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個鬆散的十二人聯盟便算是成立了。Google搜索
和這些江湖漢子結交最好的辦法,便是結拜。
當時,十二人便跪在關老爺的神像前,結為異性兄弟。
後來有說書的,便把這稱為「關帝廟大結義」。
又稱為「十二好漢」。
舉事計劃既然已經商定,這些江湖漢子哪裡還抑制得住內心興奮,一個個都忙著回去準備。
孟紹原鬆了口氣。
這次舉事能夠到什麼程度,他自己心裡也沒有底。
但至少廣東之抗戰,肯定會出現一個新的局面。
高英瀾的部下進來低低說了幾句。
「知道了。」
高英瀾隨即對孟紹原說道:「沈同河和席曉月在外面等著了。」
今天,孟紹原一共要見三批人。
第一批,是剛才離開的那些江湖好漢。
沈同河和船女席曉月是第二批。
讓他們進來,席曉月一看到是那天的客人:「蔡老爺,高老爺。」
孟紹原微微笑了一下:「沈同河,席曉月,高老闆已經都和你們說過了吧?」
「是,蔡老爺。」
「你們有意見嗎?」
沈同河和席曉月同時搖了搖頭。
孟紹原這時目光落到了沈同河的身上:「沈同河,席曉月的過去,你也知道。你如果嫌棄,現在還來得及。」
沈同河默默說道:「蔡老闆,以後,席曉月就是我的妻子,我不欺負她,也沒人會欺負她。」
「好!」孟紹原又對席曉月說道:「妹子,沈同河是個老實人,明天一早,你們就離開廣州,去一個再也沒有人認識你們的地方。
我和吳發仔說好了,他會安排船帶你們離開的。從此後再也不要回廣州了。」
他是特意這麼做的。
席曉月過去做的是船女。
她現在雖然從良,可是,那些閒言碎語卻足以把一個家庭壓垮。
孟紹原拿過了一隻包,叫到了席曉月的手裡:「妹子,晚上你們住的地方,高老闆已經幫你們安排好了。
非常時期,那些儀式就不搞了。我祝你們從此後恩恩愛愛,比翼雙飛!去吧,去吧。」
包里,放著錢和三根金條。
那是沈同河和席曉月的未來。
席曉月拉著自己的丈夫跪了下來:「哥,妹子不管在哪,都會天天求菩薩保佑你的。」
她毫無疑問是幸運兒。
無數的船女,在人老珠黃的時候,會面臨什麼樣的遭遇沒人比她更加清楚。
席曉月怎麼也都沒有想到,只因為一次的邂逅,她一輩子的命運就這麼被改變了!
……
兩件事,都已經處理完成了。
現在,就等今天要見的最後一個「客人」了。
坐在那裡,孟紹原面寒如水。
面前,站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
站在那,動也不敢動。
孟紹原喝了口水,點上根煙:「你就是高駿楚?」
「是,是我。」高駿楚畢恭畢敬回答道。
「高英瀾是你堂兄?」
「是。」高駿楚趕緊接口回答道。
孟紹原冷笑一聲:「你堂兄頂天立地,你是他的堂弟,卻甘願當個漢奸。如果不是你堂兄一再幫你求情,死的人可就不光是魏嘉福,還有你高駿楚了!」
高駿楚,廣州特務處偵緝隊副隊長。
這個人首鼠兩端,屬於典型的牆頭草。
廣州淪陷之後,在魏嘉福的拉攏下,他也進入了偵緝隊。
老實說,他倒沒做什麼壞事。
可好事也一樣沒做。
這個人在偵緝隊屬於典型的混日子的。
本來偵緝隊副隊長也輪不到他,可後來那個副隊長,被軍統鋤奸了。
魏嘉福擔心上面再派來一個人,牽制他的權利,於是竭力推薦高駿楚當了偵緝隊副隊長。
高駿楚本來就不管事,這麼一來,等於整個偵緝隊都控制在了魏嘉福的手裡。
高英瀾也爭取過自己這個堂弟幾次。
但高駿楚瞻前顧後,生怕遭到日本人的報復,所以怎麼也都沒有肯答應。
只是保證,自己絕不會和軍統的為難,只要場面上交代的過去也就是了。
像高駿楚這樣的人,在各個淪陷區比比皆是。
罪大惡極他們談不上,有的時候對抗日武裝還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要讓他們反正,那也是決計不敢的。
他們唯一在乎的,就是不管國民政府也好,日本人占領也罷,混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抗日武裝呢,對這些人也有一些為難。
鋤奸呢,他們還不夠格。
而且這些人還經常能夠起到一定的作用。
策反他們吧,他們哪怕表面上答應了,可平日裡該怎麼著還是怎麼著。
所以也就乾脆隨他們去了,只要不真正的和抗日武裝為敵就是。
高駿楚就是其中之一。
高駿楚一聽這話,趕緊點頭哈腰說道:「長官,我手裡可沒有血案,我是人在曹營心在漢,我這是……」
「人在曹營心在漢?你也配?」孟紹原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反正我們也不會鋤奸你,留著你還有用處。
不過不巧的是,我這次來廣州,帶著特殊使命,對於你們這種首鼠兩端的漢奸,格殺勿論!」
「噗通」一聲,高駿楚跪倒在了地上:「長官,饒命啊,我也對抗戰有過貢獻啊。」
他嘴裡這麼說,可語氣里卻聽不到真正悔意。
這是老油條了。
高英瀾讓他來,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來一遭。
一是因為高英瀾是他堂兄,總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死吧?
二來,魏嘉福剛被鋤奸,自己身為偵緝隊的副隊長,他也擔心牽連到自己。
乾脆來一趟,糊弄過去也就是了。
只是,讓他沒想到,孟紹原對這種人看得多了:
「高駿楚,我知道,你心裡根本就無所謂。今天你和我賭咒發誓,一轉眼,依舊我行我素。
我今天把你叫來,只是認識認識你。好了,你回去吧。」
什麼?回去?那麼簡單?
高駿楚心裡反而打起鼓來。
孟紹原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放你回去,不是說饒了你,而是讓你和家人告一次別。
你有老婆,還有孩子,我說了,我這個人和別的人不一樣。你全家大小,我要是放過一個,我自己去重慶請罪!」
一瞬間,高駿楚的臉色,變得慘白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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