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謝謝!」沈初曉接過地址,告別了老闆,又開始挨家挨戶地留自己的名片。
等到這一排的商鋪全部走完,手機便響了起來,按下接聽鍵裡面傳來了陸建安的聲音:「情況怎麼樣?」
「這邊沒有可疑人員出現,你那邊呢?」
「我在停車場,你現在過來,咱們一起去地下通道。」
沈初曉掛斷電話,小跑著去了停車場,路建安正準備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沈初曉卻收起傘快速鑽進車裡,把手中的地址往他手上一塞,把從包子饅頭店老闆那裡得到的信息簡單地複述了一遍。
「我打電話通知向東他們,讓他們抽時間負責一下火車站地下通道這一塊的巡查,你現在開車去這個地方,咱們過去看看情況。」
不管是不是流浪乞討人員,既然已經得知他情況特殊,有困難需要幫助,那麼肯定得去現場了解清楚。
「我不熟悉路?」雖然已經考了駕照,也跟著陸建安出了這麼多次外勤,但方向感極差的沈初曉除了主幹線能夠記住,其它地方根本就找不到。
「你只管開,我告訴你怎麼走,先出停車場往右,這個位置離我們不遠,預計五分鐘左右就能到。」
陸建安說完,沈初曉已經開著車離開了停車場,跟著他指示的方向駛入了左邊的主幹線,走了大約兩三分鐘,進入了右手邊的一條小岔路。
看著前方僅允許一車通行的小路,沈初曉連忙放慢車速祈禱對面不要有來車,可能是因為雨雪天氣的緣故,路上不止車少,甚至連人都不見幾個。
一路向前走了大約1千米左右,前面出現了一大片棚戶區,有磚瓦房,有彩鋼房,也有兩三層的小樓。
陸建安指著前方一個比較寬闊的壩子說道:「先把車停那裡去,我們要找的地方應該就在這附近。」
沈初曉按照他的指示停好車,從車上下來後,開始在這些形狀各異的房屋上面尋找門牌號。
「138號,咱們往前走應該就能找到了。」沈初曉指著小巷邊一處小瓦房的門牌號高興地喊道。
陸建安跟著她一起順著小巷往裡走,停留在了一個貼著145號的灰磚彩鋼棚的小房子前,小房子的外面還搭著一個塑料棚,棚里有專門燒煤球的小灶,一塊滿是油污的水泥板架子上擺放了一些零零碎碎的鍋碗瓢盆。
旁邊的小鐵鍋里,還剩著半鍋麵湯,上面漂浮著幾根細面和幾片有些發黃的白菜葉子。
陳舊的木門虛掩著,裡面黑黢黢的一片,哪怕是白天也看不到任何情況。
「有人嗎?有人在家嗎?」沈初曉輕輕地敲了敲木門,小聲打著招呼。
「誰啊!」一道蒼老無力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沈初曉回頭看了一眼陸建安,見他點頭後才開口說道:「婆婆你好!我是杭州小包子店老闆的朋友,剛好今天要到這邊過來,他托我過來看看。」
「哦!胡胖子是個大好人,我這幾天腿腳有些不舒服,就沒去麻煩他了,你給我帶句話給他,現在天氣冷了,我就不常過去了,你讓他好好做生意,不要惦記我。」屋裡的人扯著聲音說道,不知道是太過用力還是身體原因,隨著她的話音一落,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便響了起來。
沈初曉連忙將門推開,透過微弱的光線,可以看到一人正坐在床上,蓋著厚厚的被子,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著。
「有熱水嗎?我幫你倒點?」沈初曉等她咳嗽結束後,連忙開口問道。
那人伸手指了指她對面木桌上的一個保溫壺,沈初脘連忙上前拿起一個杯子給她倒了半杯水,還專門滴了兩滴在自己手背上確定溫度可以才端過去遞給她。
那人接過水杯,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喝完後又咳嗽了好幾聲,等停下來後,才開始打量沈初曉。
「小囝囝是幹什麼的?這麼冷的天,不可能是專門來看我這老太婆的吧?」
沈初曉接過她杯子放回桌上,衝著她溫和地笑了笑,大概是進來久了,已經習慣了裡面的光線,倒也能看清楚床上的人的樣子。
稀疏的白髮,滿是皺紋的臉龐,還有一雙如同雞爪一樣的手掌,在這樣的光線和環境下,看起來是有些嚇人的。
好在之前就了解了這位婆婆的情況,再加上陸建安此刻正站在門外,沈初曉也不再有恐懼一說,衝著老婆婆溫和地笑了笑開口說道:「今天外面下雪了,預計會有大幅度的降溫。」
「我知道,我今天都沒出門,一直待在家裡。」婆婆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有氣無力。
沈初曉抬頭打量了一下她這個簡陋的家,又看了一眼婆婆身上蓋著的三四層被子,這或許是她為度過這個冬天唯一的準備。
「我是宏輝園救助站的工作人員,下午在外面巡查的時候,在杭州小包子老闆那裡得知到了你的情況,所以專程過來看看,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地方?」為了開展工作,沈初曉不得不自報身份。
「我還以為街道辦又來新人了,是啊!當年我那麼罵他們,他們現在怎麼可能會在管我的死活。
小囝囝,我有今天全是自己作的,你不用管我,去幫助其他需要幫助的人,我這死老太婆命長得很,都熬了八十幾個冬天了,今年這個冬天也一樣能夠熬過去。」
老婆婆雖然聲音虛弱,但字句卻很清晰,表達能力也沒問題。
沈初曉衝著她笑了笑說道:「我真的不是街道處的,但我屬於民政部門,所以幫助你們是我的責任。
婆婆你以前是什麼樣的人不關我的事,我是今天才認識你的,但既然讓我認識你了,我就不能讓你生著病待在這麼簡陋的地方過冬。」
原本只是想給她送點棉衣,還有過冬的物資,我看著她現在咳嗽得這麼厲害,居住的環境這麼差,沈初曉就想著先把她送去救助站。
「我自己的兒女都不管我,我哪有臉讓國家的民政來管我,算了算了,你走吧!我還得睡會兒覺。」老婆婆下起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