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惡龍纏鬥良久,自身亦成為惡龍;凝視深淵過久,深淵回以凝視。」
尼采,《善惡的彼岸》。
孟紹原就是這樣的一條「惡龍」!
惡龍的種子,早就在他心裡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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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剛到南京開始,就已經出現了。
無論是日本特務、漢奸、甚至是當年的薛三槍,無一不是惡龍!
要想活下去,自己也得變成一條惡龍!
比你的對手更加兇惡、更加殘暴、更加狡猾!
仁慈善良,在他的這份工作里,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面對著這樣的惡龍,陸魁新屈服了。
他慘笑一聲:「你贏了,我輸了。你說吧,你要我做什麼?」
「我說了,我要你活著,然後慢慢的折磨你。」孟紹原看起來很詫異:「難道我剛才說的不是中國話,難道你沒有聽懂嗎?」
陸魁新情不自禁的倒退一步:「我想,一定還有其它解決辦法的。三刀六洞,我認了!孟處長,小太爺,我陸魁新就是個畜生,我認賊作父,卑鄙無恥,我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我是要被天打五雷轟的漢奸。諸位,諸位!」
他猛的抬高了聲音,對在場的所有人大聲說道:
「我錯了!這輩子當什麼,都別當漢奸!你們如果實在要當漢奸,小太爺只要在上海一天,就別動這個心思,否則,我的下場就是你們的明天!」
說完,他跪倒在了地上,「咚咚咚」的朝著孟紹原不斷的磕頭:
「小太爺,我是漢奸,是畜生,求求你,殺了我,警示全上海的漢奸吧!」
就是這樣。
孟紹原笑了,這就是他要的目的。
殺一個陸魁新,太簡單了。
折磨他?
這樣也許會帶來相反的效果。
與其受到那樣的折磨,還不如殊死一戰。
他要的就是陸魁新這樣死不悔改的鐵桿漢奸,在所有人面前跪下,給所有人一個警示!
陸魁新這樣的人都服軟了,認輸了,其他人呢?
「你們如果實在要當漢奸,小太爺只要在上海一天,就別動這個心思!」
孟紹原很滿意這幾句話,所以他嘆了口氣:
「陸魁新啊,下輩子當個好人吧。來人,按照幫規,處置陸魁新,然後把他掛到公共租界最醒目的地方,在他的身上寫幾個大字,『一個漢奸』!」
「是!」
許諸大聲應了,一把將陸魁新拎了出去。
全場噤若寒蟬。
這位小太爺,一出現,便接連殺了兩個人。
雷霆萬鈞!
尤其是像陸魁新這樣的人,在他面前,也不過如此。
從始至終,老太爺張仁奎都在那裡閉著眼睛養神。
似乎正在范園發生的這一切,和他一點關係也都沒有。
孟紹原又點了幾個人的名字,無一例外的都是青幫里的漢奸。
只是,處置的辦法有所不同。
有的人,落得了個和李國祿陸魁新一樣的下場,身首異處。
有的人,只是受到了訓誡,當場寫下了悔過書,然後按上手印,保證從此之後再不當漢奸。
其實,讓他們改過自新,不太可能,這點孟紹原也清楚。
但起碼可以對他們起到一個警告的作用。
在老太爺這裡,殺太多的人,不好。
孟紹原這個「小太爺」,在場的人大多是只聞其名,但今天親眼一眼,他算是「一戰成名」了。
這之後,青幫開始流傳一種說法:
千萬別落到小太爺的手裡,招惹誰,也都別招惹小太爺!
孟紹原解決完了那些人,目光在噤若寒蟬的青幫門人的身上一一掃過:
「閔鴻軒!」
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站了起來。
這人長得油頭粉面,很是清秀,一個大男人,卻長得漂漂亮亮,白白淨淨。
一見到這個人,絕大多數人的臉上都是一臉的不屑。
此人叫閔鴻軒,乃是上海「拆白黨」的頭目!
拆白黨在上海那是大名鼎鼎,歷史悠久的。
「拆白」一詞的由來據說有很多個版本,其中一個說法:當時這些人都生得漂亮,所以愛用雪花粉來修飾自己,因此社會上就用拆白(擦白)來形容他們。
當時拆白黨的頭目叫做「部長」,所招收的男會員均為16到40歲以內的高顏值男人,同時這些人還要能說會道。
這些人經過培訓後就會出去騙闊太太或者土豪的小三,來個「財色雙收」。
組織還規定這些人不准偷竊,只准騙錢,也就是讓人家自願給錢他們,其中八成上交組織,二成為個人收入。
而拆白黨女會員則常把自己扮成不諳世事的純情女學生,然後專門挑外地來滬的「富二代」進行下手。
拆白黨組織會強制規定成員騙人以騙錢財為目標,不准真正動情。而這些女人常常會以青純、高冷的面貌出現在目標的眼前,然而她們其實卻是組織里的尤物。
組織的部長還會用各種下三濫的手段等來控制會員,讓他們心甘情願出去行騙,並且保證不會也不敢出賣組織。
所以拆白黨的頭目都很有錢,但卻被青幫其它堂口所鄙視。
閔鴻軒就是上海拆白黨這一代的「部長」。
他的成名作,就是和一個富家女談戀愛,兩人每天耳鬢廝磨如膠似漆。
可是忽然,閔鴻軒變得鬱鬱寡歡起來,富家女一追問,才知道閔鴻軒有個未婚妻,家裡很有權勢,當初閔鴻軒留學日本,未婚妻家裡資助了三萬大洋。
眼下,對方正在逼婚。
富家女一門心思只想和閔鴻軒在一起,聽了後,二話不說,立刻開了五萬大洋的支票給了閔鴻軒,讓他去退婚,連本帶利都把錢給還了!
拿到大洋後的閔鴻軒,毫無疑問人間蒸發了。
孟紹原忽然點了他的名,每個忍都認為閔鴻軒要倒霉了。
孟紹原看了他一會:「聽說你騙過一個富家女的五萬大洋,按理說她不止這麼多錢,你為什麼不再繼續騙下去了?」
「要適可而止。」閔鴻軒平靜地說道:「五萬大洋雖然是筆巨款,但尚在對方可以接受的損失範圍之內,再加上她對我存有幻想,所以我大概率不會有事。可要是騙得狠了,真騙得別人傾家蕩產了,那麼,早晚都會出事。」
孟紹原「哦」了一聲,然後緩緩說道:
「你這樣的人,真的該千刀萬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