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一個徹頭徹尾的陰差陽錯。
日本人把一切都安排的非常好,幾乎毫無破綻可尋,可是,偏偏一個叫焦貴的人出現了。
不是軍統特工,就是一個普通人。
軍統方面呢?
他們認為發現了日本別動隊留下的線索。
可是,誰能想到,這是一個叫焦貴的人故意搗亂留下的所謂線索。
本來已經一團糟了。
軍統有可能按照這條錯誤的線索一直查下去。
可是,孟紹原出現了。
他一下就發現了其中的不對。
接著,他讓焦貴自己主動交代出了全部。
「阿珍夫婦沒和誰結過仇。」孟紹原淡淡地說道:「所以他們的死,很有可能真的是日本人做的,從這個射擊角度我基本可以確定。焦貴啊焦貴,你說你是犯了罪,還是立了功呢?」
焦貴整個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然後,孟紹原緩緩說道:「我呢,現在就可以把你交給巡捕房,然後會找個藉口,叛你有罪。也許,你會死在巡捕房的。」
焦貴被嚇得渾身瑟瑟發抖。
孟紹原又接著說道:「或者,你還有第二條路,帶我們去你親眼目睹的殺人現場。」
「我帶你你們去,我帶你們去。」
焦貴一迭聲地說道。
這種事情面前,他還是知道該怎麼選擇的!
……
焦貴最起碼在這點上沒有說謊。
他所處的公司位置,的確就在槍手們的身後,能夠非常清晰的觀察到對面發生的一切。
「就在這裡。」急於脫身的焦貴指著面前說道:「他們就是在這裡開的槍,然後,是從這裡離開的。」
孟紹原沒有作聲,而是仔細的觀察著這裡。
這裡是槍擊現場。
之前也派人來調查過,但卻沒有調查出什麼來。、
地上的血跡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但如果自己辨認的話還能分辨的出來。
就是在這裡,自己折了七名特工。
其中有一個到現在還下落不明。
「我的人,在這裡四肢被打殘廢了?」
「是的,是的。」焦貴趕緊說道:「我看得很清楚,兩條腿兩隻胳膊全部被打穿了。」
說到這裡,似乎是為了表現自己,還惡狠狠的罵了句:「那些畜生。」
「那些畜生。」孟紹原很贊同的接口說道:「他們就拖著他離開了?」
「沒錯,沒錯,拖著他離開了。」
孟紹原彎下腰,仔細看著地面。
人在受傷被拖行的時候,是會留下血跡的。
還能夠看得出來。
可是沒走多遠,那些若隱若無的血跡便完全的不見了。
孟紹原直起了身,朝兩邊看了看,把焦貴叫了過來:「這輛車,一直停在這裡?」
他說的,是一輛停在一邊的板車。
「是啊。」焦貴一怔:「這是高阿力的車子。他是賣苦力的。」
「能找到他嗎?」
「能啊,他板車在這裡,那就是今天沒出去。」
「去把他給我找來。」
「好,好。」
焦貴應著一迭聲的去了。
沒一會,焦貴就帶來了一個五十左右的男人。
問清楚了這就是高阿力,孟紹原立刻問道:「你的板車上有沒有鎖?」
「有。」高阿力也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有把鎖的,鏈條鎖住車輪的。」
「前兩天是不是鎖頭壞了?」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
「我不光知道你的鎖頭壞了,而且還知道你在板車上鋪了一塊破布,那塊破布也不見了。」
「對啊。」高阿力一拍大腿:「我還在奇怪呢,哪個賊骨頭想偷我的車,車鎖都撬開了,為什麼沒偷走?那塊破布一個大子不值,大概是被誰家的孩子拿去玩了吧?」
孟紹原笑了下:「成了,沒事了,你們都走吧。」
「我也可以走了?」焦貴試探著問道。
「走吧。」
孟紹原非常大度地說道。
焦貴如蒙大赦,趕緊一溜煙的跑了。
等到他們一走,李之峰還是沒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長官,到底你都發現了什麼?」
「發現了很多東西。」孟紹原點著了一根煙:「日本人是準備生擒徐衛昌,把他帶回去,逼問出跟多的額聯絡點,所以他們打斷了他的四肢,讓他根本無力反抗。
拖了沒有幾步,他們就發現了問題,地上的血跡有可能暴露他們的行蹤。所以,他們就偷了高大力的板車。把徐衛昌帶到他們藏身的地點後,又把板車送了回來。
當然,上面那塊沾滿了血跡的破布,肯定不會放在車上了。高大力事後發下鎖被破壞了,不過車子沒丟,也就不會繼續追究下去,一切都做得毫無破綻。」
說到這裡,他略略停頓了一下:「從焦貴交代的情況來分析,當時,已經是凌晨3點了,他們又要殺人,又要帶人走,還要清理痕跡,把板車還回來,這都需要時間。所以,他們藏身的地點距離這裡不會很遠。
我之所以那麼肯定,除了從時間上來判斷,還有他們還回板車的舉動!他們完全可以不還回來,只是這板車一扔,高大力要不了多就會找到,甚至,附近都會有人認識這輛板車。帶到更遠的地方去?他們也不會耽誤這個時間。他們不會因為一輛板車而暴露自己的!」
可是,那些日本人怎麼也都想不到,就是這輛板車暴露了自己的行蹤!
「就在附近,一定就在附近!」
孟紹原非常肯定地說道:「我們正常人的思維,作案後,他們會跑得遠遠的,可是他們偏不。這群人,除了槍法準確,行動迅速,下手毒辣,而且,還很聰明。」
李之峰鄙夷的撇了一下嘴:「再聰明,不還是被你看穿了?長官,這次我倒不是拍你的馬屁,小日本在你面前玩這一套,沒用!」
這不是拍馬屁?這馬屁拍的,孟長官那是大為受用。
李之峰隨即又問道:「可附近這麼多的弄堂,他們到底藏在哪裡?」
孟紹原忽然笑了一下:「李之峰,去找兩套衣服來,又爛又破的那種。」
「做什麼啊?」李之峰大惑不解。
「和我一起當乞丐去。」
「你不是吧,長官。」李之峰眼睛瞪得老大:「好好的你要當乞丐?」
「不是我。」孟紹原一本正經非常嚴肅地說道:「是咱們倆個人一起去當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