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從東園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不過事實上，今天的天一直這樣，陰陰沉沉的。
她腦子裡一直迴蕩著阮老夫人那句：「錯了，就要付出代價。」
外公已經去世了，即使外婆不原諒他，又能讓他付出什麼代價呢？
遲遲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有很多事情想不通，又好像有什麼事情明白了。
東園離她住的地方不是很遠，不過老夫人還是讓一個下人送她回來，不知道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還是要監視她。
那下人走在她的前面，遲遲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叔叔，我可以跟你打聽一件事情嗎？」
「什麼事，您說。」男人回過頭，露出笑容。
遲遲看了一眼四周，這莊園修建的很氣派，歐式建築物高聳，只有遠處那座莊嚴的佛堂，風格不同。
她抿唇，壓低了聲音：「以前外婆經常去佛堂吃齋念佛嗎？」
「……」
遲遲的話一落，就看到男人的臉色略微變了變。
他年紀看起來不小了，應該在阮家莊園做事很久，說不定從他那裡能知道一些什麼？
「不是很經常。」男人笑了笑，收斂表情，說：「偶爾會去，老夫人很忙的，雖然少爺接管阮家，但是老夫人依舊也要操心的。」
這樣啊……
跟遲遲從離水那裡聽來的差不多。
遲遲點了點頭，扯著唇，像是不經意的聊天口氣，「那佛堂里的舊閣樓，為什麼現在才拆啊？不是說早就沒住人了嗎？」
「……」
可能是遲遲的這兩個問題都太禁忌，那男人這下的臉色，比著剛才還難看。
他抿了抿唇，才說：「之前老夫人一直沒有空管吧……」
經過遲遲這兩天的相處，她也摸透一些，阮家的下人都很規矩，即使知道什麼，應該也不會輕易說的。
「那這閣樓就沒有什麼傳說嗎？」遲遲一邊慢悠悠的走著，一邊說：「我看小說中，像這樣的閣樓，都充滿了神秘色彩呢，比如……裡面有沒有什麼秘密的啊……」
遲遲不奢望能套出什麼話，只是想從這下人的態度中，確認一下，閣樓里之前是否真的有秘密。
男人乾笑了兩聲，「您是小說看多了吧……」
遲遲見套不出什麼，也沒有再多問了，反正她已經確認了，這閣樓里有古怪。
等快到她住的地方的時候，看到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手裡拿著公文包剛出來。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她沒有見過，應該是……
「那個就是哥哥的心理醫生嗎？」遲遲指了指，問。
下人點了點頭，「是的，他就是少爺的心理醫生，胡醫生。」
「哦。」遲遲點了點頭，扯著唇笑了笑，「謝謝你送我回來，你回東園吧，我跟心理醫生聊幾句，看看我哥哥的情緒怎麼樣。」
等那下人走了以後，遲遲看那心理醫生應該是要往莊園大門的方向去。
她連忙叫住他，「你好，你是胡醫生？」
遲遲話落，走上前去，牽了牽唇角，笑容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