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是寫生課,張老師沒帶他們去校外,而是就在學校的情人湖邊,讓他們寫生。
遲遲想起來,她十六歲生日的那天,祁暮深跟她表白,也是在這裡。所以一來這裡,她對這裡就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別人都在畫湖,畫天,畫路上行走匆匆的行人。
遲遲則悠閒地畫起了湖旁邊的相思樹。
正當她畫的投入的時候,有個學生喊道:「趙樂樂,張老師叫你呢!」
遲遲下意識地也看了過去。
「老師說,讓你現在過去,他給你出一個主題,讓你畫畫。」
趙樂樂聽了這話,咬了咬唇,但是她也不能不過去啊,只好慢吞吞的過去了。
張雪站在遲遲的身邊,朝著那邊看了一眼,瞪著眼睛道,「這下她要露餡了,我覺得昨天她交那副畫,肯定是花錢買來的。」
說完,她才意識到李薇薇還在,而李薇薇聽到她說這話,又垂下了頭。
雖然大家沒有明說懷疑她跟趙樂樂串通的事情,但是很明顯,許多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樣,在排斥她。
即使張雪還會跟她說幾句話,也是滿臉糾結的,不像之前那樣熱絡了。
「遲遲,你這是在畫樹?」不管怎麼說,張雪跟李薇薇都認識那麼幾年了,她還是不想看李薇薇難堪的,連忙轉移了話題。
遲遲點了點頭,笑:「嗯,我覺得這相思樹畫出來也挺好看的。」
初秋的太陽光不很濃烈,不過察覺到遲遲眯了眯眼睛,任意還是挪了一下位置,替她擋了一下。
「你這兩棵相思樹,畫的挺纏綿。」
遲遲想不到任意會這麼評價,笑了一下,「嘿嘿,等你有了男朋友就知道啦。」
「……」
許是這話任意沒有辦法接,她沒有接,只是扯了扯唇。
遲遲已經畫的差不多了,相互纏繞的兩棵相思樹,的確像是一對兒相擁的眷侶一樣。
她剛把畫畫的工具收起來,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是夏安璃。
這些日子忙著開學,兩個人倒是沒有怎麼聯繫。
本來遲遲想著,等著新學期穩定下來了就找她去浪一浪,兩個人的學校其實離得不太遠。
「喂,安璃。」遲遲接起電話,聲音里不自覺地帶了笑意,「不會是找不著你家程然了,所以給我打電話吧?」
程然也在京都大學,不過遲遲也沒問他念的什麼專業。
畢竟如果不是夏安璃的話,遲遲跟程然不會有什麼交集,
電話那頭的夏安璃卻沉默沒說話。
雖然她不是那種嘰嘰喳喳的女孩子,但如果是往常,肯定要先把遲遲打趣一番的。
遲遲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又問:「安璃?」
「遲遲。」夏安璃這才開口說話,聲音沉啞沉啞的,「陪我去醫院吧。」
遲遲頓了一下,才發出一個音節,「啊?你生病了嗎?」
即使去醫院,夏安璃應該先想到的是程然啊。
「不是。」
遲遲撓了撓後腦勺,「那是怎麼了?為什麼去醫院?」
「遲遲,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