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頓了一下，正想說話，就聽到宿舍里，啪一聲，玻璃杯落地的聲音細細碎碎。
她下意識地皺了一下眉，透過陽台的玻璃門看進去，看到李薇薇站在她的桌子旁邊，驚慌地看到地上碎掉的玻璃杯還有……遲遲的畫。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李薇薇說完，趕緊蹲了下來。
張雪和任意都飛快地下了床，湊了過去，「這是遲遲的畫吧？這可怎麼辦，都濕了吧？」
她們的陽台的玻璃門隔音效果很好，但是遲遲還是聽到了裡面，她們幾個說的話。
「你怎麼不說話啊遲遲？」電話里，蘇溪的聲音還在傳過來。
遲遲閉了一下眼睛，捏著手機的手不由地緊了緊，吞咽了一口唾沫，道：「蘇咩咩，我這邊有點事情，回頭再給你打電話。」
說完，她掛了電話，一邊打開陽台的玻璃門進了宿舍，面無表情地走過去。
地上，是她的新生作業，已經被水打濕了不少，本來她裱了一下，是卷著的，但是此刻已經展開了。旁邊躺著一個碎掉的玻璃杯底，還有玻璃渣。
這個玻璃杯是李薇薇的。
「遲遲，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過來倒水喝，不小心沒站穩，沒想到……」說到這裡，李薇薇臉上很愧疚的樣子，飛快的低下頭，沒有再說話了。
她們宿舍是四人間，上床下桌的，遲遲和任意的床離門口很近，是對鋪，而宿舍里的飲水機，就放在門口這邊。
遲遲還沒有發問，李薇薇就這樣解釋，未免有些欲蓋彌彰了。
張雪和任意還蹲在地上，小心地把遲遲的畫從玻璃渣中拿起來。
上面有一大塊地方已經濕透了，張雪一邊小心翼翼地鋪開，一邊道：「遲遲怎麼辦？這樣交上去，老師肯定要責怪你。」
他們早就聽學長學姐說過，張老師是出了名的追求完美。
拋開這個不說，這個濕了的畫即使再晾乾，也會有痕跡，上面的色彩線條也都被破壞了。即使內容再好，還怎麼被展覽？
遲遲站著沒說話，只是低頭看著李薇薇。
「真的對不起……」李薇薇一邊說著，目光卻是落在了張雪正在展開的畫作上。
張老師給出的主題是「水」，遲遲這幅畫，看起來倒像是連環畫一樣。
一片接著一片的水，裡面有水生生物，不過好像在有規律地變化一樣。
遲遲扶住張雪的手，說：「別看了，已經廢掉了。」
李薇薇把遲遲的畫看了個大概，當然，她臉上出現的所有表情，都被遲遲盡收眼底。
「那怎麼辦？」張雪看起來很擔心。
老師說了，開學的一天之內，要把作業交上去的。
遲遲像是笑了一下，把畫收了起來拿在手裡，聲音卻有些冷，「還能怎麼樣？重畫。」
「啊？」張雪皺了皺眉，「明天晚上就截止交作業時間了，一天的時間，你能畫完嗎？」
完成一副畫作，即使已經有了構思，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