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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肉臉要通了電話，然後把電話交給了湯姆斯·劉，自己則湊在了聽筒前。
他還是很費了一番力氣才調查到，甚至還賄賂了電話局的員工。
這個電話，的確是孔令儀家的。
「誰？」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非常傲慢的男人聲音。
「孫管家，我是湯姆斯，我找大小姐。」
「怎麼又打來了？」
孫管家似乎不太客氣：「等著。」
沒一會，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又有什麼事？」
語氣，比孫管家還要不耐煩。
「侄女，我到國內了，想請您和孔部長吃個飯。」
「吃飯，就算了。」電話那頭，女人懶懶說道：
「國事艱難，父親很忙，我也很忙，改日吧。」
「哎，哎。」湯姆斯一臉謙卑：「待我向孔部長問好。」
「知道了。」
女人隨即又說道：「以後不要一口一個侄女的。」
電話，隨即便被掛斷了。
湯姆斯把電話放下，討好的看向橫肉臉：「他們不想讓外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
「大小姐，這是演的哪出啊？」
孫管家一臉茫然。
「我哪知道那個人又在搞什麼鬼？」大小姐冷笑一聲：「整天裝神弄鬼的，我懷疑大戲院的事，也是他弄出來騙人的，算了，等他回來再找他算帳。」
……
幾天前。
孟紹原找到孔令儀的時候，手裡拎著大包小包。
全都是舶來品。
「無事獻殷勤，你又想做什麼啊？」
孔令儀喝了一口咖啡。
「大小姐，這不是好久沒來看您了。」孟紹原笑嘻嘻說道：「今天有空，特別來給您請安的。」
「孟紹原，你甭和我來這套，平時你躲我都來不及，今天那麼好，還特意來看我？」大小姐半點都不相信這個男人：
「有事，趕緊說，我一會還要去婦女救國會。」
「您瞧，我們大小姐就是憂國憂民。」孟紹原充分詮釋了什麼叫馬屁精：「大小姐，我那不是有點小事求您。」
「我就知道你一肚子的壞水，說吧，我瞧瞧能不能幫你辦了。」
「小事，真的是小事，等幾天，有人打電話找您，自稱是湯姆斯，您呢，就這麼這麼說……」
「侄女？什麼東西能稱我侄女？」
「不是，您別誤會，那人歲數大，倚老賣老型的，年紀大的，稱呼年紀輕的，那可不是侄子侄女叫的嗎？您訓斥他一下就行。」
「孟紹原，你又在給誰設套了吧？」
「您英明，守備街滅門案，您也聽說了吧？我這不想把兇手抓出來？可這案子，要是沒有您的配合，我還真辦不成。而且滿重慶的，也只有您有這個資格。」
這一頂大帽子扣下去，大小姐聽了還是蠻舒心的：「好處呢？」
「什麼？好處？」
「我早知道，你孟紹原做事，沒好處不辦，今天呢，我也學學你，你說吧，我幫你辦了，有什麼好處啊？」
「您指示。」
「孫管家，把那張單子拿來。」
沒一會，孫管家便把一張清單交給了孟紹原。
大小姐淡淡說道：「這點東西，是我幾個閨中好友要的，我也懶得費這份心思，你幫我辦了吧。」
「哎，哎，我看看……絲襪一百雙……法國香水五十瓶……英國洗澡粉三百包……我的天啊……」
孟紹原咽了一口口水：「大、大小姐，我到哪去弄這些啊？」
「那我管不著了。」大小姐冷冷說道：「辦不到？孫管家，送客。」
「別，我弄，我弄。」孟紹原趕緊叫道：「我把自個兒賣了，也一定幫您弄到。」
「那成吧，你幫我準備這些東西，你的事，我也看著辦吧。」
這事，不過小事一樁。
不過，大約大小姐做夢都不會想到，這個一肚子壞水的男人，真的會幫她弄了一個「叔叔」出來。
「那您費心了，您忙，我不打擾您了。」
「等等，還有件事，孟紹原，大戲院的那事是不是你做的？荀慧生來渝，是不是你故意放出假消息的？」
「天地良心，我再怎麼著，也不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啊。那都是大戲院的精力弄的，現在他正在逃，抓到了，我親自交給大小姐審。」
「我暫時信你，別讓我知道是誰做的，害的我十幾個朋友白高興一場！要抓到了這個人，我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
「您瞧，我說的都是真的。」湯姆斯·劉畏畏縮縮地說道。
「電話，倒是真的。」橫肉臉不緊不慢說道：「但我怎麼知道，電話那頭的那個女人，是不是孔令儀？」
「天地良心，要不然，我直接帶您去那。」
橫肉臉心裡已經九成相信是真的了。
既然是孔祥熙的弟弟，那這個人，是很可以利用一下的。
這幅慫包的樣子，還需要再嚇唬他一下：「本來，你要是個普通人，倒也算了。你是孔祥熙的弟弟，是個麻煩，對不住了。」
他掏出槍，拉開保險，對準了湯姆斯。
湯姆斯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別殺我，別殺我，我還知道很多事情。」
「比如呢？」
橫肉臉貓戲老鼠般的問道。
「比如國民政府派駐在美國的代表團人數，姓名，我都知道。」
湯姆斯為了活命，也是不顧一切了：「比如我還知道美國政府最近派了一個特使，估計已經到了。」
「哦，是嗎？」橫肉臉一下來了興趣：「仔細說說。」
「這個特使叫什麼名字，我不清楚。」湯姆斯慌裡慌張說道：「但他是從印度來的，隨飛機一起降落在昆明機場。」
「繼續。」
橫肉臉完全留神了。
「這事，我是聽我美國朋友說的，他是政府里的。」湯姆斯急急說道：「我到國內以後也聽說，國民政府對此非常重視，已經派專員前去迎接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真的，我不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把他帶下去，嚴加看管。」橫肉臉沉吟了一會說道。
「小杉君，人關好了。」
「立刻和昆明方面聯繫，密切注意機場方向，有沒有重要人物到達。」
「是，小杉君，你認為這個人說的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但從他的表現來看，不太像是在說謊，這個人，身份特殊，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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