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如何面對

  鹿涵匆匆趕往市二院，中間給韓總打了電話詢問科室和住院病房，一路跑到住院部病房門口，卻不知道如何面對接下來的情況，病房裡靜悄悄的，鹿涵在門口想了好幾分鐘，才鼓起勇氣敲響了門。

  「請進！」門後傳來清涵溫和的聲音。

  鹿涵有近半個多月沒有見過清涵了，這一刻他卻感覺自己像做錯了事一樣無措，推開門，清涵站在病床邊，面容憔悴，好像瘦了很多。而宮母卻瘦的更多，面色蠟黃，躺在床上眼睛閉著，應該是睡著了。

  一看到這樣宮母，鹿涵眼淚刷的就流下來了。尤記得第一次見宮母時，她身著一身得體的中式旗裙，略施淡妝，戴著一串珍珠項鍊，滿臉的福態和溫和。這才半個多月未見，卻感覺一下瘦了十幾二十斤，好像老了十幾歲一樣，鹿涵的心痛極了。當初自己是不是可以再想想其它的法子，是不是有更合緩的方式？

  清涵看到這樣的鹿涵，也是一語未淚先流，如決堤江水，無聲且痛苦。

  清涵應是擔心兩人舉動驚醒母親，拉著鹿涵出了病房，這是七樓心血管住院部，最前面就是七層的大陽台，鹿涵被拉著一路走到此處。

  半天誰也沒有開口，倆人都在努力的穩住情緒。

  「我很後悔！」鹿涵終是開口，聲音嘶啞。

  「不，這不能怪你，我知道的。」清涵抬起頭，鹿涵也滄桑很多，滿臉胡茬，「這是父親自己犯的錯，只是我媽畢竟年紀在這，一下子情緒過激，好在醫生說沒什麼問題，住院一周調養一下，以後注意吃藥日常保養就好。」

  兩人再度相對無言。

  鹿涵很想問一句「你最近還好嗎？」，可又問不出口，這種情況怎麼可能會好，再問這句話，不是再度讓清涵想到傷痛嗎？

  那問一句「你父親怎麼樣」？可是宮父怎麼可能會好，一下跌落高位，因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讓妻子女兒面臨現在的境況。他現在更加後悔、痛心疾首。

  再度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半響，鹿涵說道：「這段時間，我幫你一起照顧阿姨吧。這樣我們倆還能輪流回去燒點東西給阿姨補充營養。」

  寂靜半響，清涵低聲說道：「我要問過我媽媽。」

  是呀，鹿涵唇角露出苦澀微笑，宮媽媽看到我，會不會情緒更加激動呢。

  「謝謝你來，晚些等我媽醒了，我問完再回信給你吧。」清涵努力壓抑自己情緒，「我媽還在吊水，我先回去照顧了。」

  「好。。。。」

  久久沉默，好像有人在耳邊嘆息，鹿涵不知道自己在醫院陽台呆了多久，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的家。回到家裡熟悉的環境，鹿涵突然想到，多麼熟悉的感覺呀，下午那會為什麼感覺那麼熟悉，原來，是一樣的那樣沉默，一樣的那麼壓抑。心裡，宛然被人用勺子挖掉了一大塊肉，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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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春節，蔓汐和律所同事都是忙的腳不沾地，想著年底前把幾個案子都能快速結尾，讓代理人能安穩過個春節。美國Gund毛絨玩具品牌那邊，看了他們在中國的市場計劃書，覺得很有想法，最重要的是很多渠道的推廣方式，是他們現在國內的代理沒有涉及過的，於是同意拿出幾個系列，在幾個新渠道先嘗試一年，這一年也相當於大家的一個磨合期。和蔓汐溝通過細節過後，胡顏開始和美國品牌那邊準備合同細節。但真要操作起來，多個渠道的銷售工作要開展，他們倆有時一個工作忙，一個學習忙，看來還要找一個人來實際操盤才行。胡顏也同意蔓汐想法，兩人出出主意，把控大局可以，但是日常銷售鋪貨，還是需要有一個人全職盯著才行。兩人準備分頭看看身邊有什麼合適的人選。

  日子在繁忙的生活中轉瞬即逝，轉眼大年二十這天，寧雪兒電話蔓汐，說了鹿涵和宮清涵家的事。寧雪兒日常最閒，同學圈裡發生什麼事情，她都能很快知道。

  「蔓汐，我們要怎麼勸勸鹿涵嗎，可是你也知道，我嘴最笨了，你給出出主意。」

  「我們多人一起勸肯定不合適，他的性格你也知道，看似開朗樂觀，可是也最是敏感，最是要強的人。是好事我們可以一起鬧鬧，這種事他可能更願意自己一個人在角落，自己努力恢復。」蔓汐說道。

  「我先想想吧。」蔓汐有些頭痛。

  那麼陽光溫暖的女孩，又是這樣的情況，鹿涵應該也很是痛苦吧。蔓汐找出老馬和東進電話，來了個三方通話，他們是男孩子，和鹿涵認識的時間更久，看他們有什麼想法嗎。

  「鹿涵最近遇到這麼大的事了嗎，怪不得最近找不到這小子。」老馬還是剛剛知道這事，一陣驚愕。

  「我倒是聽說了一點，但電話鹿涵，也是沒人接。這事情不好辦，鹿涵總是報喜不報憂的。」東進說道。

  「人多可能不好，要麼哪天你們兩跑一趟，拉鹿涵出來喝個酒呢。讓他喝喝酒，放鬆一點心情，可能和你們能多說幾句。說出來總要好一些，而且你們去了，鹿涵心裡知道我們擔心他在，總能堅強一些。」蔓汐提議道。

  「雪兒、寶釧和我都想去勸勸鹿涵，但猜測可能適得其反，你們倆個男孩，可能更好說一些。」蔓汐繼續補充道。

  「恩，是個法子，我們先約約看。」兩人一口答應下來。

  蔓汐掛完電話，想著鹿涵和宮清涵的情況，有些心痛宮清涵。她自己母親去世，父親忽然消失，舉目無依。而宮清涵家逢大變，父親即將入獄，母親又生病要照顧，也是一樣的形影相弔，何其相似。

  想到這裡，她給陳律打了個電話，說朋友有事，想年前最後這一周請假照顧，手上事情基本都已完結，還有什麼事的話也可以隨時電話她。她可以電腦上處理完成。

  陳律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同意了。但想想又問道：「過年沒幾天了，想好過年在哪裡過了嗎？」

  蔓汐愣了愣，「哎，還沒想這個事情呢，有可能去廣州過，叔叔前幾天就電話我了。」

  「恩恩，好，在哪過年，到時也信息告訴我一聲哈。」陳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