的武器,就是:
法律!
準確的說,是軍法!
不過,顯然他在斯帕巴尼奧斯碰壁了。
他的任何調查,都遭到了第19騎兵團的非暴力不配合。
他要進入哪裡,都被看守的美軍以軍事基地為由阻擋。
他要調查的人或者事,都被美軍以軍事機密為由拒絕。
他毫無進展。
但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卻更加的激發起了他的雄心壯志。
只要能夠找到迪隆上校的罪證,把迪隆上校送上軍事法庭,那麼自己就會一戰成名!
「查理斯中校」孟紹原,一直都在默默的觀察著亨得利普少校。
多麼富有幹勁的少校啊。
只是,這位少校大約還不知道,其實他是被自己請到馬尼拉港來的。
是的,孟紹原向考斯頓提出,他需要一個軍中律師。
凱斯頓迅速向他提供了一份目前在菲律賓,自己可以想辦法請來的律師名單和他們全部的詳細資料。
孟紹原在仔細的看了這些律師的資料後,迅速鎖定了一個名字:
亨得利普·科曼。
科曼的父親是律師。
而且都是非常成功的律師。
他最後接手的一起案子,是為一個被指控犯下了四起謀殺罪名的嫌疑人進行辯護。
老科曼展現了他不可思議的辯護技巧,準確的抓住了檢方證據中的一個漏洞,成功的讓自己的委託人被陪審團一致認為無罪,當庭釋放。
面對受害者家屬的哭泣、憤怒指責,老科曼毫無愧疚。
他認為一個優秀的律師,就是要全心全意的站在自己的委託人這一邊,而不用去管對方到底是否做過那些事。
可是,報應來的非常快。
在庭審結束後,老科曼那年輕美貌的妻子來接他了。
結果正好被他的委託人看到。
當夜,他的那名委託人就悄悄潛進了老科曼的家中。
他被老科曼發現了,當場和他搏鬥。
委託人身強力壯,打死了老科曼,並且在強暴了他的妻子後又掐死了他。
最終,為了掩蓋罪證,他一把火燒掉了老科曼家的房子。
但他沒有發現,當時還有一個倖存者:
亨得利普·科曼。
在他的父親和歹徒做搏鬥的時候,亨得利普躲到了自己房間的床下。
在放火燒屋子的時候,他翻窗逃跑了。
當時的亨得利普,只有七歲。
但他知道,憑藉自己,是無法為父母報仇的,貿然的衝出去,只會送死。
後來,在指證罪犯的時候,亨得利普毫不遲疑的指向了一名嫌疑人:
「就是他!」
因為老科曼在當律師的時候,幾乎把身邊的親戚和朋友全部得罪光了。
所以,沒人同情科曼家的遭遇。
結果,亨得利普的一個遠房姑媽收留了他。
很小的時候,亨得利普就表現出了自己在法律方面的天賦。
最終,他得到了考斯頓基金會的支持。
考斯頓本人也很看好這個年輕人。
亨得利普也很爭氣,在成為一名實習律師後,他還是堅持和自己的遠房姑媽住在一起,照顧著這個自己世上唯一的親人。
他的姑媽在年老後,陷入了一場官司中,而且看起來必輸無疑。
但亨得利普卻憑藉著自己的頑強,在浩瀚的資料里找到了對姑媽有用的證據,最終成功扭轉了一起原本必輸的官司。
考斯頓一直都記得,在宣判結束後,亨得利普握著姑媽的手說:
「過去,是你一直在照顧我,現在輪到我照顧你了。」
他沒有背棄自己的誓言,一直陪伴姑媽到她生命的最後一刻。
他和他的父親不同。
他最常說的話是:
「罪犯就是罪犯,一切的罪犯,都應該得到他們最嚴厲的懲罰!」
所以,孟紹原立刻就看中了這個亨得利普·科曼!
「還有更好的人選,更有經驗的律師,為什麼一定要找他呢?」當時的考斯頓並不如何理解。
「為什麼?因為從他對待姑媽的表現來看,除了報恩之外,他還有一種很強烈的保護欲、表現欲。」
孟紹原不緊不慢地說道:「看,他姑媽的這起案子,其實並不複雜。他姑媽和一個黑人起了衝突,並且罵了一句『該死的黑鬼都該下地獄』!
那個黑人立刻把她起訴到了法院,根據美國1915年制定的『種族歧視禁止法』,他的姑媽被判罰款五美元。
其實,這是法官能夠給予她最小的判罰了,如果只要罰一美元的話,我相信法官也會毫不猶疑的這麼做的。考斯頓,美國雖然總是口口聲聲的說保護人權,禁止種族歧視,但在美國種族歧視比比皆是,她的姑媽,甚至有可能被白人當成受害者,是嗎?」
「是的。」考斯頓聳了聳肩。
孟紹原太清楚了。
有一部電影《綠皮書》,反應的就是在三四十年代,美國嚴重的種族歧視問題。
雖然在這部影片中雖然導演已經儘量美化最後的結局和這個白人司機,但是在當時真實的社會下,會更加殘酷。人們一致的認為白人受教育水平就是高,黑人就是沒有教育,就是應該在底層。
孟紹原淡淡說道:「儘管損失了五美元,但對他姑媽的名譽造不成任何損失。然而,亨得利普還是決定為他的姑媽做無罪辯護。要知道,在此消耗的時間和精力,以及最終能夠得到的,遠遠超出了認罪。
為什麼?我說了,除了報恩,他還有一種保護欲。在他的父母死後,因為他父親的緣故,所有的親戚朋友都抱著幸災樂禍的態度來對待亨得利普,這讓他幼小的心靈,遭到了沉重的打擊。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姑媽及時的出現了,並且給予幼小的亨得利普以最大的保護。這讓亨得利普在感激之餘,也產生了將來長大後,一定要保護姑媽的決心。
再結合他對打罪犯的決然態度,這在心理學上,其實就是一種強大的保護欲。這種類型的人,有著強烈的保護弱小的欲望。任何他覺得比他弱小的人,都在他的保護範疇內。
而結合這種性格的人,還有另外一種心理,那就是表現欲。他們想告訴被自己保護的人,我有資本,有能力來保護你。他們需要的,是尊敬,是仰望。
在亨得利普成功為他姑媽打贏了官司後,他的這種心理,已經到達了頂峰,並且這種性格,會陪伴他的一生。而我選中他的理由,正是因為他的這種性格。」
考斯頓海沒有理解。
孟紹原微笑著說道:「因為我就是一個非常需要保護的,非常弱小的人。」
「你?」
考斯頓覺得不可思議,然後是啼笑皆非。
你?
一個能夠成為日特駐馬尼拉特務機關機關長的間諜,一個參與了卡巴那圖大營救的傢伙,一個馬尼拉之戰中的英雄,你居然好意思說自己是個弱小的需要保護的人?
孟紹原的要求,讓亨得利普成功的來到了馬尼拉!
所以,在第一次見到亨得利普少校的時候,孟紹原就表現出了他的「軟弱」!
當然,考斯頓按照孟紹原的要求,提前做好了功課。
一路上,他告訴亨得利普少校,查理斯中校是個多麼了不起的傢伙。
對於上級交代的工作,中校總是能夠義無反顧的去完成。
當然,查理斯中校幼年的生活非常悲慘。
他從小就被父母拋棄,是靠著一個人的掙扎才有了今天的位置。
在他小的時候,備受欺凌,讓中校的性格有些懦弱。
本來,以查理斯中校的功勞,早就應該晉升為上校了。
可是,他的晉升,卻被別的更有權勢的人阻止了。
儘管,麥克阿瑟將軍非常欣賞他。
但同樣也有麥克阿瑟將軍無法得罪的人。
考斯頓並沒有明確的說這個麥克阿瑟將軍無法得罪的人是誰。
這麼一來,雖然還沒有見到過查理斯中校,亨得利普少校心裡已經升起了對查理斯中校的保護欲望。
然後,就是關於迪隆上校扣押物資的事情了,「正好」全部被亨得利普少校聽到了。
亨得利普少校並不知道,他面對的這個傢伙,和「懦弱」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相反,這傢伙可能是最卑鄙、最無恥的一個渣男了!
……
「毫無進展的調查,也許我們該結束了。」孟紹原嘆息一聲:「科曼,這裡是迪隆的地盤,他在得知你來後,一定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不會有任何結果的,我不想你也被捲入此事,畢竟站在迪隆身後的那個男人,是巴頓!」
「那又怎麼樣?」亨得利普少校冷冷地說道。
「你太天真了,亨得利普。」孟紹原耐著性子解釋道:「巴頓將軍正在歐洲戰場所向披靡,國防部需要英雄來振奮民心,而巴頓就是這樣的英雄。你如果真的動了他的人,你想像過後果嗎?」
「感謝你的提醒,查理斯。」亨得利普少校卻堅定地說道:「我相信法律的正義,任何觸犯了法律的人,都必將遭到嚴懲,不管這個人是誰。哪怕巴頓將軍觸犯到了法律,我也會把他繩之以法的。至於在斯帕巴尼奧斯?」
他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任何的罪行就算隱藏的再好,也總會露出蛛絲馬跡的。我不相信在第19騎兵團,人人都像迪隆一樣。我更加堅信的是,正義的人一定存在,只是我們還並沒有找到而已。」
孟紹原在那沉默了許久,似乎是終於下定了決心:「好吧,亨得利普,既然你已經決定這麼做了,那麼,我無論如何都會協助你的。也許我的軍銜比你高,但在我的心裡,你是我的朋友!」
亨得利普少校笑了,是真誠的笑,是為了得到一個好朋友信任而展現出來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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