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曦曾經的夢想是當一個大學講師。當小學老師太累,當中學老師太苦,只有當大學老師才是最好的。每天講講課,閒暇的時候看看書,做做自己喜歡的學術。既能偷得平生半日閒,又有育才天下秉一心的高尚感。
然後,她遇到了張存道。
俗話說,一個女人會因為一個男人而改變自己。那時候的張存道,希望有一個人能在事業上幫他,所以,她選擇從校園出來,投入到職場。
進入職場後,她的認真和負責,細心和責任,也確確實實幫了張存道很多。一個成功的公司,不能只有一個任性的老闆,還需要有穩重的合伙人。
任性而有才華的老闆,是公司的靈魂。而穩重又務實的合伙人,則是公司的基石。
張存道一直都在放飛自我,他想幹什麼就是什麼。最初的文字遊戲公司,然後的霧聊通訊軟體,接著又是顯卡製作,然後是生物製藥公司,每一步的步子都很大,而他決定做這些的時候,都是文曦在努力穩定公司,從人事方面給予極大的支持。
她不是那種跳脫的女孩,她是一個文學系的沉穩女性。如果公司是一張桌子,那她就是那個勤奮打掃桌子的人。每當她辛苦將桌子收拾乾淨整潔的時候,張存道就會將一堆東西丟在桌子上,然後就甩甩手走了。
然後她就會再次整理桌子,將一切又整理乾淨。而好不容易她將桌子再次收拾乾淨整潔,正想鬆口氣的時候,張存道又向桌子上丟東西了。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這一次,又是在文曦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張存道上馬了這個虛擬實境遊戲,這項目是如此的突然,如此的猝不及防。而且竟然一開始就進入到實質階段。馬上要迎來的邀請測試,這需要有人去組織,有人去交接,有人去負責!
文曦氣得都要哭了,她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直接說道:「項目的負責人是誰?要抽調幾個人去做?要什麼相關技能?什麼相關專業?這些你都有安排了嗎?」
張存道越聽越不對勁,此刻的他覺得眼前站著的不是文曦,而是一尊壓迫力極強的女巨人,這氣勢壓得他不敢抬頭。
他弱弱的說:「這……這不是人事……」
「我就是人事總監,現在我告訴你,人事已經沒人了!招人不是買大白菜,拿錢去市場上裝就行。」
「我忽然感到好累……」文曦此刻無助的說道,整個人無力的坐在沙發上,有點心灰意冷的意思。
這下張存道傻眼了……連忙坐到文曦身邊,輕輕的抱著她,哄著她說:「是我錯了,我不應該給你這麼大的壓力的……」
「不對,是我錯了。是我工作能力不行……跟不上你這個老闆的計劃……」文曦無力的說。
呀!糟糕了,這精神狀態有些不對勁了……張存道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文曦,他連忙將文曦的臉輕輕抬起來,然後嘴對嘴的渡了一口靈光過去。
文曦渾身一緊,然後就認命的鬆了下來,接受了這個親親。雖然在這個親親中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但是文曦還是覺得心累,等到張存道這口靈光結束,她才盯著張存道說到:「你占我便宜?」
張存道連忙說:「我以為這樣你會舒服一點……」
他的話讓文曦微微一愣,然後她狐疑的眯起眼睛,接著語氣冰冷的說:「你怎麼知道這樣做我會舒服?你是不是已經和別人這樣做過了?是誰?是萱萱?還是你的學妹?」
就這麼一瞬間,張存道整個人差點宕機,背後嘩的一下就涼了。好在這個時候,體內的清淨靈光支棱起來,立刻讓張存道冷靜了下來。
「我在這個世界,只對你這樣做過!我發誓!」張存道鏗鏘有力的說道,眼中全是真誠。
在現實世界,他確實是第一次這樣做。不過在迷霧世界……
文曦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她在這話中聽出張存道沒騙她,只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似乎這話有漏洞。但是仔細想一想,又似乎沒有問題。
被張存道這麼插科打諢,又被渡了一口靈氣。她的心情也平定下來,剛剛進門的那股怨氣也消散不少。
這個時候的張存道連忙說:「如果你覺得累,我可以推遲虛擬實境遊戲的邀請測試,等我們一切都準備好了,再開啟。」
文曦聽見這話,倒是冷笑一聲,說:「你這樣做,我們豈不是變成言而無信的公司?豈不是讓別人看了笑話,認為我們真的沒有技術……」
她說到這裡頓了頓,認真的問道:「對了,這個虛擬實境遊戲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她一個文科生姑娘,還真的沒有了解過這個。
張存道連忙給她解釋了一下,她也靜靜的聽完,聽完後,她覺得張存道就是在說天方夜譚。
「你說的這個我們真的能做到?一個真實無比的世界?甚至有觸覺、味覺和嗅覺?這怎麼可能?這和創造世界有什麼區別?」文曦不敢置信的說。
而張存道則是笑著對她說:「不錯,我們正在創造一個世界,一個真實的虛假世界。而且我們也確實是做到了。」
文曦聽完這話,她沉默了一下,還是有些不敢置信的說:「莫曉倩的技術團隊有這麼厲害?這種技術也能做得出來?」
她的話張存道沒有去接,這個不需要太多的解釋,越解釋越麻煩,讓這個姑娘自己腦補就行。
張存道看著文曦,在她耳邊說:「這個項目,我自己來做吧。不從公司調人,我自己去找人。」
文曦白了他一眼,這個少爺是從來沒有做過人事的,不知道人事的艱難,他以為做一個項目很簡單嗎?從外面亂找人,這人的忠誠度能保證嗎?這種高精尖端的技術,被別人學去一星半點的,都是重大的損失。
她剛想否定張存道這個決定,然後就聽見張存道說:「沒關係的,我真的可以做好。玩遊戲的人和其他人不同,他們可以為愛發電,也可以自備乾糧。做一輛汽車用來賣,他們可能會挑三揀四,但是做一輛汽車用來玩,這些人可以自帶扳手,克服萬難!」
文曦終於被這句話逗笑,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仔細想想,還真的似乎有點道理。
然後,她正視張存道,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領,撫平了被她壓皺的西服,澹澹的說:「你要記住你說過的話,有些事對我做過了,就不許對別人做了。沒有確定地位之前,誰也不能偷吃!」
「曉得了,曉得了!」張存道連忙點頭應道,乖巧的如同小雞啄米。
文曦終於被哄走了。張存道也鬆了口氣。
他重新回到自己的老闆桌前,打開論壇,開始發帖。
既然公司不能支援人手,那就只能讓測試玩家自備乾糧了。當然不能要他們出錢,迷霧公司不缺錢,缺的是人。
不過玩家都是一群有較高自我管理能力的人,只需要篩選出相應技能的人就行。
於是乎,張存道開始打字。
【迷霧科技有限公司,迷霧世界虛擬實境項目組,如今正式挑選合格的遊戲測試人員。要求:1、有較高的自我管理能力,能服從安排,完成相應的測試任務。2、本項目需要但不限於統計、管理、規劃、社科、理科等專業知識人士。3、本次遊戲測試為期半個月,中途不得離開,離開既認為放棄本次測試。5、優先招募遊戲資深玩家。】
他的這個帖子一發出,就立刻被置頂高亮。然後瞬間就有無數的遊戲玩家涌了進來。
張存道想要搶占自己的一樓做點補充發言,卻發現一樓早就不是他的。眾多熱情網友已經瞬間搶了十幾樓。
【張總選我!張總選我!人美聲甜會來事,腿長腰細胸襟廣。一步三顫人人愛,廚房廳堂都能來!】
【本人精通統計,擅長繪畫,自學建築,服從領導,甘於奉獻。正是張總需要的人才啊,求張總給個機會。】
【嗯……張總我啥也不會,不如就給張總表演個噼叉吧。求張總翻我牌子!】
【張總看我!資深遊戲玩家,從我們一起大冒險就跟您混的,一直都是您的心腹和家裡人啊,給個表現的機會,你就知道我的好!】
網友們的騷話還是很多的。張存道看了都忍不住笑了。他連忙公布出投簡歷的地址,讓大家去那裡投簡歷,如果入選,會用站內信的形式通知。
做完這些,張存道來到天極實驗室,開始架設這裡的設備。
天極實驗室頂部的大陣是用來指明方向,連接桃源鄉的。還需要設立不少的存儲模塊。因為這些存儲模塊是要展示給外人看的,所以張存道就花錢購買了機櫃,裝了很多硬碟。
這些硬碟都是用來記錄數據的。而小腦腦就安裝在天極實驗室的中心,外面用一個大大的,充滿科幻風格的鐵柜子罩住,加上不明覺厲的燈條和大量的網線,就算齊活了。
等到搞得差不多,張存道就戴上一個頭盔模樣的東西,這就是接入設備。
下一秒,張存道的腦波就被收集,然後通過頭盔傳到小腦腦中。下一刻,一陣陣音樂傳來,接著『眼前』是一黑一亮,只是恍忽之間,他就出現在一塊空地之中。而在他的身後,則是一塊小小的池塘。
池塘水不過一尺,還長著不少蓮花。這話池塘,就映照的是桃源鄉的蓮池,這裡是所有『人』的出生和復活地。
這裡,其實就是映照的桃源鄉的村子,不過這裡沒有任何的建築物,目前還是空蕩蕩的一片。
虛擬世界中,目前除了山川土地植物,是沒有任何活物的。玩家們需要進來開荒,才會慢慢『創造』出動物生物。
虛擬世界的本體還在桃源鄉中,此刻的張存道是以靈魂的狀態,通過天極實驗室的大陣,聯通桃源鄉的蘭花谷,然後進入到法寶虛擬世界中。
以後所有的玩家都會這樣進入遊戲。而操作靈魂進入虛擬世界的,則是蘭花谷的魂蘭。
魂蘭有操作靈魂的能力,是最好的靈魂接引者。而靈魂不屬於活物,也是可以安全通過紫色通道的。
在虛擬世界逛了一圈,被這裡的規則限制,張存道不能飛,也不能動用體內的力量。他無所事事的逛了一下,心中默念『下線』,然後靈魂通過原通道,回到自己的身體中。
這次上線下線很正常,張存道很滿意。
這次是邀請測試,所以要在天極實驗室進行。等到以後的擴大測試,張存道會在頭盔內加入一個紅外光接收器,專門接收天極實驗室大陣發出的紅外光。這些紅外光將代替網絡,完成靈魂的接引。
靈魂是不能順著網線過來打人的,但是順著光可以。通向天堂的路,不都是一道光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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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經過小腦腦的初選,然後經過張存道的複選。首批三十人測試團隊終於組建完畢。這些人會公示出來,讓大家知道他們是誰,當然了,公示的信息也僅限於論壇暱稱而已。至於是男是女大家都不知道,張存道也不介意他們是男是女。
將差旅費電郵過去,張存道就安心等人到來。
此時,在紫金大學內,正在上課的文教授口袋中的手機微微震動。他眉頭皺了皺,然後取出手機偷偷一看。
下一刻,他的眉頭就舒展開來,接著笑著說:「你們的教授我,將要參加一項重要的學術會議,可能會持續半個多月時間。接下來的半個月,我這門課會由其他的講師代勞。」
學生們聽了點點頭,這種事情對教授們而言很正常,教授們會經常請假去參加各種會議,只不過這次是半個月罷了。
下了課,文教授匆匆回到家中,一進家門就對著自己老伴喊道:「老婆子,幫我收拾一些衣物,我要出差半個月。」
文奶奶奇怪的說:「這才剛開學,你怎麼要出差?」
文教授一愣,隨即鎮定的說:「誰知道呢,估計那個項目組的人秀逗了吧。好了,幫我收拾行李吧。」
文奶奶都囔兩句,也開始收拾文教授的行李了,文教授經常外出參加各種活動,都是她收拾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