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偶遇

  雨過天晴,莫菲拖著行李箱在梧村村口等車去火車站,接連的雨天讓這個路滿是泥濘,走了一路上陳她的鞋早已是鼓邦邦的,不走的時候整個人似乎粘在了路上一般。

  一大早莫菲來到村委去看望奶奶,奶奶神情已經有些許恍惚了,應該是被刺激到了,嘴裡一直喊著,"菲菲,吃飯了。"

  莫菲淚如雨下,不敢抬頭看奶奶,強顏歡笑地呼喚著奶奶,"我在這呢,奶奶。"

  奶奶摸著莫菲的臉,"你不是菲菲,菲菲還這么小呢。"說著用手比劃著名。

  在奶奶的記憶里,仍然是那個小時候的莫菲。

  人在徹底絕望的時候,腦海里保存著總是自己最快樂的回憶。

  送完貨給村委會,並向村委會感謝了幾句後,莫菲這才安心地離開。她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錯了,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

  梧村村口處,莫菲和許誠軒打了個照面,然後又轉過頭去看著來往車輛。

  許誠軒拿著一個公文包,應該是去村里進行訪談,查找關於這起案件的線索。

  "莫小姐要去哪裡?"

  "去街上買點東西,大後天可能就回學校去了。"

  "噢是這樣的,如果你要去學校的話得去跟警局那邊請示一下的。"

  莫菲示意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我待會就去了,謝謝許警官提醒。"

  許誠軒知道,莫菲在家已接近兩周,並未找出什麼有力的證據,不能束縛他人的人身自由,理應允許莫菲回校。

  "不用謝。"許誠軒語重心長地回了一句,估計是在想事情。

  兩人相視一笑,就這樣插肩而過。

  莫菲從家裡騎了一輛電動車出來,這是她第一次騎家裡的電動車,這是她媽媽二嫁過來,舅舅偷偷給家裡買的。

  自從洪雅決定嫁給張軍時,外公外婆就強烈反對,也沒有來過張軍家吃過一餐飯,而舅舅也只敢買了電動車贈予,就再也沒敢有交集。

  一路上,莫菲騎在村裡的水泥路上,沒有吹著微風的舒暢,心裡只有不斷的憂愁。

  田邊,街邊,牆上到處張貼著張軍的尋人啟事,很多都飄著飛起來,那也是莫菲心裡裝著的心事,但是心裡的卻怎麼也飛不出去。

  轉眼到了後天,或是因為天氣好轉了很多,莫菲提早了行程,拿著行李箱準備去學校,這比告訴許誠軒的日期少了一天。

  但是在去學校之前,莫菲還需要去到鎮上的警局裡申請回校。

  "喲,真巧,每次都能碰上你。"

  突然一個聲音從莫菲的身後傳了出來。

  "村子就這麼大,見到很正常。"

  見莫菲沒有接話,許誠軒尷尬地撓撓頭笑了笑。

  莫菲看見這模樣,屬實是有點好笑,不自覺嘴角揚了起來。

  許誠軒看莫菲笑了,又問:「你現在要去哪裡,不是說明天才去嗎?」說著瞄了瞄旁邊的行李箱。

  「今天天氣好,就覺得今天去,明天還不一定有這麼好的天氣呢。」

  許誠軒聽到這話,抬頭看了看天空,太陽刺眼得讓他眯起了眼睛。

  「確實不錯哈。」

  「你不是還要去警局提交申請嗎?正好我也回去,順你一道吧。」

  莫菲眼前一亮,心想著再好不過了。

  把行李箱放上後備箱後,莫菲一打開后座,琳琅滿目的物品映入眼帘,眼裡滿是疑惑的神情。

  "莫小姐,坐前面吧,後面東西太多了,真把我當司機了啊。"許誠軒調侃道。

  "不好意思。"說著灰溜溜地跑向了副駕駛位。

  "這些都是幹什麼用的?"莫菲好奇地問了一句。

  莫菲伸手指著,無意露出了大半個胳膊。

  許誠軒注意到,她的手腕處有著明顯的幾塊劃痕,沒多深但是很密集,疑似有自殘的行為。

  莫菲察覺到了許誠軒的目光,慌亂地抽回了手。

  "沒什麼用的,就是回去隨便看看。」為緩解這個尷尬,許誠軒只得順著剛剛的話題回答。

  "那案件有什麼線索了嗎?"

  "你們村里都沒啥監控,挺難的。"許誠軒隨口抱怨了一句。似乎也是讓莫菲放鬆警惕。

  莫菲長舒了一口氣,沉沉地睡去了,自從回家以後就從來沒能睡個好覺,見梧村到梧鎮上的公安局還有些距離,莫菲借著微風眯了起來。

  一路上路過隔壁村的魚塘,此時魚塘已經沒有水,只有滿坑的垃圾塑膠袋,被護欄圍了起來,只是偶爾有人聚在旁邊討論討論,只是嚴禁小孩靠近。

  許誠軒望著在身旁的莫菲,總有種一個小女孩怎麼可能是殺人兇手的感覺,莫菲看起來依然保持著大學生的那份清澈,且行為舉止都表現得很得體,妥妥受害者一個,更何況還長得格外地俊俏。

  看得出神,莫菲眉頭緊皺了一下,許誠軒以為莫菲是感覺到刺眼,立刻把車窗搖了上來,恰好驚動了莫菲。

  "到了嗎?"莫菲疑惑地問了一句。

  "準備了準備了。"許誠軒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遮掩著。

  其實當前距離公安局還有八公里,許誠軒只好瘋狂提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