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甜的。」阮清讓見她不吭聲，又說，順便端起水果盤，遞到她的面前，說：「真的不吃嗎？」
離水抿著唇瓣看他，然後搖了搖頭，說：「不吃。」
她是一個下人。
「你叫離水是嗎？」阮清讓坐了下來，一邊勾著唇角笑了笑，一邊說：「你幾歲了啊？」
離水想了想，回答：「少爺，我六歲了。」
「我也是六歲。」阮清讓緩緩地點了點頭，又說：「你以後別叫我少爺了，叫我哥哥吧？」
他不上學，一直沒有什麼玩伴。猛的來了一個小女孩兒可以陪他，真是又好奇又欣喜。
聞言，離水嚇了一跳，眼睛都瞪的大大的，「哥哥？少爺為什麼讓我叫你哥哥？夫人知道了，會……」
說到這裡，離水不再繼續往下說了。
「我有一個龍鳳胎妹妹。」阮清讓垂著眸子，語氣有些失落，「可是我沒有見過她。」
所以知道離水也是六歲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想讓她叫自己哥哥。
離水小臉糾結了一會兒，說：「可是……夫人說讓我叫你少爺的。」
「……」
「哈哈。」阮清讓笑了起來，他站起來，走到離水的面前站定。他比她高，需要微微彎著腰才能夠平視她的眼睛，說：「看來所有人都聽外婆的話……你不知道嗎？女孩子叫男孩子哥哥，是應該的。」
從來沒有人這樣告訴過離水，她當然不知道。
更何況阮清讓本來就是瞎扯的。
離水舔了舔唇，覺得自己應該聽老夫人的，但是又想不到什麼話來反駁阮清讓，只好沒有說話。
阮清讓撇了撇嘴，「叫我一聲哥哥聽聽呀？」
「……」
他是少爺。
離水糾結了老半天，老夫人說了，以後她要跟著少爺，所以是不是應該聽他的話？
「哥哥……」離水抿了抿唇瓣，叫了一聲。
阮清讓似乎很開心，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唇角綻開笑容，「嗯。」
他用牙籤扎了一塊兒西瓜，遞到了離水的嘴邊。
「你吃。」
離水咬了咬唇瓣，又是一頓糾結，不過還是吃了，點頭，「真的很甜。」
「一會兒鋼琴老師就要過來了。」阮清讓走到鋼琴旁邊坐下來，說：「我要練琴了。」
離水乖巧地點了點頭，在他的一邊站著，也不敢坐，盯著桌子上那盤西瓜看。
阮清讓臉上的笑容很少，今天卻笑了好幾次。
他咧著嘴角，「你吃啊，外婆不在，沒事的。」
離水站著沒動。
「你去那邊沙發坐下吧，不用站著的。」阮清讓說。
離水仍舊站著沒動。
阮清讓沒辦法，只好站起來，用自己的小手，牽住離水的小手。
他的手掌還小，但是很溫暖，帶著並不讓人排斥的溫熱，將她的小小的柔軟的手握住。
阮清讓牽著離水走到沙發旁邊，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來，然後指了指那盤西瓜，「你就坐在這裡吃西瓜吧。」
他想，那個時候，應該是把離水當成了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妹妹。看見這樣一個小女孩，很想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