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適合流浪乞討人員居住的地方,沈初曉就用鉛筆在上面畫了一個圈,就在她畫第三個圈的時候,手機來電鈴聲響了起來。
按下接聽鍵,裡面傳來了陸建安的聲音:「在哪裡?」
沈初曉連忙回答:「在外面呢,正準備規劃接下來的巡查路線。」
「先別規劃了,你們去一趟七寶,鐘樓附近,有一個穿皮夾克的中年男人名叫孫海洋,你們把他接回救助站,讓錢朵給他安排一張明天去陝西咸陽的火車票。」陸建安開口說道。
「好,我們這就過去!」沈初曉剛一說完,陸建安便掛斷了電話。
「走,去七寶鐘樓!」沈初曉收起地圖對陳霆說道。
「好」陳霆應了一聲,調整了一下座椅,扣上安全帶,發動汽車往七寶方向駛去。
作為上海最著名的旅遊景點,七寶古鎮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宋代,距今已有一千多年,是上海地區保存較為完好的古鎮之一。
擁有著典型的江南水鄉特色,裡面隨處可見小橋流水、白牆黑瓦,河道縱橫的江南水鄉風貌。
古鎮內保存了許多歷史遺蹟和文化景點,如七寶教寺、鐘樓、棉織坊、張充仁紀念館等,近年來更是以美食聞名,南大街上聚集了眾多的小吃和特色餐館,如七寶湯圓、七寶羊肉等,是品嘗上海及江南地區傳統美食的好去處。
所以不管什麼時候,這裡的人流量都非常的大,沈初曉和陳霆把車停在了外面的停車場,兩人穿梭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看著周圍繁華熱鬧的景象,和琳琅滿目的各種小吃,差一點就忘記了自己到這裡來的目的。
花了十幾分鐘,終於來到了鐘樓前,沈初曉在密密麻麻的遊客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牆根處,身穿皮夾克,手拎一個大牛仔包的孫海洋。
「應該是那個人!」沈初曉。伸手指了指孫海洋,對陳霆說道。
陳霆有些不解地問道:「你怎麼可以確定是他?」畢竟周圍的遊客不少,孫海洋又沒在身上貼他的名字。
「你看這些遊客,他們是出來玩的,不會攜帶大量行李,最多就是背一個大一點的包,邊走邊看熱鬧,手裡還拿著很多吃的玩的東西。
而那人站在那裡,腳邊還放了那麼大一個行李包,與這些遊客看起來格格不入,最主要的是身上還穿著皮夾克。」
陳霆發現確實就像她說的一樣,正常過來玩的,誰會攜帶那麼一大包東西沈初曉。
兩人說話間走到了孫海洋面前,沈初曉率先開口問道:「請問你是孫海洋嗎?」
孫海洋點了點頭,操著濃重的陝西口音說道:「我是我是,你們是救助站的,陸副站長今天怎麼沒來?」
「你認識我們陸哥?」沈初曉聽他語氣,好像和陸建安還很熟的樣子。
「認識認識,我和他老熟了,以前每次給他打電話,都是他過來接的,今天沒看到他人,有些意外。」孫海洋有些失落地說道。
「陸哥在忙其他的事情,是他讓我們過來接你的,路哥說你的訴求是給你買一張回陝西咸陽的火車票,那你現在先給我們回救助站吧。」
沈初曉說完後,邊要去幫忙拎他的行李包,孫海洋哪裡好意思讓個女孩子給自己拿東西,主動提起行李包衝著她嘿嘿一笑:「走吧!現在過去應該能夠趕上晚飯,我這肚子都餓了好久了!」
沈初曉聽他這麼一說,連忙沖他說道:「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那邊有個麵包店,我去給你買兩個麵包。」
「那感情好,謝謝啦!」孫海洋笑著說道。
沈初曉快步往旁邊的麵包店走去,買了兩個體積比較大的麵包,又給他拿了一瓶礦泉水,從麵包店出來,陳霆和孫海洋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把水和麵包遞給孫海洋,陳霆接過他手上的大行李袋,三人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上車後,孫海洋已經把兩個麵包全部吃完,手裡只剩下半瓶礦泉水,樂呵呵地坐在車后座。
沈初曉小聲問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七寶?」
「我原本是在莘莊那邊上班,這不快過年了嗎?我就辭工準備回家,想著給家裡的孩子買點小禮物,就專門跑到古鎮這邊來看看,結果一不小心,遇到了扒手,錢全部被偷了。
實在是沒辦法,就只能打電話給陸副站長求助。」孫海洋一臉無奈地說道。
「被偷了多少錢,有沒有報警?」
陳霆聽到沈初曉這麼一問,也不急著啟動汽車離開,而是回頭將目光停在了孫海洋身上。
「兩個月工資,之前發的工資都寄回家了,就這兩個月工資想著自己帶回去,哪裡想到運氣這麼差,全送給了小偷,以前也被偷過錢,也報過警,但在這個地方,人流量這麼大,錢什麼時候搞丟的都不知道,基本上是找不回來了,也就不麻煩警察叔叔了。」孫海洋說完,開啟了長吁短嘆模式。
「回救助站吧!」沈初曉對陳霆說道,車子離開了七寶,快速駛回了救助站。
沈初曉帶著孫海洋在登記大廳辦理入住登記,錢朵在拿到他身份證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
「怎麼了?」沈初曉發現了錢朵的變化,這小姐姐對每一個過來辦理登記的流浪乞討人員態度都非常好,這還是第一次看她沉下臉來。
「熟人熟人,我以前也到救助站來過,和錢小姐是認識的,可能是我有些地方做得不好,讓錢小姐看到我就不高興。」孫海洋搶著說道。
「知道我看著你不高興,為什麼還要過來,你說你一年到頭都在廠里上班,硬是買張火車票的錢都出不起嗎?」錢朵帶著幾分氣惱地說道。
「這不是遇到了扒手嗎?我也是實在沒辦法,總不能找家裡要錢買車票吧!你也知道我家裡的情況,就算我開口找他們要,他們也拿不出來呀!」孫海洋厚著臉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